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陸洵說敵人已經到了,其實一點都不難判斷,因爲此時拜羅的天空正發生詭異變化,只要擡頭看一眼,陸洵自然明白。
而此時的高空之中,兩個和海無道同樣打扮的修士正凌空而立,笑眯眯地盯着下方。
同樣來自天涯獵手的修士,和海無道一組的同伴,平時沒事喜歡綁着繃帶,所以這三個人又被戲稱爲木乃伊三人組,現在其中的海無道已經被抓住,所以還剩下兩人,就是眼下這兩位。
從身材長相來看,這兩人差距甚遠,一個是身高接近兩米的大漢,名字叫薛度;至於另一個則相當矮小,他的名字叫磊札,雖然兩人相差甚遠,但是卻擁有共同的愛好,所以他們就跟海無道湊在了一起。
然而現在海無道被擒住,這兩人的臉色並不是太好。
“薛度,海無道貌似被擒了,現在該怎麼辦?”身材矮小的磊札俯視着下方,渾然不在乎地問道。
乍聽這傢伙問起海無道,或許還會誤以爲他很在乎同伴,可是那滿不在乎的口氣早就完全出賣了他,很顯然這傢伙根本不會管這種無聊事情。
跟這傢伙當了這麼多年的同伴,薛度顯然對磊札心知肚明,而且他們根本就是一類人,所以薛度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立即冷笑道:“管他做什麼,被抓了只能證明他的羸弱,跟我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磊札似乎不樂意,立即不滿道:“哎喲。怎麼能這麼無情呢,好歹是同伴不是嗎!”
“呸!”薛度毫不客氣啐了一口,不屑道:“少了啦,磊札,你那點心思別想瞞過老子,曾幾何時你不是想讓那小子幫忙擋槍!”
“別這麼說嘛,其實他還是很有用的呢。”磊札嬉笑着說道,渾然沒有心思被猜透的尷尬。
心知這貨的臉皮賊厚,薛度完全沒興趣跟這種不要臉的傢伙較勁,直接擺擺手道:“別說這個。趕緊佈下你的拿手絕活。否則讓那個叫莫雲的小子逃了有你哭的。”
“且,有什麼好急的!”磊札滿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然而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這傢伙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只見磊札擡起手。轉眼之間已經捏動法訣。一層流水一般的淡藍光幕隨之迅速擴散。
自拜羅下方看去。輕易就能看到這層光幕迅速擴散,速度快得驚人,不一會兒功夫。整個淡藍色光幕便籠罩起整個拜羅,而這時陸洵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時至今日,陸洵早已不是昔日的菜鳥,經過秒太歲的教導,加上與日俱增的見識,陸洵很容易就看出來,形成這層光幕的應該就是那個法術。
雨之追蹤術就是這個法術的名字,而這是一個相當實用的追蹤術法。
根據陸洵的瞭解,這個術法特點主要是兩個,其中之一就是這一層光幕,準確的說這是一個類似於泡泡的空間,如無意外,整個拜羅現在應該已經被泡泡包圍。
用不了多久,這個泡泡應該會自動消失,但是當有人穿過泡泡時,法術立即會產生判定,倘若是已經設定的任務目標,泡泡立即就會產生一種獨特的物質緊隨目標,若是目標逃跑,則施法者立即就能以術法進行追蹤。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不算什麼,除掉物質就是,但這顯然不可能,創造這個追蹤術的前輩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特意做了防範,基本而言形成泡泡的物質很難被毀滅。
縱然陸洵擁有移花接木,但這種不附身於目標的物質,陸洵還是無法輕易解決,所以,倘若執意離開,勢必要穿過雨之追蹤術,到時候只怕很難不被察覺。
當陸洵看到這層光幕,他就知道,想離開拜羅只怕沒這麼容易。
而如此周到的照顧,不用猜都知道是某人的手筆,想到這兒陸洵不由得笑了笑,小聲地對林小薰說道:“唉,你那個沒節操的老爹還真行啊,爲了坑我已經不擇手段了呢!”說着他指了指天空。
林小薰臉色立即一陣黯然,苦笑道:“抱歉!是我連累你!”
