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愈加推移,劉婉柔便更加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段時間,可以說是諸事不順。先是計輝明那方近百億的橋樑大單子,對鑫陽集團來說本該是探囊取物,可這半個月來,都過立春了,對方卻是支支吾吾不給個明確答覆,在商場打拼了這麼多年的她自然知道這個單有點懸了。上門找計輝明,那個老狐狸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與她打太極,不回絕也不給肯定答覆。要是能夠把這單子拿下,鑫陽明年一年的業務就不用愁了。 臨近春節,銀行的大額轉貸款項以及員工、農民工的工資獎金等都是一大筆不菲的支出,最怕這個關頭出什麼岔子。偏偏自一月後,鑫陽可以說幾乎沒有新鮮的財款進賬。接二連三丟失的項目標段,損失的一筆筆訂金,光靠那零星的小訂單根本支撐不起一個集團的開支;說來也怪,年底都是經營人員最出力最賣力的時刻,甲方拖欠的應收款按理說陸陸續續都該有收回,偏偏業務人員反應甲方百般的推脫資金週轉不過來,就是不願鬆口付款。 劉婉柔爲此親自去了幾家合作的老主顧,的確如反映的一樣,雖然看在她的面子上給了部分的資金,但遠遠不夠。而她也斷不可能爲此將其訴訟上庭,老主顧的情誼不說,她還得保障以後的合作與可持續發展。 親自出馬的次數多了,劉婉柔也發覺幾乎每到一個“討債處”,都可以碰上和宇的人,問詢隨同的經營人員,對方也無一點頭承認了這點,覺得年底都開始抓緊清欠工作,三番兩次碰到也不足爲奇。 劉婉柔訓責他們不及時上報信息後,
轉身走回車中,給正要去的中鐵公司裡交情不錯的財務主管打了通電話:“誒,小黃啊,我是婉柔,我向你諮詢個事。” “誒,婉柔姐,不是我不幫你啊,這款沒有上面的批准我可不能隨便劃給你們啊!”一看是劉婉柔的電話,被稱作小黃的中年女子皺眉叫苦道。 “別急別急,我找你不是應收款的問題,”劉婉柔語氣平緩地道,“姐也知道年底你們資金分配都緊打緊算的,姐就想問問你,最近有給和宇轉賬嗎?他們也和你們有業務往來吧?” 小黃一聽是這事,鬆了口氣,神神叨叨地捂着話筒輕聲說:“姐,我這可是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才和你說的啊!你可得給我千萬保密咯!” “一定一定。” 小黃坐在自己的獨間辦公室中,瞄了眼玻璃窗外沒有人近前,小聲道:“前兩天上頭剛吩咐我們把拖欠和宇的資金都算清咯,你也知道我們這一個項目,尾款也不會是個小數目,這麼一來劃去的不少資金自然要從別的計劃裡擠出來咯……” 小黃謹慎地再次探頭望了望窗外,愈加壓低聲音道:“本來我也旁敲側擊我們的老總過,要給鑫陽集團留出一部分資金的,可就前兩天,這部分資金都給和宇了,老總也沒交待該怎麼撥付鑫陽,只是說再議。” 聽聞此番話語的劉婉柔一陣沉思,轉而道謝:“謝謝小黃啊,你繼續忙,不打擾了。” “婉柔姐,這些話你可千萬不能外傳啊,否則我……” “難道你還不信姐?”劉婉柔佯裝怒道。 “信信信,當然信姐了,那再聊。” “再聊。”
劉婉柔掛斷電話,斂起嘴角的弧度,望着車窗外的“中鐵集團”幾個大字,也不再下車去裡面找集團老總,接連撥了幾個電話問詢各家甲方單位中私交相熟的人,旁敲側擊一番,得到的訊息無一不是一個結果。 忍住砸手機的衝動,劉婉柔捏緊拳:好你個劉宇軒,果真是能耐大了,本以爲頂多在兩方競爭的項目上搗鼓搗鼓,居然還能在應收款上下如此功夫,讓她真是不得不對這個“沒出息”的侄兒重新審視了。咬牙開口:“去和宇!” “是劉總。” 前往和宇的路上,劉婉柔靠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不禁心裡開始疑惑甚至發怵:和宇什麼時候發展地如此迅速?連多家與鑫陽集團交好的單位都會先賣他們面子?現下離春節半個月都不到,倘若一直這麼下去,鑫陽集團進不來業務也收不回款項,這個年,估計難過……只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和宇怎會強大到這地步呢?就算和輝熠相結,也不該如此,好歹自己也是劉家人,多少得顧忌點這層身份吧? 劉家人…… 劉婉柔忽而睜眼,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點:難不成天宇……不不不,不會,天成第一個就不會答應,雖說因爲單芃芃的事情,她和他爭吵無數,但對自己這個大姐他還是尊重的。況且,天宇及其內部的企業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爲了更好地優勝劣汰,兄弟單位間不允許相幫,作爲老大的天宇更不能出手扶持…… 倘若天宇沒出面,和宇又爲何如此強勁?劉婉柔揉揉發痛的腦袋,望着越來越近的和宇大門,算了,先找劉宇軒談談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