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煉器

第四天四人還沒有醒來,就被器佛聖震天響的聲音給震醒了。玄奘看到器佛聖正用一種極其嚴厲的眼神看着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顫,便弱弱地說了一句,“三師傅早。”器佛聖把臉一橫說道:“修煉之行不可有一日的懈怠,而你等竟然一睡四天,真是氣死老夫了。”說罷器佛聖大手對着擎天水猿三人揮去,玄奘看到三人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飄飄悠悠的消失在了天際。

玄奘回望向了器佛聖,看到器佛聖依舊是一副威嚴的尊榮,玄奘立即低下了頭。器佛聖並沒有像懲罰擎天水猿一樣懲罰他,只是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隨我來。”玄奘知道器佛聖的怒氣未消,便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器佛聖的屁股後面,不過連頭都沒敢擡。一會之後器佛聖和玄奘便來到了一個簡陋的房子裡,房子裡面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

器佛聖對着玄奘狠狠地說:“把房子給我整理出來,一會我再來檢查。”在昏暗的房子裡玄奘奮鬥了大半個時辰終於把房子給整理好了,不過還沒有坐下器佛聖就來了,只見器佛聖餘怨未消地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開始煉器。”玄奘一聽再看看這昏暗屋裡的陳設,一個巨大的風箱,一推黑漆漆木炭,一個臺子,還有好幾把不同的錘子,玄奘就已經知道了這是鑄造所用的東西。

器佛聖又問:“在你的眼中什麼是煉器,說來聽聽。”玄奘沉寂了一會便說:“煉器和打鐵差不多吧。”器佛聖有點怒不可遏了,吼叫着說:“放屁,打鐵是販夫走卒才幹的事情,你既然把他們和煉器師混爲一談,真是氣死我了。那好,既然你認爲煉器就是打鐵,那你就從打鐵開始吧。”實際上這也不怪玄奘,在沒有接觸到這一行列的時候人都會這麼認爲煉器就是打鐵,就像當年的器佛聖一樣也是這麼回答的,不過他的煉器生涯也是從打鐵開始的。

玄奘知道這一次是徹底的觸碰到器佛聖的黴頭了,立刻連連點頭。器佛聖接着說:“我現在教你一套錘法,叫做沙裡揀金。這沙裡揀金使我們上佛三聖宗無數年來在開始鑄造時所用錘法的精華所在,你要用心去感悟。”玄奘立刻瞪大了眼睛,注視起了器佛聖。器佛聖拿起一塊凡鐵在掌心中將其焼至通紅,便把它扔在了臺子上,之後慢慢地拿起了旁邊的錘子細心的敲打了起來鐵塊。

玄奘在開始的時候便用心去記着器佛聖錘子的招式,一會便覺得器佛聖的錘子越來越快。玄奘的頭隨着錘子的加快也變得沉重了,突然玄奘只見到漫天的錘影敲打在了鐵塊上,玄奘這時候像是大病了一場,滿身汗水臉色也蒼白得嚇人,雙腿一顫便坐在了地上。器佛聖看到玄奘坐在了地上,便停了下來問:“看懂了多少?”

臉色蒼白的玄奘搖了搖頭,有點無奈的說:“太快了,沒有記住,就是前面記住的那一點也在後來忘記了。”器佛聖除了讓玄奘休息一會外並沒有多說什麼,看到玄奘的臉色恢復得差不多了,器佛聖便說:“再看一遍。”玄奘這一次死死地盯住了器佛聖的錘子,不過在一開始玄奘就眼花了,而且坐在地上的時間比上次還要短。

器佛聖問了同樣的話,不過玄奘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是在這樣幾次之後,玄奘已經快要崩潰了,器佛聖在玄奘恢復了意識之後就問:“有什麼收穫沒有?”玄奘嘆了一口氣說:“除了頭暈和漫天的錘影什麼收穫也沒有。”這時候器佛聖有點同感的笑了笑,便接着說:“別光看了,你也來試試。”

