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以歌臉色低沉,眸底冰冷,帶着森森寒意,就站在那裡,一手捏着玉骨扇,直直瞪視着百里玄月,平日裡纖塵不染的衣衫上帶了沾滿的灰塵。
“閒王身手敏捷,怎麼會如此落魄。”百里玄月掩了笑意,一臉疑惑的問道,下意識的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比無恥,她百里玄月也不輸給任何人的。
“百里玄月!”肖以歌以爲這個丫頭怎麼也會有幾分懼意的,畢竟他剛剛真的大意了,纔會着了她的道兒!
“是,閒王殿下,有何吩咐。”百里玄月還是一臉笑意,眼底眉稍都是笑,完勝一局,當然欣喜。
“本王現在就去請旨,娶你爲妃。”肖以歌突然說道,面上的寒意未褪,眼神銳利直接,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冰層下透着冷凝的寒光,不傷人,卻有掌握全局的氣勢,一字一頓,說的一本正經。
本來還笑意如花的百里玄月猛的僵在那裡,也冷了臉,直直瞪着肖以歌:“就算下了聖旨,我也不嫁。”
“本王只請旨。”肖以歌這才爽了幾分,看着百里玄月變了臉色,說不出的愜意,這個丫頭太過份了。
若是換作別人,絕對不這種“待遇”!
一個瀟灑轉身,搖着扇子離開了。
留下百里玄月一個人站在那裡,有些反映不過來。
這個男人還是這麼小氣,不就是讓他尊貴的身體坐到地上了嗎,沾了一點灰塵而已。
至於這樣報復自己嗎?還要請旨?
眉頭狠狠擰在一處,若是皇上準了怎麼辦?
這樣想着,百里玄月更不能平靜了,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
剛剛擺平了這王府的後院,這個閒王又來找自己的晦氣……
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在想着如何擺平肖以歌的時候,肖以歌大紅的身影又晃到了眼前:“好戲要開始了,你要去看嗎?”
倒沒了剛剛的寒意逼人,換成了一副溫溫文爾雅的樣子。
聽這話,百里玄月也將剛剛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點了點頭:“看,當然要看,我得讓小憶通知我爹一聲!”
“嗯,本王等你。”肖以歌點頭,搖着扇子,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裡。
百里玄月已經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好戲不容錯過,這一次,她要讓雲肖遲徹底的栽倒,永無翻身之日。
在後院找到小憶,見她正在給花澆水,日子也是十分愜意。
“小姐,王爺走了?”小憶放下水壺,說的很隨意,在小憶眼裡,任何男人都比不過閒王,她當然希望百里玄月能拴住閒王。
所以她總會有意的來後花園,給他們製造二人世界。
百里玄月擡起手指點了一下小憶的額頭:“你這丫頭,真該打,整日不在我面前侍候,在這裡種花!”
她有意忽略王爺二字。
“小姐……”小憶後退了一下,笑得無害,眼底帶着揶揄,她那次回院子,撞到百里玄月在肖以歌懷裡,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呢!
正了正臉色,百里玄月覺得與小憶沒必要解釋:“一會兒你去老爺院子,就說二小姐發瘋了,讓他過來管管。”
“是,小姐!”小憶絕對忠誠的什麼也不問,下午的事情她就辦的
極漂亮。
“去吧。”百里玄月拍了拍小憶的肩膀,也扯出一抹大大的微笑,想到一會兒有好戲要看,心情無比激動。
她不但要看一場戲,還要揪出與雲肖遲一起暗害自己的人是誰!
“回來了……”肖以歌翹着二郎腿,搖着玉骨扇,眉若飛劍,眼深如潭,高鼻薄脣,每一處都跟鑿子鑿出來的一樣,加上他身上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貴氣和清冷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地膜拜。
此時百里玄月也看的一呆。
這個男人的確是百看不厭,她已經不知多少次犯花癡了。
“可以出發了。”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百里玄月邊說邊轉身就走。
“等等!”肖以歌身形一動,已經站到了百里玄月的身前,攔了她的去路:“你要怎麼看?站到院牆上?”
“你以爲我和你一樣蠢嗎!”百里玄月挑了挑眉頭,一臉嘲諷的說着,雙手抱肩,直上直下的瞪着肖以歌。
“你……”肖以歌俊美無雙的五官有些扭曲,剛剛的風度翩翩也被傲然絕世的鋒芒代替,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在一瞬間降了下來。
手中的玉骨扇“啪”的捏緊,上前挑起百里玄月的下顎:“你再說一句?”
“你傻啊,我又不笨,再說一句。”百里玄月看白癡一樣看着肖以歌,順嘴說道。
一邊準備繞過肖以歌繼續向前走。
下一秒,整個人卻騰空而起,已經被肖以歌攔腰抱起,飛出了院子。
肖以歌覺得自己的耐心真的用盡了,這個丫頭知不知道她已經處在危險邊緣了。
“你帶我去哪裡?要看戲不是嗎?怎麼出了王府?”百里玄月四處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緊緊抓了肖以歌的腰身,粗細剛好,抱在手中,很舒服。
“戲不看了!”肖以歌惱怒的說着:“本王應該讓你知道蠢的意思。”
“像你這樣就是蠢。”百里玄月不怕死的說着,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恁小氣!
