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將半掛車挪到兩邊,我從車裡跳下來帶有深意的看向張浩。
“得看你希不希望我認識?”張浩狡黠的咧嘴的笑了笑。
“暫時不希望。”我沉思了幾秒鐘後正色道,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僞裝下去,張浩肯定識破了我的身份。
“那我就暫時不認識你咯。”張浩調侃的聳了聳肩膀道:“其實不怪你化妝技術低劣,只能說我太火眼金睛。”
“說正經的,你是怎麼認出來我的?”我出聲問道。
“兄弟就是兄弟。”張浩一本正經的對我道:“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跟你描述,不過你相信我,你這副模樣一般不會有人認出來,不過咱們只要跟咱們那哥幾個多接觸一些時間,他們肯定也會懷疑,一個人的模樣會會變,可一些小動作和眼神不會變。”
“拉JB倒吧,說的跟你真能看懂眼神似的..”我笑罵了張浩一句,不過心裡卻覺得暖暖的,因爲他那句“兄弟就是兄弟”。
邊聊邊走回已經百孔千瘡的“路虎車”裡,和尚和屠夫都有傷在身,本來我是想讓張浩開車的,結果張浩跑過去推起來一輛摩托車,非要到前面探路。
無奈這下我們這四個傷病敗將就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出發了,我駕駛汽車載着和尚和屠夫,張浩騎輛摩托車從前面開路,長出的一段高速路,除了安靜以外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異樣,只是和尚和屠夫兩人不停的咳嗽,特別是屠夫狀態極其的不好,如果不是和尚時不時搖晃他或者掐人中的話我估計早就暈過去了。
幾乎是三兩分鐘,和尚就會掏出手機看眼時間,顯得很焦躁,我透過後視鏡問向他:“是等什麼人麼?”
“嗯,我擔心還有貓膩。”和尚點了點下巴:“剛纔逃走的兩個天棄的小雜魚不足爲懼,我擔心的是啞巴,他不可能放過這麼好滅殺我們的機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勇哥最經常說的一句話,人死屌朝上,不死就他媽往上槓!不過話說啞巴到底是什麼來路,爲什麼那麼猛?”我低聲安慰着和尚,能讓這麼在我眼中幾乎無所不能的牛人都擔心發愁,這啞巴的身份確實有夠神秘。
“啞巴是天棄那位姓薄的大領導的貼身保鏢,據說是參加過越南戰爭的老兵,而且還是有名的敢死隊成員,一次被俘虜,讓人割下了舌頭,在沒有任何藥物的治療下,居然沒有疼死,而且奇蹟般的活了下來,虐殺了看守的他的一隊越軍,把那一隊越軍的皮全都完好無損的剝下來,聽說有幾
個越軍命硬,疼了好幾天都沒死,後來他被那位薄姓領導意外救援,就留在他身邊做了警衛員,是個危險到極致的人物。”和尚慢條斯理的跟我介紹啞巴的過往。
“被人活割舌頭?”想想那副場景,我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細節,他虐殺了看守他的越軍,正是經過那次打擊,啞巴的性格變得有些扭曲,睚眥必報...前兩年我和屠夫執行任務,意外跟他交過一次手,那時候我倆都是全盛時期,打斷了啞巴幾根肋骨,從那以後,我們就被這個鬼魅一般的瘋子給盯上了,這幾年交手很多次,基本上不相上下,這次恐怕...”和尚嘆了口氣。
“放寬心和尚哥,你不是給四哥打過電話麼?如果我哥、黃帝、野狗,還有那個叫郭漢和醫生的全都趕過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抓了抓側臉朝和尚問道。
“人的命、天註定,盡人事、安天命!”和尚情緒不算太高了搖了搖頭,說話的功夫屠夫又差點要昏迷過去,和尚趕忙搖晃了兩下,使勁掐了掐他的人中...
