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惜原本不打算和紅綾計較,但是紅綾的咄咄逼人,頓時叫她也窩火起來。她仰了仰臉,勾脣道:“是皇室公主又如何。不過紅綾公主想甩威風似乎找錯了對象。”
葉問塵似乎明白了嶽靈惜的所指,忍不住勾脣一笑。蘇之瑾原本想制止紅綾的胡鬧,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從小到大就是因爲所有人對這個皇妹太過嬌寵,所以纔會變得如何蠻橫,是該多碰碰灰,纔會收斂性子。
留意到葉問塵臉上凝起的笑意,紅綾雖然不知道嶽靈惜話中的聲音,不過看到葉問塵雙手環胸,一副準備看戲的表情,便知道嶽靈惜剛所說的話必然不是什麼好話。當下更加暴怒道:“你說什麼!”
“紅綾公主聽不懂嗎?那我就說得清楚一點兒。”嶽靈惜抿脣一笑,嘴角含着一抹淺淡的譏諷,“公主,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烈焰國的子民,所以不需要對你磕頭行禮。這個答案公主還滿意嗎?”
“你……”紅綾頓時氣急敗壞地狠狠跺了跺腳。
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紅綾雖然氣怒,但是卻沒有衝動地上前和嶽靈惜大打出手。眼珠子骨碌一轉,隨即從胸腔裡發出一聲冷哼,轉頭不再看嶽靈惜一眼。心裡的算盤卻打得啪啪響。
到現在紅綾還沒有搞清楚上次自己出手時被真力震開,究竟是葉問塵出手的還是眼前這個女子出手的。再者現在三哥和葉問塵都在場,她要是出手教訓這個女人,必然會被兩人阻攔,反正來日方長,總有這個女人獨處的時候,到時候沒有人袒護她,看她還是不是還如此囂張。
蘇之瑾頓時尷尬道:“嶽小姐,實在是舍妹無禮,還望嶽小姐多多見諒。”
嶽靈惜勾脣一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能見諒的我自然會見諒。但是該出手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心軟。”
“哦。”蘇之瑾撫了撫額頭,頓時尷尬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葉問塵見狀,只在一旁暗自笑得竊喜不已。他就喜歡看這對兄妹在嶽靈惜跟前吃癟的樣子。
嶽靈惜當下不想再和蘇之瑾一對兄妹糾纏,於是轉頭對葉問塵道:“剛纔趕路的時候我記得前面有一片樹林,反正閒着,不如你帶上幾個侍衛去那邊逮些野味回來。雪團這幾日都吃素,身子都瘦了一大圈。若是今晚有肉吃,它一定會非常高興。”
葉問塵聞言,嘴角狠狠一抽,心裡竟吃起那隻貪嘴狐狸的醋來。被嶽靈惜收/養下的那隻狐狸,偏愛吃肉,所以這幾日嶽靈惜將隨身帶來的肉乾、肉脯全都貢獻給了那隻雪狐。嶽靈惜不禁吃素,連帶着葉問塵也只能吃起素來。
此刻,葉問塵幽怨地瞥了嶽靈惜一眼。這些天他只吃素,大半夜經常餓得肚子咕咕叫,哪是雪狐瘦了一大圈,分明是他的臉消瘦了好幾圈!
葉問塵頓時在心裡一陣哀呼,在嶽靈惜這裡,爲何他的待遇竟然連一隻有毛的畜生都不如呢。
聽到嶽靈惜的話,蘇之瑾那雙鷹眸裡霎時充滿了光輝,他轉頭對葉問塵勾脣道:“葉太子,不如咱們各自帶上侍衛一同到前面那個樹林裡比試打獵如何?到時看看咱們誰打的獵物多。”
在烈焰國比試打獵、摔跤其實都是暗示兩個男人間的較量。葉問塵雖是西池國的太子,但是對於烈焰國的一些風俗還是聽過的。當下他長眉一挑,十分爽快地說了一個“好”字。
當年葉問塵和蘇之瑾比試過武功,當時葉問塵以一招之差輸給了蘇之瑾,這麼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如今難得遇上再次與蘇之瑾較量的機會,他自然想一雪前恥。更何況現在是當着嶽靈惜的面,若是葉問塵不答應的話一定會自覺失了臉面。
“紅妹,你也一起去吧。”蘇之瑾轉頭對紅綾說道,眼裡帶着寵溺的笑意。自己這個皇妹最喜歡打獵湊熱鬧,好動得簡直猶如男子一樣。
“哦……”紅綾遲疑了半天,才說道,“三哥,我不去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躺一躺。”
蘇之瑾聞言,頓時滿臉擔憂道:“怎麼好端端地就不舒服了?要不要讓隨行的御醫替你診治一下?”