肖以歌就差風中凌亂了,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猛的鬆開雙手,就要將百里玄月丟下去,他必須給這個丫頭一點教訓,讓她記住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閒王殿下!
不是死,就是殘!
百里玄月雙手緊緊摟着肖以歌的纖腰,還不忘記嘖嘖稱讚。
這點高度,她纔不怕,看來閒王殿下不過如此,什麼兇殘冷酷,傳說而已,傳說而已!
見百里玄月雙手抱着自己,雙腿還纏了上來,像八爪魚一樣,面上沒有半點懼意,反倒一臉笑意。
他的怒意都不知道是該飆,還是該消了。
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怕這片大陸只有這一個吧。
登時沒了怒意,一邊擡手反摟了百里玄月,一邊低頭細細看她,一時間不知該將這個丫頭如何是好了!
百里玄月卻低垂着眉眼,奸笑。
她是不怕這高度,可是被摔一下也不好過,讓她向這個男人道歉,絕無可能,贊一下他的纖腰,還不會吝嗇的。
就知道這個傢伙自戀,誇他兩句,就不知東南西北了。
“你在笑什麼?”肖以歌瞪着百里玄月,他真的想出手打人了!
“沒笑
什麼,我在想,我爹這會兒看到了什麼!”百里玄月擡頭,收了笑意,說得一本正經,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挫敗了肖以歌,卻也讓他氣的半死。
自己還是勝利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肖以歌順勢說道,在空中一扭身,眨眼間,便回了肖府。
而林子下方,一個黑衣男子緩步走了出來,眼底一片森寒,看向肖以歌消失的方向,扯下面紗,露出一張無比完美的臉,一頭長髮傾灑在肩頭,飄逸若仙:“肖以歌,你竟然看向了這個廢材,是不是本王應該做點什麼呢!”
“西泠太子想做點什麼呢?本王隨時奉陪。”一身紅衣的肖以歌搖着扇子站在樹枝上方,如仙邸下凡般。
嘴角的笑意冰冷異常,眸光深不可測,直視着一身黑衣的西泠牧朝:“太子殿下竟然沒有回去西泠,是不是被魔獸羣圍劫了?”
更帶了一臉的幸災樂禍。
閒王不冷,卻讓人覺得寒意逼人,就是此時的肖以歌。
的確不冷,面上的笑意如沐春風,那寒意卻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他將百里玄月放在百里府最高的樹上之後,便任由她在那裡看戲,一個人又折了回來。
他早就發現這片林子裡有異樣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收了脾氣送回了百里玄月。
“哼,若不是你,本宮早就進階了!”西泠牧朝的臉色一暗,眸底如千年枯井般深邃幽冷,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不包括肖以歌。
“是嗎?看來本王還做了一件好事呢。”肖以歌搖着扇子,好整以暇的說着,眸底的冷冽如草原上的鷹隼看到獵物一般。
上一次在大理寺的天牢讓西泠牧朝跑了,正愁無法破案呢,他竟然又送上門來了。
“肖以歌,你不必囂張。”西泠牧朝知道逞口舌之快不能解決問題,就放了一句狠話,面色也恢復了一派的淡然。
他是西泠的太子,在東離皇朝的天牢裡修行進階,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本王很囂張嗎?沒覺得呢,本王只是想着,帶你去見見皇上。”肖以歌的扇子搖啊搖,站在樹稍上,風流倜儻無限,俊美五官卻染了一層冰霜般的冷意。
今天,他絕不會放過西泠牧朝。
“不勞閒王費心了,本宮自會見東離的皇帝陛下。”此時西泠牧朝卻淡定自若,渾不在意的說道,一身黑衣裹身,顯出幾分陰邪之氣。
這話說的很自然,很隨意。
倒讓肖以歌起了疑心,劍眉輕挑,桃花眼底泛起冷冽寒意,如草原上的狼,危險兇猛,殘忍冷酷。
“閒王殿下不去看看百里府上的好戲進展的如何了?本宮可是很感興趣呢。”西泠牧朝後背靠在樹幹上,帶了幾分悠閒,他這一身打扮,絕對不是要入宮,只是他現在遇上了肖以歌,一切計劃都得打消。
所以,不如與肖以歌一起,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百里王府。
他在東離皇朝所做的一切,一定不能毀在這個閒王的手裡,絕對不能!
肖以歌身形一動,已經自樹枝上落在了西泠牧朝的眼前:“好看當然要看,只怕西泠太子殿下看過之後,會大失所望。”
此時肖以歌不得不還疑,雲肖遲的背後是西泠牧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