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緩緩道:“他不知好歹是事實,心思陰毒沾點邊,好好教導也能扳過來。以後他就勞煩狄探花教導。”
何冬在信裡向李炳推薦何義揚,請李炳收他爲徒。
李炳給何冬的回信推薦了狄玉傑,是以讓狄玉傑留在侯府。
狄玉傑漫不經心瞟了何義揚一眼,道:“即是侯爺開口,那我就收下他。我不用他叫師父,更不用他行拜師禮,省得他日後長大害人,毀了我的名聲。”
何義揚到了侯府不到一日,接二連三被人羞辱,氣得攥緊拳頭,叫道:“小林子,回屋!”
狄玉傑冷聲道:“你眼未瞎、舌未斷,未曾向長輩行禮就離去?”
李晶晶差點拍手叫好。
丁素然直接道:“狄先生,我家的這個小郎被我們寵壞了,他若是不聽你的教導,你就直接把他褲子脫了,打他的屁股。”
狄玉傑點頭一本正經道:“恭敬不如從命。他這麼頑劣,一天打十次屁股都不夠。”
丁素然一聽狄玉傑真的要打,還是打這麼多次,不由得又有些後悔說剛纔的話。
赤靈子朝丁素然搖頭,示意不要擔心。
李雲霄咯咯笑着,道:“不聽話打屁股,羞。”
衆目睽睽之下,何義揚被病痛折磨脫相的小臉泛起潮紅色,不得不屈服低頭,聲如蚊音道:“各位長輩,我回屋去。”
這個小插曲結束,李炳跟赤靈子夫妻說了李家與狄家近日來的大喜事。當事人李去病羞得低下頭。
因着今日李家人要去曲家拜年,就不多陪赤靈子夫妻。
何敬焱沒有親戚行走,就跟赤靈子夫妻說話,細細答覆當時李晶晶是如何跟王大醫師配合救活了李炳。
何義揚一直聽着外頭的動靜,得知李家及討厭的師父都走了,這才讓林海抱着他又去了偏廳。
何敬焱昨晚爲了何義揚的事,直到半夜才睡。心裡一直琢磨李晶晶罵何義揚的話。
何冬國事繁忙顧不得皇室的事,許多事都由慕容英來做。
慕容英對何敬焱的家人非常關照,讓何敬焱放心遠行去打仗。
是以何敬焱有好十幾個堂兄弟姐妹,對慕容英所生的何義芸、何義揚最好。
何敬焱瞧着何義揚面色仍帶怒氣,便道:“皇帝伯伯對你寄予厚望,除去讓你到此治病,還想讓你接近我師父。你一來,我師父便搭了人情,請出身蜀地名門狄族的狄探花教導你功課學做人的道理。”
何義揚氣道:“我這個身子病成這樣,活不了幾年,學了沒等用着就死了。”
何敬焱見小人兒縮在寬大的太師椅略發顯得瘦弱,心裡憐憫卻不能再縱着他,反問道:“你未試過,怎知晶孃的藥治不好你的病?”
元洪子頗有些激動,朗聲道:“剛纔你沒在,未曾聽到你哥哥說我小師妹救治侯爺的命經過。”
侯府的奴僕在門外稟報道:“太清觀的廣明子道長大藥師已進了府,這就要過來了。”
正月初一來侯府給李炳拜年的湖南道官員絡繹不絕,門奴早就得了李炳的吩咐記下名字領了心意統統不讓入府。
廣明子是李晶晶的師哥,門奴自是放他進來。
丁素然笑着跟赤靈子道:“當初沒有廣明子的信,你收不了晶娘做徒弟,這回你可得好好誇讚他。”
李家人到了曲家,由李炳親自給曲快手道:“狄探花的家人前幾日從蜀地而來住在我家。我與珠娘瞧着狄探花嫡親的小妹狄玉蓉是個好的,就爲了去病向狄家求親,狄家同意了,前個已經交換了婚書,把親事定下來,直等蓉娘成年就去蜀地迎娶。”
曲快手激動不已,瞅着貴公子派頭十足的英俊二外甥,喜道:“去病定親了,女方又是蜀地名門的狄家,實是門好親事!”
