“嫂子，您就收下吧！這樣兄弟們也好受一點！”
“是啊，陸頭兒是真漢子，是我們的榜樣！”
“他去了，但是我們還在，你們以後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說話！”大家都開始勸說起來，很多同事都紅了眼圈。
馮蘭感動得不行，只得收下了，說道：“其實，陸宇即使不在昨天晚上犧牲，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這都是命啊！”
“大嫂，您這是什麼意思？”宋雨墨問道。
馮蘭悽楚地一笑，說道：“今天早上我收拾他的遺物的時候，才發現一張醫院的體檢單，他得了肺癌，都半年了，檢查到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我說最近他怎麼一直喝酒，天天裝一個小酒壺在口袋裡！出任務的時候，總要抿上幾口，他……”
說到這裡，馮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好半天才哽咽道：“他，他是太疼了啊！只好，只好喝酒用來鎮痛！”
此時，刑警隊的同事們都被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目瞪口呆，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陸宇竟然是肺癌晚期？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而且依舊堅持工作？加班加點那是常事兒啊！
“我記得，上週陸頭兒還拿出一千多塊錢工資，給一個受害人家屬，沒想到他自己……”一個女警官哭了起來。
“他，他這是覺得救治的希望不大，所以，就不願意告訴大家，不願意給大家增加負擔！”一名男警察眼圈紅了。
“混蛋，治安隊董天宇那幫孫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上班打麻將鬥牛，但是陸頭兒上週三天都是加班到凌晨……”
“還有個別領導，爲了提高破案率，爲了自己個人的政績，老是逼迫咱們陸頭兒加班！你們記得不，上週他還把陸頭兒叫過去訓了一頓！”
“治安隊的案件，但凡有點難度，全部移交給我們刑警隊。姓董的除了混吃等死，除了吃拿卡要，還會什麼？”
“就拿昨天的綁架案來說，一路上，陸頭接了樑天明三個電話，催他立即行動。對方的火力配置，人員什麼都不知道，就
讓我們衝進去，這不是拿我們當靶子嗎？八個刑警隊的兄弟啊，就這麼活生生地被打死了！”
“他指揮失當……”同志們都在指責樑局長和董天宇，越來越激憤，幾位性子衝動的，甚至想衝出辦公室找樑天明評理去。
“好了！都住口！人都犧牲了，現在爭吵這些，有什麼用？”
宋雨墨連忙喝止了大家。
宋雨墨也知道樑天明在昨天的指揮中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但現在出去找他評理，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會讓這些警員挨處分。
馮蘭哭了一陣子，終於止住了悲聲，強笑道：“不用評理了。我們不給組織添麻煩。陸宇他是爲了營救人質而犧牲的！我想，即使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依舊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去！”說罷，開始默默地收拾東西了。
幫馮蘭收拾好陸宇的遺物，讓一位同事開車送她回去，宋雨墨快步來到樑天明的辦公室，道：“樑局，我有事情彙報！”
“小宋，坐！”
樑天明一笑道：“你是爲了葉辰的事情過來吧？他已經被無罪釋放了！那些服務員可能與他有一些矛盾，所以要誣陷他！我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並處以刑事拘留的決定。”
這麼快就無罪釋放了？
宋雨墨微微錯愕，隨後皺眉道：“那些服務員都是小老百姓，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誣陷葉辰吧？再說了，他們也不可能這麼一致地誣陷啊？”她在懷疑是董天宇搞鬼。
“可是他們就是這麼承認的啊！”
樑天明皺了皺眉道：“也許葉辰做過什麼得罪他們的事情吧。我看，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宋雨墨心中一動，樑局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迴護董天宇呢？隨後又道：“樑局長，我們陸頭犧牲了，局裡準備發多少撫卹金？”
樑天明一臉深沉地道：“陸宇同志這些年工作兢兢業業，爲局裡的工作立下了汗馬功勞，局裡當然不會虧待他。我已經和工會主席商量過了，按最高標準發……五萬！
”
“樑局，這也太少了吧？”
一開始聽樑天明如此認同陸宇，宋雨墨還滿懷希望的，可聽到最後，險些被氣得閉過氣去，急得臉都紅了。
媽蛋，東海市交通事故死亡的賠償標準都是60萬！但陸宇這樣的鐵血硬漢爲警局做了那麼大的貢獻犧牲了纔給五萬塊！
樑天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悻悻然地道：“小宋，咱們是吃財政飯的，每年行政撥款就那麼多。我們還要添置採購警用設備，辦案也要經費。全市幾個分局那麼多警隊都在張嘴要錢，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局裡的經費真是捉襟見肘啊！”
這話說得漂亮，不是我不給錢，而是局裡沒錢啊！
宋雨墨簡直無言以對，抿了抿嘴脣，道：“陸宇犧牲了，剩下那孤兒寡母的怎麼辦啊？”
“好，小宋，情況我瞭解了！”
樑天明踢起了皮球，道：“但撫卹金的標準不是我一個人定的。我會和工會方面再商量一下，爭取補償點，不讓同志們寒心！”
宋雨墨一無所獲，沮喪地走出了樑天明的辦公室。
走廊裡，正好碰見行政辦公室的小張拿着文件往樑局辦公室去，她問道：“小張，你這拿的什麼文件啊？”
“哦，咱們局這一季度的政府採購，得往市政府採購辦上報申請呢。這不，我拿過去給樑局審查審查！”小張停下來笑道。
“我看看！都什麼啊？”宋雨墨一伸手。
這些文件都會內部公開的，也不涉及保密。
所以，小張立刻就遞給了宋雨墨道：“幾輛車，還有辦公設備！樑局那輛奧迪開了兩年了，都跑三萬公里了，他想換一輛奧迪A8！”
“三萬公里就換啊？簇新呢！”
宋雨墨一看那一輛奧迪A8的採購價，當即嬌軀一震，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地遞給小張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個價格是130萬！樑局長你換一輛公車就是130萬！能買陸宇二十六條命！這尼瑪還沒錢！沒錢！沒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