玄奘取了一些炭火,放在了爐子裡,不過火怎麼也不旺。器佛聖指了指旁邊的風箱,玄奘便朝着風箱走去了。玄奘拉住一個手柄,用了不少力氣才把手柄拉動了。器佛聖在一旁說道:“在打造之前的火一定要是大夥,不然很難達到預期的效果。”在一旁快速抽動手柄的玄奘問道:“爲什麼?”這一會器佛聖倒是語氣平和了,說:“這時候的大火可以將你要打造的物品的外部雜質給除去,這樣在接下來的打造之中會節省不少的時間。”器佛聖聽着玄奘喘息的聲音便說:“你這樣拉很難,即使做到了你也差不多累得半死了。煉器上的東西不是靠蠻力,立馬腰間,氣勻神定。”

聽到器佛聖指點的玄奘,立刻改變了之前的做法,很快玄奘看到那鐵塊已經通紅了。玄奘甩了甩頭上的汗水,立即高興地把燒好的鐵塊放在了臺子上,之後用手去拿器佛聖剛纔用過的錘子。不過在玄奘拿錘子的那一刻才發現,這錘子竟然那麼重自己一隻手拿不動,玄奘無奈地看了一下器佛聖,只有去拿那個最小的了。那個小錘子在玄奘的手裡倒是合用,不過器佛聖在臉上卻出現了一絲詭譎的笑容,但是玄奘沒有發現。

器佛聖在走之前說:“凡鐵經萬錘鍛造可成精鐵,精鐵經十萬錘鍛造可成精鋼,精鋼經百萬錘鍛造可成玄鐵。這玄鐵已經是凡鐵最高的級別了,在你鍛造出玄鐵的時候再來找我吧。還有這玄鐵出現的標誌便是凡鐵一碰便碎,這個戒指中有一個鐵礦應該夠你打造出一塊玄鐵了。”玄奘一聽便有了一種要吐血的感覺,這前後加起來一百一十一萬錘才能夠鍛造出玄鐵,一個鐵礦才能打造出一塊玄鐵。不過玄奘還是接過了戒指,拋給了器佛聖我一定能行的眼神。

玄奘揮動着錘子,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了通紅的鐵塊之上,激起的火星就像是劃過天際的流星一樣迅速地消失了。錘子每落一下玄奘便覺得重了一分,直到最後玄奘連錘子都舉不起來了,但是那塊通紅的鐵還和之前一般大小。玄奘根本顧不上休息,時間一日日的過去了,除了自己的胳膊比以前粗了很多外自己一塊精鐵都沒有打造出來。這些天來玄奘沒有睡上一會,現在的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一碰到地面就呼呼的睡了過去了。

在睡夢之中玄奘看到了器佛聖在他的面前舞動錘子,這一次錘子很慢,慢地玄奘都有了一種睡覺的感覺了。不過玄奘感覺器佛聖在夢中舞動的錘子軌跡很優美,就像是一段優美的舞蹈一樣。在夢中享受着器佛聖優美的舞蹈,玄奘在不知不覺中便睡到了第二天的夜晚。醒來的時候看到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月亮靜靜地躺在了空中,明亮的月光從天際滑了下來,把這片天地渲染得如同白天一般。靜靜地看着明月,玄奘的眼睛突然迷離了,一會玄奘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在月亮之上用她那最甜美的笑容對着自己,嘴裡還不斷的說着,“玄奘回來吧,玄奘回來吧。”突然之間畫面一轉,玄奘便看到了自己自離別前夕看到的自己父親的表情,想到了自己答應的誓言,要用自己的鮮血去維護軒轅族的尊嚴。

就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玄奘氣質在發生着變化。在剛開始的時候玄奘的識海中靈光一閃,玄奘毫不遲疑緊緊地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光芒。玄奘呆呆地站在那裡,漆黑而深邃的瞳孔中流露着一種茫然和苦思,身體彷彿在那一刻凝固在了那裡。就是這樣玄奘緊緊地抓住了那正在擴大的靈光,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了。