他許多年前還是開朝縣衙的劊子手時,就聽說過蜀地幾百年世家的狄家。
這樣世家出來的嫡女便是當皇后也足夠。狄玉蓉要嫁給他的二外甥,可見李家的名聲威望在短短的一年靠着妹夫李炳達到到極高。
鄧氏沒有見過狄玉蓉,只是探花狄玉傑的嫡妹定然不會差,又驚又喜,內心由衷的祝福,笑道:“恭喜妹妹、妹夫又得了一個好兒媳。”
曲氏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滿臉笑容,道:“蓉妹子今年十一歲,五年後十六歲,去病十七歲,我跟炳哥就給他們辦親事。”
曲長久、曲多夫妻都笑着祝賀李家人。
李晶晶特意問道:“小叔叔,五年後你幾月去迎娶小嬸嬸啊?”
李去病紅着臉道:“我明年先考了秀才,五年後考了舉人、進士,再去蜀地。”
曲快手誇讚道:“沒被親事衝暈頭腦,好。”
李家人走後,鄧氏跟曲快手感慨道:“妹妹妹夫又得門好親事。我們的長久親事還沒個譜呢。”
曲快手喝了不少酒,頭有些暈,揮手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鄧氏問道:“你說我們的長久能不能娶個在潭州家世好的堂客?”
她自是不敢攀比李家娶了蜀地名門狄家嫡女,只是認爲曲快手已經是六品武官,曲多身懷秀才功名,想要在潭州找個家世清白名聲好的堂客。
曲快手喝了濃菜解酒勁,答道:“他明年要是考中了舉人,自是可以。”
鄧氏便去跟曲長久道:“你明年一定要考中舉人,這樣我跟你爹厚着臉皮去求你姑姑、姑夫,給你尋門好親事。”
小鄧氏無意中聽到,眉頭緊蹙,內心糾結,若是來了個出身名門繼婆婆,再給公公生個兒子,這個家還有她們一家四口立足之地嗎?
次日小鄧氏病倒,二兒子無人餵奶。鄧氏大過年的哪找乳孃,連忙去找曲氏。
“小鄧氏只是小病,過幾天就會痊癒。用不着請乳孃。我給你們家送去一頭產奶的母羊,用羊乳喂細伢子。”賀氏安排奴僕把軍奴居住區的一頭母羊趕緊送去曲家。
李晶晶從潭州國公府拜年回來,就得了賀氏的令,帶着劉醫師去給小鄧氏瞧了病,回來給曲氏、賀氏稟報道:“嫂嫂患得是心病。我問她,她不跟我說。”
曲氏納悶道:“好吃好喝的怎麼會有心病?”
賀氏待李晶晶走後,跟曲氏說了心裡的猜測,派奴婢給小鄧氏帶去一句話“莫想以後會如何,先過好當前日子”。
小鄧氏聽了之後,琢磨的了許久,終於想通,病情好轉,奶水也恢復了。
年初三天晴,曲族族長曲順帶着兩個兒子及幾個曲族大人孩子,來給李家人拜年。
龍鳳胎見到了曲族的小傢伙非常高興,帶着他們在府裡到處遊玩。狄家三小跟着一起。
衆小登上李晶晶的望星閣,在閣裡用了豐盛的午飯,還喝了些上好的桂花米酒。
丁素然得知後,生怕李晶晶忘記製藥的事,特意派奴僕去提醒。
日落之前,李晶晶提着小籃子去了月靜院二進院子。
赤靈子、丁素然、元洪子、何敬焱已在偏廳等候多時。何義揚聽到李晶晶的聲音,趕緊讓林海把他抱過去。
“藥制好了。”李晶晶從容的把小籃子裡的黑色瓷壇取出放在桌上,又說出了整個藥方。
丁素然心生感動,柔聲道:“好孩子,藥方是你們李家祖傳,不要外傳。”
李晶晶菀爾,道:“我說了藥方,這樣某個心胸狹窄的人才會相信我的藥裡沒毒,吃了不會丟掉性命。”
何義揚正要開口還擊,赤靈子正容道:“揚郎,我跟你姥姥這就替你試藥,三日後我們無事,就給你吃此藥。”
李晶晶問道:“師父、師母,你們以前總爲他試藥?”
