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公雞剛剛打了鳴,就懶懶地躺下了,蕭府花花草草上,露水未凝幹,泛着晶瑩的光澤,透着朝霞的紅暈,格外可愛。
蕭府裡下人們卻忙碌了起來,進進出出,驚嚇了睡夢中的公雞,撲騰撲騰着翅膀。
“夫人,你可真美,都羨慕死我了。”錦瑟爲安承君梳理着頭髮,捻起一根雅緻但不失華貴的簪子,替王妃簪上,望着銅鏡裡的美人,笑着開口說道。
“小傢伙,你可真會說話,嘴真甜。不過能跟着王妃我這樣傾國傾城,貌美如花的人,都是個美人胚子。”安承君也好不介意她的誇讚,點點頭,付和道。
不過,她這卻不是自誇,而是,事實確實如此,安承君她的確眉清目秀,眉目靈動,不失爲一介美人。
雖說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樣誇張,也的確能夠讓不少男人女人爲之心馳神往,捨不得移開視線。
小軒窗大開,微風拂過,吹動了安承君的髮絲,顯得她更加楚楚動人。
“王妃,你今天可是要騎馬?”錦瑟很滿意地看着王妃,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錦瑟?”安承君被她弄得疑惑不解,也不轉身,只是從銅鏡裡觀察錦瑟的面部表情變化。
“王妃,你要是想騎馬的話,穿着這麼一身襦裙可不方便,得換一套衣裳。”錦瑟這麼說道,安承君仔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隨後點了點頭道,“還是錦瑟你貼心,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的到。”
“嘿嘿。”錦瑟被王妃誇獎了一下,開心地笑出了聲。
“王妃,馬車已經備好了。”門外,一個粗使丫鬟隔着門,傳話道。
安承君換好了衣服,被錦瑟推着出了門,上了馬。
雖然出門坐馬車,纔是古代女子應該有的禮數,如果哪個女子獨自乘了一匹馬,定會被人嚼舌頭,說是不守婦道。
不過,安承君是受不了這樣的約束的。
“王妃。”錦瑟被王妃推着上了馬車,也來不及說太多。
“你啊,現在是蕭府的‘王妃’安承君,我呢,就是爲王妃開道的馬伕,你就不許再推辭。”
“可是,王妃……”錦瑟話還沒有說完,安承君就已經下了車,上了馬。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這是命令,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麼。”果然,礙着王妃的話,錦瑟瞬間就沒了話,乖乖地坐在了馬車裡。
安承君領頭,騎着駿馬,穿梭在熱鬧的市井裡,行人紛紛避讓,卻也好奇地看着這羣人。這羣人很面生,卻又坐着蕭王府的車馬,引得不少行人駐足看熱鬧。
府裡是怎樣的一種森嚴,寂靜無聲,百無聊賴,只有這市井裡才能感受到人氣。
華燈未上,卻人頭攢動,買酒的酒館的吆喝聲,過路行人的交談聲,門口兩小無猜的孩童的嬉鬧聲,比武招
親啦,街頭雜技啦,這些個歡呼聲,好不精彩。
正是這樣的喧鬧,雖然比不得蕭府的大場面,卻是深得安承君喜歡的,人多了,自然話就多了。
這麼一路,錦瑟也膽大了些,時不時和王妃交談幾句街上的好玩意兒,好不愜意,就連錦瑟這樣的丫鬟都覺得,蕭府的那些雍容華貴的富貴日子比不得這樣清閒熱鬧的市井生活。
正所謂“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能夠這樣過着隱士的生活,何嘗不是一種快樂呢。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卻沒想到穿越到了一個命不該此的女子的身上,還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女人,雖說,一開始對這個蕭王爺是沒什麼好感的,甚至是厭惡。
但是相處久了,她卻覺得,能夠這樣和他繼續保持狀態相處下去,何嘗不是一種安逸呢。
他有着他愛的人,她也有她喜歡的人,互不干擾對方,何樂而不爲呢?
只是,這份安逸能夠持續多久呢?