“讓我...睡一會...就一會兒...”屠夫耷拉着眼簾朝我們虛弱的說道,聲音幾乎已經微乎其微,我看到他肚子上的傷口仍然在不停的往外冒血,趕忙加緊踩了兩下油門。
看路牌,往前再有兩公里是一個小縣城,就可以下高速,我心想趕快衝下高速,找間醫院,先給屠夫做手術,前面引路的張浩已經停在了分叉路口,朝我們比劃了一個停的手勢,他自己從摩托車上跨了下來。
“怕是麻煩來了吧。”和尚嘆了口氣,坐直身子。
我鬆開油門,慢慢的開車溜到了張浩身後,當看清楚分叉路口的情況後,我扯開嗓門朝張浩吼叫:“倒車,快他媽倒車!”只見分叉路口密密麻麻站着全是人,而且還不是普通人,各個都穿着草綠色的作訓服,居然是一羣當兵的,啞巴雙手背後,佝僂着身子站在最前方,朝着我們昂起下巴。
“天棄還能調動部隊?”我急忙換擋倒車,朝着和尚問道。
“天棄不行,但是那位姓薄的大領導卻可以...”和尚鬆了口氣道:“不用倒了,啞巴既然敢在這個地方等咱們,說明前路後路全都被堵死了,而這裡應該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爲啥?”我回頭望了眼空空如也的高速路,感覺事情應該沒有和尚說的那麼誇張。
“一個強者的絕對自信!”和尚的眼神驟然變冷,朝着我招呼道:“開車過去吧,
狹路相逢勇者勝!想要逃出生天,唯有格殺啞巴!”
“可是...”我擔心的看了看,又瞧了瞧昏昏欲睡的屠夫,哪怕加上不遠處的張浩,我們幾個現在捆在一起也夠嗆是啞巴的對手。
“前進!”和尚眼如寒星,面色冷峻的說道,一邊說話,他一邊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我看到他的前胸、後背有不計其數的傷痕,有的是早已痊癒的舊疤,有的是剛剛長好的新傷,而且和尚身上居然還有紋身,從肩膀到左膊的地方紋着一隻佛陀半胛,但是又和普通紋身不同,他的半胛全都是由一個個微小的梵文組成的。
“我名邪和尚,年幼嗜殺,師父遂在我身上用寧心咒刺下了歡喜佛陀,告誡我止怒戒殺,這些年我殺過不少人,但全是當殺之人,唯有一憾,國何時能夠無貪!”和尚從袖口取下幾枚銀針衝我微微一笑:“如果我戰死,我希望我的墓誌銘可以有剛纔的那段話!”說着話他就用銀針狠狠的刺在胸口佛陀的眼睛上,佛陀紋身的眼睛瞬間冒出一滴血珠,好像哭了一般,明明嘴上帶着笑,可是眼裡卻淌着血淚,整個紋身看起來分外的妖冶...
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問道和尚:“和尚哥,你要幹什麼?”
一針下去,和尚的面容好像比剛纔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些許,說起話來變得中氣十足:“奇經八脈中有一穴叫膻中穴,可以短時間激發人體的潛能,力量、速度都快成倍提升,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刺激我的膻中穴!”
一邊說話,他一邊又取出一根銀針準備朝佛陀的另外一隻眼睛刺去,旁邊的屠夫突然咳嗽的坐了起來,攥住和尚的手腕道:“老夥計,上次就是咱倆一起打傷的啞巴,結果英雄讓你當了,這次我想立功!”
“可...你的身體...”和尚緊鎖眉頭猶豫道。
“你瞭解我,我這種人寧可站着死,也不願意像個廢物似的躺在牀上等人伺候,我的傷勢自己清楚,你真忍心讓我抱憾終身麼?”屠夫一把扯爛自己的領口道:“讓我當次英雄,讓領導知道第九處還有個屠夫!”
“好...”和尚深呼吸一口,將那根銀針刺在了屠夫的胸膛上,屠夫仰頭哈哈一笑,乾脆將身上的衣服全都扯下來,當繃帶似的纏在了受傷的地方,拳頭緊攥跳下車去“兄弟,這次的戰鬥說不定就是永恆了,必須配合默契!”
“嗯。”和尚低着腦袋也緩緩走下車,不經意間我看到和尚的兩隻眼睛全都變得赤紅一片,表情更是冷的好像冰塊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