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這些毫不知情的弟子們,寧伊人感覺到眼眶有些發熱,這實在是太殘酷了,要他們來爲這羣人吸引戰火。
忍了又忍,面對着和她打招呼,笑的一臉燦爛,結果卻是上了萬真船的小弟子們,寧伊人有些不忍心,於是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有些低沉的嗓音便是在問蒼派之內響起,讓人心中一陣鈍痛。
“各位問蒼派的弟子,相信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各位也是有所耳聞,我問蒼派與徐家已經正式宣戰,而且參與進來的修士不僅僅是徐家一家,還有其他的門派和世家,在這樣的壓力之下,我們問蒼派以現在的實力是很難抵擋住。”
感受着弟子們驚訝的視線,寧伊人心平氣和的繼續說道,“相信大家也是很疑惑到底爲什麼要你們離開吧,因爲,上了萬真船的弟子是要爲那些頗具潛力的修士作爲擋箭牌的存在,”寧伊人閉上了眼睛,果不其然聽見了震耳欲聾的謾罵聲。
一邊執行命令的小弟子也是有些的驚訝,不是說秘密精心嗎,省的給那些個叛徒知道,這麼一來不是所有的人都直到了嗎。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位修爲高深的師姐很是有氣魄,至少她是將衆位弟子放在心裡的。
寧伊人使用神力加載在自己的聲音之上,使得她接下來所說的話可以完全的傳到每一個弟子的耳邊。
“我們問蒼派已經接近山亡的時刻,但是,我相信,終有一日,問蒼派會再度的崛起,而那些希望就是這些天之驕子,你們不要以爲自己能夠活下來是應該的,你們的命是這些平時不如你們的修士換來的。”
寧伊人聲音之中帶着幾分的狠厲之色,讓衆人忍不住的心中一顫,原本在相互推嚷,爭吵着想要從萬真船之上下來的修士也是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我不勉強你們上萬真船,現在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自願上去的,願意爲問蒼派的將來出一份力的弟子,我寧伊人代表核心弟子在這裡先謝過各位。”
說完,寧伊人便是衣袍一撩,雙膝狠狠的跪在了地面之上,這一次她沒有使用任何的神力,任由自己的膝蓋摔在地面之上,不一會兒便是有鮮血從衣袍之中印出來。
“上去的弟子也不用驚慌,我們的老祖,管事,都會在那裡賠着你們,還有自願留在問蒼派之內的修士們,掌門也是會在這裡一直陪着你們,直到最後一刻的到來,我們離開的修士,皆是會負擔起你們的一生,畢生以殺光徐家之人爲目標,要他徐家不留下一絲血脈,要千百年之後,第一神域依舊是以我們問蒼派爲首,既是問蒼,便是要直上蒼穹。”
“若是能夠有幸抵禦下敵人的攻擊,老祖自然是會將你們一同待到我們藏身的地方之上,還希望各位弟子不要輕言放棄!”說到最後,寧伊人的眼眶已經是忍不住的有些微微
隨着寧伊人的動作,原本站在她身後準備乘坐其他飛行工具悄悄離開的核心弟子們也是有些忍不住激動的情緒,這些或被留下,或是上了萬真船的,有不少都是平時一起修煉,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的師兄弟。
於是乎,不用寧伊人多說這些弟子均是毫不猶豫的跟在寧伊人的後面跪了下來,而原本已經分別站在五艘船上的幾位老祖也是負手而立,一臉的無畏之色。
他們討論了一夜的結果,就是讓寧伊人爲首,先行帶領着核心弟子與所有藏經閣以及藏寶閣的東西選擇不同於他們的一條路線前往第二神域,到了那裡之後再尋找一處隱匿的地方,隱世而去,待到他們實力強盛之時再回來報仇。
而其他的峰主便是帶着一些天資稍差的弟子坐上萬真船,分成五個方向朝着第二神域而去,剩下的一部分弟子則是和掌門一道留下來抵擋徐家,爲他們拖延時間。
整個問蒼派之內一片寂靜,許久沒有聲音傳出,只不過上了萬真船的修士也是不再往外走,只是默默的跟着一起進入船內,有着五艘船,若是能夠成功抵禦下攻擊,他們就是有着機會跟着老祖一起去到真正藏身的地方。
他們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切還有希望,而且爲了這個養育了他們近千年的宗門,這一條性命又算得上什麼。
站在船上看着底下跪在衆人面前的核心弟子們,藍婉兒毫不費力的就是找到了最前面臉色有些發白的寧伊人,好一個爲門派犧牲,寧伊人,若是她知道她們這些弟子之中還有着不少的叛徒存在,而且徐家之人早就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這個傢伙會不會一臉的絕望。
真是好想看看寧伊人絕望的樣子,她眼中團結的問蒼派其實早就已經四分五裂了,一抹譏諷的笑容緩緩的爬上了藍婉兒的面容之上。
寧伊人看着弟子們一個個的上了船,在身邊的一位核心弟子的提醒之下寧伊人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向着掌門紫槐的方向,寧伊人恭恭敬敬的一拜,最後再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無音老祖。
對方蒼老的面容之上是一片的淡然之色,寧伊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帶着衆位核心弟子朝着問蒼派歷代的至寶,蛟龍舟走去。
“小師妹,我留下來陪掌門。”這時走在隊伍最後的邵臻在寧伊人的耳邊低聲的說到。
寧伊人擡頭看着這位前不久方纔出關的三師兄,心中有些複雜,纔不過多久,以出關就發現門派遭受到滅頂之災,大師兄納蘭威判出出門,二師兄子言失去丹田,莫氏兄弟也是出去歷練許久都不曾回來。
夏臨淵的帝王醉依舊是無藥可解,不知不覺之間,他們青竹蜂的師兄弟便是難以再聚到一起,而他更是不甘心將這一片土地留給那些前來討伐的修士,就算是死,他也是要死在這一片他生活了千年的門派之中。
寧伊人感受到對方的執着,但是她實在是於心不忍,就在邵臻轉身離開之時將一枚玉牌遞給了對方,“師兄,若是真是不敵,可以捏碎此玉牌。”
說完便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只是眼角滴落的一滴淚水出賣了她此時冰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