赤靈子不以爲然的點頭。
丁素然淡然道:“我與你師父早將生死看淡。試藥的事不算什麼。”
元洪子擡頭道:“師父、師母,我跟你們一直試藥。”只因何義揚身份尊貴,不得不謹慎對待。
赤靈子道:“多一個人更好。”
李晶晶見何義揚絲毫沒有感激,連聲謝謝都不說,她心裡非常不滿,嘴脣緊閉不再說一個字,跟三位老人行禮便離開,直接去書房找了李炳。
“爺爺,我只能幫你治好慕容揚的紫癲,治不好他的小兒麻痹症。過了年,你就讓他出府吧。”
李炳放下書卷,問道:“可是被他氣着了?”
李晶晶搖頭,輕聲道:“那倒沒有。我只是不想治好他,回頭給府裡惹來大禍。”
李炳把李晶晶拉到跟前,低聲問道:“他能惹來什麼大禍?”
李晶晶迎着李炳的目光,激動道:“他是皇后的唯一的兒子,卻不是太子。他的病要是好了,以他的性子,日後肯定不願只做個王爺。他要是反了不成功,是我們府裡救的他的性命,太子頭一個恨得就是我們。他要是成功了,也不會感激我們。我們兩頭不討好何苦呢?”
李炳定定望着比兩個兒子都聰明的小孫女,心裡感嘆她不是個小郎,輕聲道:“我們府裡是奉了陛下之命給小皇子治病,名正言順。太子是我的大弟子,視我爲生父,日後絕對不會爲難我們。”
李晶晶苦口婆心的勸道:“爺爺,人是會變得。太子以前是這樣,以後就不知道了。”
李炳目光寵溺,把李晶晶抱着坐到腿上,微笑道:“我的晶娘,你也說了人是會變得,小皇子今年不過九歲,性子未定,說不定以後性子會變。”
“我真不該說這句話啊。”李晶晶輕嘆一聲,無奈道:“那好吧。我等着他性子轉變,再治他的小兒麻痹症。”
李炳急道:“他只有三年可活,等不得了。”
李晶晶翻白眼,有氣無力道:“他的紫癲好了,能活的年頭長着呢。”
李炳大喜,朗笑幾聲,道:“那就依你所說,等他性子好了,再治他的小兒麻痹症。”
李家人正與曲族人用着晚飯,看守西門的一個門奴神色匆忙進來稟報道:“老老爺、老老夫人,清雲觀兩位武道姑重傷將死,廣明子道長大藥師帶着她們正往府裡趕,派了兩位道長先一步過來,求小姐與丁醫神這就去藥樓等着馬上救人。”
李炳放下碗筷,神色凝重,擔憂道:“今個正月初三,道教節日郝真人聖誕、孫真人聖誕,可是出了什麼大事至武道姑重傷?”
曲順問道:“侯爺,我們都過去瞧瞧?”
廣明子常來曲家村,村裡人都認得他,算是熟人。
他的弟子如今是太清觀唯一的藥師,因着他與李晶晶是師兄妹的關係,對曲族人很照顧。
李晶晶走後,把藥田交給曲族人打理,曲族人年前給太清觀的藥室賣了一批藥草,得了二十兩銀錢。
曲族人都想見見廣明子。
李炳環視旁桌的曲族人,搖頭道:“人莫去多了。”
李雲霄趕緊的站起來,高聲道:“妹妹,我跟你去。”
“你別去添亂了,在這裡老實呆着陪着小客人。”李晶晶跟衆人打了招呼離席出了飯廳。
院子裡站着兩個神色焦慮的中年道士,正跟望月、望蓮說着話,瞧到李晶晶,立刻跪下磕頭。
右臉長着一個豆大黑痣的中年道士央求道:“求晶縣主與丁醫神說了此事。”
以他們的身份請不動丁素然,唯有跟李晶晶說。
李晶晶見是兩個新面孔,問道:“你們說是廣明子派來的,可有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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