“安啦,安啦,沒事,你爹是你爹,跟你沒什麼關係!”陸洵擺了擺手安慰了兩句。
其實說來遇上這種待遇還真是陸洵自找的,倘若不是他一直想從魏玉清這傢伙身上找出點什麼,也不會一直呆在拜羅守株待兔,自然可以早點離開,接下來也就沒這事。
可是沒辦法,誰讓魏玉清這傢伙死活不行動呢,陸洵也沒轍!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至少得出去才行。
林小薰憂鬱地看了看天空,雨之追蹤術她同樣認得,自然明白這個法術的難纏。
好一會兒,林小薰始終沒想到解決的法子,不禁有些迷茫道:“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涼拌咯!”陸洵極度不負責的攤了攤手。
“……”林小薰當即狠狠滴瞪了這貨一眼,顯然這個回答讓她相當不滿。
當然,林小薰更清楚,這傢伙心中肯定早就有了應對之策,只是這傢伙一直有個惡趣味,他喜歡看別人着急上火,所以關鍵時刻總是喜歡賣關子,毫無疑問現在又是這樣。
縱使知道這傢伙的意圖,林小薰仍舊忍不住火大,頓時揚起了拳頭。
陸洵見情況不妙,毫不猶豫,趕緊求饒:“別,別,姑奶奶,我說還不成嗎!”
“那還不快說!”林小薰又瞪了陸洵一眼。
“是,是,其實辦法多得是,比如我現在去幹掉施展術法的傢伙,自然萬事大吉。但我不想這麼做,所以我還想了一個法子!”陸洵神秘兮兮地說道。
“還有另一個法子?”林小薰吃驚不已。
連日來的相處,林小薰早就知道陸洵這貨的鬼主意賊多,最近更是惡趣味地研究起了智商流戰鬥方法,但這麼短時間想到兩個法子,林小薰仍然吃驚不小。
當然,如果不出意外,第二個法子肯定憋着壞!
一旦這傢伙用了這第二個法子,想必肯定有人得倒黴。
果不其然,陸洵一臉壞笑道:“額。其實法子很簡單。你看,現在你不是香餑餑嗎,那乾脆點,讓所有想抓你的人都來唄!”說着他使勁眨了眨眼。
“……”林小薰開始還愣了一下。可是接下來這麼一眨眼。頓時她心領神會。嘴角立即露出一絲弧度,脆生生道:“啊,你好壞啊你!”
“沒法子。世道如此,俺這也是迫於無奈啊!”陸洵聳了聳肩。
林小薰不以爲然道:“切,還狡辯,你分明就是天生黑心肝!”
陸洵這下不幹了,當即不滿地揮揮手:“喂,這麼說不對吧,我可是爲了你唉,不然我用得着嗎我!”陸洵撇了撇嘴。
“我知道,所以謝謝啦!”林小薰甜甜地一笑,兩個小酒窩煞是可愛。
陸洵:“知道就好!我先走啦,記住在家乖乖的!”
“你出去幹什麼?”林小薰不解地問。
“當然是去打招呼啊,來而不往非禮也嗎!”陸洵賊兮兮地說。
“哈,你果然很壞啊你!”林小薰笑着打趣道。
只可惜陸洵反而得意地收下了這份誇讚,臉皮厚度早已練出來他根本不在乎這點取笑。
而且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陸洵自然是說做就做。
縱然拜羅暫時成了牢籠,但是那又如何,能抓到哥嗎?
別說抓住,只怕就連找到都夠嗆吧!
正因爲如此,陸洵覺得事情只是麻煩了一點點,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十分淡定地飛向了空中。
沒有任何的廢話,陸洵直奔方纔釋放雨之追蹤術的區域。
剛纔對方還釋放了法術,肯定沒有這麼快走遠,人應該就在周圍。
完全不出陸洵所料,當他化作神虹急速飛向高空,正巧磊札兩人正急速下降,不偏不倚地雙方相遇了。
當看到陸洵這張臉,正要找陸洵的磊札兩人同時一愣,腦子似乎有點轉不過彎來。
反倒是陸洵,看到兩人竟微微一笑,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嗨,兩位,請問一下,你們應該是在找我吧!”
“……”磊札一臉錯愕,完全忘了怎麼言語。
縱然設想過無數次敵對雙方相遇的情景,但這一次,薛度和磊札全然沒有料到。
本該藏得極其嚴密的敵人,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這是假的吧!
