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遊樂場在前段時間加入了一些新的娛樂設施,有專門用於打羽毛球、嗒嗒球的場地。
小夥伴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過來,看到這些新鮮好玩的東西,一個個都雀躍起來,小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神色。
不過他們始終記得家中父母告誡過他們的話,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處處相讓,無論什麼都讓蘇小睿先玩。
蘇小睿剛開始還沒有察覺到,過了半晌就覺得不對了。他忍不住停下來瞪着他們:“你們都在幹什麼啊,以前都不見你們這麼謙讓的啊!”
當初大家玩滑滑梯的時候,李靖還念着自己人胖力氣大,玩得興起,還硬生生地將蘇小睿從滑滑梯上拖下來過。
如今大家一同排隊輪流玩球,他們還要讓他多玩兩次,哪有這個樣子的?他纔不要他們這樣相讓呢。
大家面面相覷。
蘇小睿粉嫩嫩的小臉鼓起來,他踮着腳,用手勾着李靖的脖子將他拖到角落裡:“你們再這樣,我就打你了喲!”
李靖怔了怔,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爹爹現在是太子,小念就是皇長孫……”
小郡主郭向晚也不知什麼時候也蹦到兩人的面前來,她壓着聲音道:“皇上現在就只有一個皇子,你爹爹會是未來的皇帝。到時候你就是皇子。”
“那有什麼?”對於蘇小睿來說,皇子有什麼呢,五叔、六叔相繼過世,並沒有比別人痛快多少啊。他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是小睿啊!”
小郡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我們還是朋友嗎?”
周圍有一羣孩子圍了上來,都好奇地看着蘇小睿。
蘇小睿在他們純真的目光下認真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那當然,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啊,如今不會變,以後也不會變。”
孃親說過,真正的好朋友不會因爲地位、金錢、利益就改變原來的關係,如果改變了,那就不配稱爲友誼。
蘇小睿將這些話和這幫孩子說的時候,他們都愣住了,各個都變得十分感動。
小郡主眼眸一閃,伸出雙手衝上前來摟住了蘇小睿的脖子,笑得甜甜的:“小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最喜歡你了。”
蘇小睿愣了愣,滿頭黑線。他一把推開小郡主,皺着眉頭表示嫌棄,他鼓着臉說道:“不許你喜歡我,我纔不喜歡你呢。”
小郡主滿臉花癡地看着他:“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你才君子,你全家都是君子。我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啊!”蘇小睿憤憤地轉過臉去,花蝴蝶什麼的,他最討厭了好不好。
小郡主:……
她有點傷心。
李靖自從和蘇小睿玩了之後,注意力都轉移到蘇小睿以及蘇小睿的玩具身上。雖然剛開始他看到小郡主親近蘇小睿他覺得沒辦法接受,甚至嫉妒,但是後來慢慢地也就習慣了,好朋友是不會因爲一個女孩子而改變原本關係。
李靖的視線朝着周圍看了一圈:“小念呢,怎麼都不見他出來玩?”
“他很忙。”蘇小睿言簡意賅地說道,然後忍不住朝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到,當世子好可憐哦,當皇長孫更可憐,小小年紀就要學習爲君之道,連玩的時間都沒有。
蘇小睿還很安心地拍了拍胸脯,幸好他比小念出生遲那麼一點點,否則可憐的就是他咯。
在蘇小睿確保他們的關係不變之後,他們的關係恢復到之前,該怎麼玩就怎麼玩。孩子們在他們家玩到很遲,蘇小睿又留他們在家中吃了點心才送他們出門。
小夥伴們剛走遠,蘇小睿剛要回去,就看到夜非白從外面進來了。
他穿着一襲黑色的錦袍,腰繫騰龍束腰。他五官俊美,鼻樑高挺,淺淡薄脣,勾起的脣角里透出高貴不可一世的傲氣。
蘇小睿看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露出喜色,他忍不住朝着他撲了上去:“爹爹!”
夜非白漆黑倨傲的眼眸中滲出淺淺的笑意,他微彎下身,抓住他的衣領。
蘇小睿撲騰了幾下,沒有如願近身,只是咧着脣傻笑:“爹爹,你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回來陪陪你孃親。”提到蘇影的時候,夜非白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周圍的冰雪彷彿都化爲汩汩春水,周圍的黑夜彷彿被陽光照亮。
他的笑容猶如三月櫻花般溫柔而醉人。
蘇小睿牽着夜非白的手拉他進去,他在他的身邊蹦蹦跳跳,不停地和他說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最近有沒有好好聽先生的話?”
蘇小睿沉默了半晌:“爹爹理應多陪陪孃親,孃親最近都顯得很無聊。”
夜非白頓了頓:“無聊?”
“就是啊。”蘇小睿很認真地點頭,“我最近並不無聊,因爲孃親給我們做了好多好多的玩具。孃親只有無聊的時候纔會給我們做玩具。”
夜非白突然想起自從內鬥至今,明帝重病,他不停地料理朝事和後事,許久都沒有空好好陪陪影兒了。
他每晚回去已經是深夜,當時她已經睡夢中,睡得迷迷糊糊。他和她沒說幾句話,她腦子一歪再度睡過去了,他們連溫存纏綿的時間似乎都少了許多。
夜非白這樣想着,心裡又帶了一絲愧疚和歉意。
夜非白跟着蘇小睿進了屋,就看到房間裡點着燈,蘇影正坐在桌前垂頭畫着什麼。夜非白同意了蘇小睿的話,蘇影果然是無聊了,又在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夜非白的眼眸落在蘇影的身上,深深地凝視着她,眼底繾綣纏綿。他的手拍了拍蘇小睿的腦袋,蘇小睿眯着眼睛一笑,很懂事地跑走了。
爹爹和孃親好不容易有時間共處,他應該跑遠一點。
蘇影擡起頭來,還沒來得及和蘇小睿說句話,就看到蘇小睿像風一樣跑走了。
蘇影有點無語,看着夜非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看這個兒子。”
“影兒……”夜非白開口叫她,聲音低沉又帶着一分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