玄奘的靈魂珠在識海中不斷的跳動,而且跳動的頻率在不斷的增加,一會玄奘的靈魂珠已經變成了一條色彩絢麗的繩子。原來一直沒有動靜的混天戟和河洛圖也在輕輕的震顫,彷彿在下一刻就要甦醒一樣。這時候玄奘的靈魂在經歷一個質的變化,也是靈魂的昇華,在原先的一段時間玄奘的積聚太深了,從而借今天這一個契機來個突變。先前玄奘的靈魂修爲已經達到了進化的邊緣,再加上前一些日子河洛圖注入玄奘靈魂珠內的白光,更是讓他的靈魂之力暴漲。不過由於玄奘一直處於長期蠻神舉天訣修煉之中,根本沒有時間修煉道靈神訣,從而一直在延擱靈魂的進境。好在今天玄奘進入了剛纔境遇,導致識海中靈魂閃光,啓動了現在的質變。

時間依然在不斷地從指間溜走,玄奘進入那種凝固狀態已經將近兩個時辰了。在這兩個時辰中玄奘完全石化猶如雕像一樣,就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如果不是眼睛在看着月亮的時候還會眨動,旁人真的會以爲玄奘已經逝去了生命或者認爲玄奘真的是一個石頭做的雕像。

玄奘的識海中,他的靈魂這時候靜止在了,一陣陣光芒不斷地從靈魂珠內爆射了出來,那原本微微顫動的混天戟和河洛圖竟然吞噬起了那些光華。靜止的身子突然晃動了一下,原本迷茫和苦思的眼神變成了明悟,而且兩道精芒從眼睛中爆射了出來,劃破星空消失在了遠處看不見的地方。這時候玄奘的周身氣質變得鋒利了很多,就像是一杆曾亮的銀槍一樣。

玄奘舒張了一下身子,淡淡的說了一句,“道靈神訣巔峰”而且他感覺他的道靈神訣第二層又加強了。其實這並不是什麼意外地收穫,在修煉一途中這是努力換來的結果,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換來這樣的結果,其中含有一些機緣在裡面。有的人一輩子也沒有如此的機緣,就是再怎麼苦苦追尋也不會找到,而有的人根本不用苦苦追尋在時機一到的時候就會顯現出來了。

突然玄奘想到了自己夢中的情景,那一道道錘子的軌跡再次明瞭了起來,宛如流星,翩若蛟龍,飄若流雲,隨心所欲,暢快自然,酣暢淋漓。不由的玄奘靈魂一震,彷彿明白了什麼。玄奘又想起了之前器佛聖捶打的情景,這一次玄奘沒有昏倒,反而更加了一種明悟。每一道錘影不單單是指哪打哪的情景了,更是像從器佛聖心裡發出來的一樣。每一錘都是那麼流暢,根本不費一點力氣,器佛聖根本不像是在打鐵反而像是在從事一種讓他很快活的事業,就像琴師彈琴,棋者下棋,閃現的都是快樂。

玄奘在打鐵的時候,想到的都是打鐵的痛苦,想到的都是問題困難,根本沒有去深深的體會那種快樂,那種在打鐵中所閃現的逍遙。玄奘也明白了之前器佛聖所說的沙裡揀金都是在騙他的,根本不是什麼錘法,都是器佛聖編造出來的。器佛聖的目的就是讓玄奘明白,這煉器就是心的付出和精神的昇華,根本不需要什麼錘法,因爲每一錘都是從自己的心裡發出的,自己想要如何就如何,根本不用顧及其他人的想法。握住錘子我就是天,沒有人可以阻止我。還有這打造玄鐵的任務也是器佛聖爲了進一步磨練玄奘的心性而出的。

玄奘立即跑到了風箱旁邊,快樂的拉起了把手,雖然還是汗如雨下,卻沒有了那種疲憊感反而生出了一種付出的快樂感。叮叮的打鐵的聲音再次響起了,玄奘控制着錘子從不同的方向敲打着鐵塊,這時候是多麼的順手,雖然還是不及器佛聖那樣行雲流水,但也沒有了之前的生澀的感覺。

半年之後,玄奘捧着一塊玄鐵找到了器佛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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