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盛夏,國師府祠堂正東邊的荷花池前,寬鬆的玄色朝服,更襯的她,臉色慘白,形如枯槁…
身上掛着的美少年捻起帕子,一言不發地爲她擦拭着額間,發間,頸間…
眉目裡盡是深情,面上更是不掩悲痛…隱忍之色。
“大人,大人……您醒醒!”
“醒醒…莫拋下…塵漓,嗚嗚……”
指甲摳得她生疼,迷糊中…尚風妍鳳眼微眯…
花塵漓微顫着扶起她的臉,淚打在青石板上,撩開暗紅的流蘇,低頭吻着她被水泡的發白的脣。
…最後,他一頭栽進她的懷裡,嗅着她身上的香氣,這無數次令他爲之瘋狂而着迷的香…
無力地,哽噎着,哭得撕心裂肺…
“嗚…嗚嗚…”
幾個丫鬟上前試着將幾度近乎昏厥的花塵漓擡走,國師一死,府裡便沒了主,衆人像一羣黃蜂般四處亂竄…
“這可怎麼辦,還要請太醫嗎?”“離鏡姐姐你到是說說話呀!”
“不知道,不過請太醫,就不必了,就算請,也應是請仵作。”
“離鏡姐姐,如今大人她屍骨未寒,你,怎能,怎能如此冷漠。”太沒良心了。
“是啊,難不成離鏡姐姐是懷疑主子還沒死透嗎?”
“驗死因。”
“不然怎麼證明主子不是被人謀害了致死的,我勸你們還是有多遠躲多遠”“
“否則可是……很容易被拉來做替罪羊的。”離鏡邪邪一笑,故意上前恐嚇。
大人的死困會簡單?或者說爲什麼會這麼突然?……這皇都的百民,既便是恨不得吃大人的肉,喝主子的血。
那也是空想而已,不足爲懼…放眼整個皇都,有這個膽子的不難猜,蘇相?或者宮裡那位?
“離鏡姐姐…我們是清白的!”
“對,清者自清。”
話雖這樣說,人卻不着痕跡的後退了幾步,生怕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污陷?”“呵,我又沒說是你們乾的,急什麼。”真是括噪,煩人。
呵,離鏡彎腰伸手去探尚風妍的鼻息……卻被花塵漓一把一打開,此時他再也忍不住,眼底一片腥紅,緩緩撐起身子,沙啞着嗓音開囗
“別碰她。”
“花郎君,您到底還未入國師府,今夜府裡不留外人,免得壞了您的清白,請。”
“我既收入聘禮,就算是府裡半個主子,何來外人。”
“這,您愛留就留吧,不過,麻煩讓讓,可別耽誤大人入棺下葬。”不過是個青樓的戲伶,妄稱主子,可笑。
“來人,拖開。”
“啊,離鏡姐姐,忽然想起方纔家裡來信,我奶奶病了……”小菊訕笑,剛纔不覺得,可天黑了,看着死人的屍體真有點滲人……
…幸好,幸好我早藏了幾根金條。
“怎麼,都想跑?”離鏡暼了默默後退的幾人,故意摸上腰間的長刀,嘴角諷刺意味愈濃。
“別忘了,你們是家奴,逃了?除非我死了。”
“否則,你們生是國師府的人,死是國師府的鬼。”
“沒,怎麼會……”
幾人上前拉扯花塵漓,其中不乏有膽大的,順便佔佔他便宜。
“嘶”一聲他的衣裙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一直從左肩露到了腰邊,細嫩的皮膚,衆人的目光漸逐變得火熱起來……
不得不說這浮歡樓的花魁,果然不是俗物,這般尤物,主子是怎麼忍的住的…”
花塵漓被這些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盯得身子往後一縮,忙拉起被扯卡的絲綢,含淚反手給了那人一巴掌。
可此時深扎入他心底的,不是羞,不是惱,而是噁心,清晰而又強烈。
“裝什麼裝啊,不過是個戲伶,老孃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