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冒出同一個念頭。
然而陸洵一看這兩個渾身繃帶的傢伙,立即就知道他們是海無道的同夥,再加上剛纔釋放雨之追蹤術,如此完全可以肯定是他們沒跑。
那麼既然沒有找錯人,陸洵當即大笑:“哈,二位,不用裝了,看二位這裝扮,肯定跟海無道是一夥的,而我呢,當然就是你們要找的莫雲,絕對童叟無欺,貨真價實!”面對敵人,陸洵竟然還淡定帝打起了廣告,斷是令人無法理解。
不出任何意外,磊札、薛度二人直接被弄懵了,滿臉錯愕地看着對面的陸洵。
好半天,薛度總算回過神,不由得古怪道:“你真是那個莫雲!”
“當然,貨真價實,海無道就是被我抓的!”陸洵淡定自若地回道。
“……”薛度再度一陣錯愕,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
陸洵卻依舊笑了笑,風輕雲淡地說:“不用這麼驚訝,因爲還有讓二位更驚訝的,恩,怎麼說呢,我打算宣佈一件事,爲了表達對二位的謝意,特意提前告之二位。”
“……”薛度內心不由得一緊。
陸洵淡定道:“怎麼說呢,鑑於各位對在下的未婚妻林小薰太過在意,雖然我知道她深受喜愛,但老實說這樣真的很苦惱,所以我打算辦個婚禮,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不妨賞個臉,放心,一杯水酒在下還是請得起的!”
“……”薛度、磊札幾乎同時張大了嘴巴。
開什麼玩笑,現在大家應該還是敵對關係吧,你這樣請敵人上門喝喜酒,確定沒有搞錯嗎!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這個念頭幾乎同時從兩人腦海中冒了出來。
打死他們也不信,對方會這麼輕易請敵人喝喜酒,除非這裡面有陰謀,顯然這是唯一的解釋!
可到底是什麼陰謀?
兩人不斷地腦補着各種可能!
眼看着這兩木乃伊一樣的傢伙絞盡腦汁,陸洵頓時暗笑不已!
天地良心,陸洵還真沒有什麼陰謀,真的只是請他們喝喜酒,當然,如果有人想往壞處想,陸洵完全不介意,甚至樂見其成。
很顯然這兩個傢伙絕對會亂想,陸洵自然不會阻止,反而笑着道:“二位,別忘了,喝喜酒的日子就在十天後,哦,對了,海無道還在特別機動隊,二位可得記得去保釋,好了,就這樣吧,再見!”陸洵說着揮了揮手。
“哦,再見!”磊札傻傻地回了一句
可是剛說完,磊札腦子裡一陣錯愕。
心道老子不是要抓這傢伙,爲什麼要說再見!
然而不等他再做出任何動作,陸洵忽然憑空消失,當二人想動手的時候早就爲時已晚。
眼睜睜看着陸洵離去,兩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錯愕。
磊札:“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薛度:“廢話,我怎麼可能明白!”
磊札:“那怎麼辦?”
薛度:“當然是追啊!”
磊札:“那你知道人去哪兒嗎?”
“這!我去,我們幹嘛不早點動手!”薛度一臉後悔莫及。
“那如果這是陷阱呢?”磊札猶豫地問道。
“……那你說怎麼辦?”薛度滿臉糾結。
“我怎麼知道?”磊札好不負責任地攤了攤手。
“你!”薛度直接被氣得半死,一句話都說不出。
同樣的磊札自個兒也糾結的半死,倘若剛纔動手,說不定有機會留下這個莫雲,可是,萬一又是陷阱,那豈不是得去跟海無道作伴?
兩相權衡之下,磊札愣是糾結了半天,結果人跑了!
這下好了,反正想糾結也沒那個必要,正好一了百了!
但是這真的完了嗎,顯然不可能!
磊札剛想着用不着糾結,按部就班來就好,結果他又想起陸洵說的話。
貌似那傢伙說要舉行婚禮吧,剛還邀請了他們兩個。
那麼去還是不去呢?
很顯然這又跟剛纔是否動手一樣,磊札、薛度再度陷入了糾結之中。
爲了這個,兩人毫無懸念又無端死掉了無數腦細胞!
但是結果,好吧,當第二天某人到處大肆發放喜帖時,頂着黑眼圈的磊札和薛度臉那叫一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