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老師每次說他在普林斯頓和呂教授談笑風聲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是吹牛!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啊!”魔都某所高校數學系的辦公樓裡,兩名學生不時地向樓道最裡面的那間辦公室張望着,其中一名羨慕地說道。
“算算時間胡教授去普林斯頓當交流學者的時候,呂教授也剛好在那裡當交換生,普林斯頓規模不大,華人就更少了,倆人有一定交集也不奇怪!”另一名學生答道,“只不過沒想到這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呂教授還記得胡教授啊!”
“是啊,現在胡教授和呂教授在學術界地位的差距恐怕比他們倆人之間年齡的差距都大吧?”開頭說話的那人出聲附和,“而且我看剛纔呂教授進來的時候,態度極爲和藹,還主動付了胡教授一把!絲毫沒有我們想象中那種傲氣啊!”
“到了他如今的地位,有沒有傲氣也就無所謂了!”他長嘆一聲,哎,同樣是二十七八的年紀,自己還只能跟着胡教授讀書,而人家卻已經是胡教授都要仰望的存在了,這人和人的差距還真是大啊!
“噓,別說話,呂教授出來了!”聽到傳來的腳步聲,他連忙制止了同學的話語,同時心中猜測着,這次呂教授來恐怕也就是打個招呼的事情吧?
“走走走!我們學校酒店的本幫菜做得還是很地道的!這次我一定要陪呂教授好好喝兩杯!”然而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了,胡教授紅光滿面得帶着呂丘建從辦公室走出來,路過他二人身邊的時候還小聲說了句,“去給校長辦公室打電話,就說我把呂教授留下來用餐了!請他儘快到學校酒店來!”
“得,我估計胡教授的退休申請又要被駁回了!”如今的學生早已不是那些象牙塔裡不問世事的溫室花朵了,他們很是清楚單單憑藉胡教授能和呂丘建說上話這一條,學校就絕對不肯放他早早地退休!
“這對咱們可是好事兒啊!”老師越受重視,從學校獲取的資源就會越多,這對他們這些學生自然是大有好處的。
“我這就打電話!”他一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撥號一邊YY着,要是一會兒咱們能和呂教授說上幾句話就好了!老師在裡面吃飯,自己肯定要在外邊招呼着,說不定呂教授問起老師的近況來,他會讓自己進去和呂教授聊上兩句呢!到時候我該和呂教授談什麼問題呢?是偏微分還是拓撲學?
然而他的希望註定要破滅了,呂丘建和胡教授一行人剛走到樓下就被人攔住了;一名模樣普通的中年人走到呂丘建身邊,“呂教授,冒昧打擾了!”
“您是?”呂丘建看了一眼白杳然,只見他用嘴型比了個赫赫有名的姓氏,呂丘建對來人的身份頓時瞭然於心。
“我是長者辦公室的郎斐。”來人彬彬有禮地答道,語氣中對自己所在的單位露出一絲矜持得驕傲。
“哦,原來是郎主任啊!幸會幸會!”呂丘建伸出手來和他輕輕一握,對方都找到這裡來了,肯定是有目的的,他直接問道,“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地方?”
“是這樣的!”郎斐瞟了胡教授一眼,他下意識地退後幾步,給倆人留下談話的空間,“您也知道,長者對您可是非常關心的,之前就很想和您見上一面,只是您的工作很忙,長者的年紀又大了,不合適到處奔波,所以一直遺憾到如今;現在聽說您來了魔都,我們這些爲長者服務的工作人員就想請您去和長者見一面、聊聊天!”
“謝謝長者的關心!我在獲得菲爾茲獎時就接到過長者的電話,回國之後也一直想上門拜謝,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來魔都就想着這事兒,可是又怕打擾長者清淨!”對方說話既然都這麼客氣,呂丘建也不介意送上幾句恭維!況且長者雖然已經退休了,但在某些重大問題上還是很有發言權的,和他見面交流交流並非沒有好處,呂丘建當即應了下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方便登門?”
“我知道您後天就要去參加首映式了,要不明天一早我去酒店接您吧?”郎斐對他的行程也是一清二楚。
“好,我一早就在酒店恭候大駕!”呂丘建立刻點頭答應。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郎斐立刻揮手道別,等他消失在車裡,胡教授才重新走到呂丘建身邊,心中默默琢磨着,這當初錢學森的待遇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自己幾年前在普林斯頓遇到的那個小傢伙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爲華國科學界影響最大的人了啊!
長者辦公室工作人員的出現讓胡教授對呂丘建如今的地位認識得更加清楚了,連帶着他的心情也越發地好了!看到沒,長者都要主動來請的人都誇我德高望重!他直接恨不得在大廳裡擺開宴席,好讓整個學校的人都看到自己和呂丘建的關係。
用過晚餐,謝絕了胡教授的挽留,呂丘建回到酒店開始琢磨着明天和長者見面時聊些什麼合適以及首映式要準備的事項,一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郎斐就來到酒店接了呂丘建七繞八繞來到一座外表看起來絲毫也不起眼的建築外,進到裡面,長者已經在客廳等候了。
看到呂丘建進來,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念了兩句詩,“我如今是‘足力蹣跚少迎客,目視昏短常廢書’嘍,可是既然呂教授來魔都了,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和你見一見的!”
“您過謙了!全國人民都在祝福您能健康長壽,我看您現在的身體依然很健康麼!”呂丘建連忙扶住他坐下,原來長者果然愛吟詩啊!不過這兩句出自陸游《秋興》的句子用到此處還真是合適啊!長者的多才多藝的確不是吹的啊!
“嗯,如果是以前我是不在意這些事情的!可是如今我卻真的想多活幾年啊!”長者看着呂丘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