想起了過往的傷心事,安承君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轉而,回頭看看天真無邪的錦瑟,正探出小腦袋,好奇地看着周圍的新奇事物,紅撲撲的小臉蛋,洋溢着別樣的笑容,真是可愛的讓人心疼。
“夫人留步,別來無恙啊。”正在想着心事的安承君沒有注意到自己騎馬的速度放慢了下來,被過往的人攔下。
安承君擡起頭來,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司無涯。而他的身邊,是安承君日思夜想的情郎——蕭容若。
“王妃,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馬車怎麼停下來了。”感受不到那種顛簸的感覺,錦瑟好奇而疑惑地掀開馬車紗簾,小心地問道。
卻看到,一個白麪公子和他的隨從攔在了王妃的駿馬之前,似乎在攀談着什麼。 ▪тт kān ▪¢ ○
“賢…賢王!”錦瑟仔細一看,認得出那個白麪公子,驚訝而欣喜地大喊出聲,連忙要下車請安,卻被王妃安承君攔下。
“這個,錦瑟啊,我和蕭賢王有些事情要深入交談,你就不必跟着來了,跟着蕭賢王呢,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想必你也在蕭府呆久了,悶壞了,你就坐着馬車,慢慢地閒逛,再慢慢地回來。”
安承君壞笑着看了錦瑟一眼,錦瑟會意,捂着嘴偷笑,俏皮地回答道,“是,錦瑟一定‘慢慢地’去,‘慢慢地’回來。不耽誤到蕭賢王和王妃聊‘正經事’。”
蕭賢王和安承君自然聽得出錦瑟的話中話,兩人相視一笑。
蕭賢王伸出手,擡頭望着高高坐在馬背上的安承君。安承君不明所以,伸出了手。感受到蕭賢王手心的溫度,這種暖意瞬間傳遍全身,一直蔓延到了心房裡去。安承君的笑意更深了。
蕭賢王牽着安承君的手,利落地上了馬,緊緊地將安承君抱在懷裡。
安承君能夠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貼着她的耳朵吹出,暖暖
的,癢癢的,讓人心猿意馬起來。安承君的背與蕭賢王的身體貼着。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敢隨意扭動身體,就這麼任由他牽着她的手動作。他牽起她的雙手,帶着她抓緊馬頭繩,壞笑着在她耳邊輕輕吐氣,低沉的話語,直鑽入她的耳底,“抓穩了,要是抓不穩,可要抱緊我。”
在一旁一直髮光的司無涯皺了皺眉頭,當了這麼久的電燈泡,他也不好意思再跟着他們,可是,不跟着也不。
正在他進退維谷的時候,蕭賢王大發慈悲地解救了他,“司無涯,還不快跟上來。”
“記得,遠遠地跟着就好,不要跟丟就行。”安承君紅着臉,低下頭,不好意思看司容若,只好悶聲補充道。
這算是哪門子解救他呢,但是,能夠看到他們這對甜蜜的有情人,心裡也快活,很快就把這份鬱悶拋開,笑着搖了搖頭,跟在了兩人身後。
“想去哪裡玩嗎?”兩人隨着快馬的奔跑而上下顛簸着,時不時摩擦着衣服,讓兩人更加親密地接觸對方。
安承君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但是蕭賢王卻用那依舊淡定的話語說道。
“就由着這匹馬吧,它帶我們去哪裡,就去哪裡。”安承君突然俯下身,在馬耳朵旁輕聲說了些什麼,馬兒似乎明白了她的話,擡頭長嘶了一聲,放慢了步伐。
蕭賢王自然沒有聽到她的話,皺着眉頭看着這樣神神秘秘的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對它說了些什麼?它能聽懂你的話?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馬?”
“那可不是,要知道,它可是一匹有靈性的馬呢!它見證了一雙有心人的甜蜜呢。”安承君有些得意地壞笑道。
蕭賢王看着她可愛的笑臉,眉目動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些寵溺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既然你承認了你喜歡我,到時候,我可就不客氣了。”
蕭賢王這句話說得含糊不清,正是這份朦朦朧朧的意思,讓安承君羞紅了臉,整個人向後倒在了他的懷裡,把臉埋在了他的胸膛裡,一副小夫小妻的模樣,很是讓人心動。
蕭賢王的呼吸有些亂了,眼神逐漸貼在了她的身上,目不轉睛。忽而,他低下頭,看着依偎在他懷裡的可人兒,將脣印了上去。
“你…你…唔。”安承君顯然想不到他的動作,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掙扎了幾下,卻被他按住了雙手,抵在了他的胸口,很快,她就沉溺在了他的溫柔鄉里。
“喂,好了,還有人在呢。”想到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司無涯,安承君推開了他,微微喘着氣,眸色裡分明有着流動的水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安承君很快轉移開了話題。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點,司無涯放慢了速度,離他們更遠了,目光也左右轉動,就是不停留在他們身上。
幸福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三人玩樂中,不知不覺就超過了預想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