紅綾頓時緊張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了。”
蘇之瑾不疑有他道:“那好,你好好休息。”
紅綾連忙開口道:“三哥一定要多打獵物。三哥是最棒的。莫讓別人搶了你的風頭。”
蘇之瑾臉上露出溫柔寵溺的笑意,伸手揉了揉紅綾的髮絲,叮囑道:“話這麼多,不舒服還不趕緊休息。”
紅綾衝着蘇之瑾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臨走之前衝着嶽靈惜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嶽靈惜只做不知。粉嫩的脣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這個被寵壞的公主懷了什麼樣子的心思她一清二楚,那般小伎倆恐怕也只能騙過關心她的蘇之瑾。
原本只是簡單的打獵而已,但是葉問塵和蘇之瑾兩人誰都不願意在嶽靈惜面前丟臉,於是這場打獵都被兩人看得極其重要。兩人各自準備了一番,分別叫上八個善於打獵的侍衛幫忙,兩隊人馬這才前往嶽靈惜所說的那個樹林而去。
幾人說話的工夫,帳篷早已經搭好了。嶽靈惜抱着雪團在牀墊上小憩,說不盡地愜意自在。誰料不消片刻,就聽到外面傳來紅綾咋呼呼的吼聲,“喂,你給我出來!有本事跟本公主較量一番,若是你贏了那隻雪狐歸你,若是你輸了你不但要交出那隻雪狐,還要向本公主跪地道歉。”
嶽靈惜紋絲不動地靠在連雲錦紅萼梅花枕上,眉宇間一派寧和,只是兩片脣瓣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紅綾在外面叫嚷了大半天,直累得口乾舌燥,嶽靈惜絲毫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便在這時,採茵跑進帳篷裡,氣沖沖地對嶽靈惜道:“小姐,這個紅綾公主實在太過分了!叫囂個不停,真以爲小姐你怕了她不成。奴婢現在就出去將她趕走。”說着,採茵挽了挽衣袖,正要邁步往帳篷外面走去。
嶽靈惜將她喚住,水眸微眯道:“這個紅綾武功可比你高出一大截。你確定你能打過她嗎?”
採茵頓時尷尬地輕咳了幾聲,這才氣呼呼說道:“可是小姐怎麼就能由着她一直在這裡瘋叫呢。其他侍衛聽到了還以爲小姐怕了這個刁蠻的公主呢。再說到時葉太子的臉面也不好看。”
嶽靈惜頓時不由得撫了撫額頭,哦,她還真沒去想是不是會丟了葉問塵的臉面。
“咦,什麼時候都替葉問塵那傢伙設想了?你這丫頭該不會對葉問塵那傢伙春心萌動了吧?”
“咳咳……小姐你胡說什麼呢!”採茵頓時羞得直跺腳,“葉太子是何身份,豈是奴婢能肖想的!”
嶽靈惜噗嗤一笑,忍不住繼續打趣道:“那這麼說,若你是公主,或者說葉問塵是平民。總之你們身份平等的情況下,你就願意對他肖想了嗎?”
“小姐,你就欺負奴婢!算了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奴婢說不過你!”採茵被她家小姐氣得哭笑不了,一張小臉紅得簡直快要滴血了。
採茵心中十分清楚,有些人註定像驕陽一般光芒四射,只可以敬仰卻決不能肖想。葉太子是這樣的人,花少主更是這樣的人。
想到花非霽,採茵不由得又想起此番她和小姐正爲了弄清楚好端端地花少主怎麼會迎娶那個玉嬈。花少主對她家小姐的情意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斷然不相信花少主會是始亂終棄的人。相信這次到了天山後一定會解開這個疑團。
主僕兩人正在嬉鬧間,外面的紅綾頓時拔高了音量,繼續吼道:“姓岳的,有膽的就給本公主出來!是不是現在沒有葉太子和我三哥給你撐腰了,你就不敢囂張了啊!只要你乖乖給本公主出來認個錯,本公主也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嶽靈惜聞言,冷笑一聲。士可殺不可辱。這個紅綾實在是太過分了。採茵說得沒錯,若是自己再不出去好好教訓這個紅綾,不但她臉上無光,就連葉問塵這個西池太子恐怕就要被兩國的侍衛看低了。
當下嶽靈惜從牀墊上起來,將懷中的雪狐交給採茵道:“你將雪團看好,別叫它跑出來。我出去打發了紅綾就回來。”
採茵接過雪狐抱在懷裡,雪狐頓時十分不配合地在採茵的懷裡扭來扭曲。與此同時還衝着外面正大聲嚷叫的紅綾憤怒地低吼了幾聲。
帳篷外,紅綾雙手叉腰,怒目圓瞪,對着嶽靈惜所在的帳篷一陣叫囂。四周時不時有侍衛往這邊看過來,時不時接頭交耳,議論紛紛。
紅綾身邊站着一個看起來十分稚嫩的婢女,有些怯懦地拉了拉紅綾的衣袖,用幾乎乞求的聲音道:“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三皇子臨行前交代過奴婢,讓奴婢好好伺候公主,還讓奴婢看好公主,不讓公主亂跑的。”
看着自家公主毫無形象如市井潑婦般罵街的陣勢,那婢女只感到頭都大了。這樣的公主若是被三皇子看到,到時她這個奴才因爲對主子管教不善,一定會被懲罰得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