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語似笑非笑的問道,“小雨,你就直說了吧,是不是那尕奇婭有什麼地方得救了你,所以你不相去救她?”
夕雨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可是這態度落在紫語眼裡就算是默認了。
“還真是。”她嘀咕了一句,嘆氣,“我們救她也不是爲了她,更多的是爲了我們自己,老實和你說了吧,我想要救她,也不光光是因爲你。”
夕雨哦了一聲,繼續等待着她的下文。
本來就已經猜到了呢,一回來就跑到她這裡來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魔王何時變得這麼哆嗦了?
紫語湊到她的耳邊,故作神秘的說道,“她能讓莫緯恢復記憶。”
夕雨很配合的做了一個稍微驚訝的表情。
“有這等事?”她說道。
紫語點點頭,目光堅定,“不管事實如何,但凡尚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夕雨默然,莫緯啊,果然是紫語心中扎得最深的那根刺。
……
乾陽子在賭城裡遛躂了一圈,忽然覺得識海傳來一絲微弱的震盪,他心下一驚,趕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屏神凝息的接受來自天界的信息。
這消息,是妖王東方凌洬發來的。
他與妖王之間雖然不太和諧,可東方凌洬在臨走前仍然是與他留了一線神識線作爲聯繫方式。
且不說這東方凌洬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乾陽子如果想要知道天界的動向。確實也還得倚仗他,所以乾陽子表面上雖然顯得很不屑,卻也是任由他留下了那種獨特的聯繫方向。
東方凌洬自迴天界以後並沒有聯繫過他,今天識海忽然的震盪了一下,乾陽子心下思忖,不知道是不是妖族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於是趕緊的回了住處,看看東方凌洬到底給他帶來了些什麼消息。
乾陽子盤膝坐在牀上,小心翼翼的以神識探入識海,有幾個字漸漸的在識海中成形。
“驍涵困於吸靈洞。”
乾陽子驀的一驚。原來。宮主一直在找的那個徒弟,竟然被妖后抓走了。
這吸靈洞乃是妖族有名的困牢,是妖后爲了懲罰一些不聽話的妖族特意而設,進去裡面的人。能出來的沒有幾個。就算最後僥倖出來了。要不就修爲倒退,要不就這輩子也只能是個小妖。
可是,這驍涵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抓的呢?
以他的修爲。自然是到不了天界的,換句話來,他是在玄天大陸被抓。
難道說,除了乾陽子和東方凌洬外,玄天大陸還有妖后的人?
如此一想,乾陽子不覺心驚,原來玄天大陸居然還有妖后的眼線,如此,宮主的處境豈不是更加危險?
乾陽子看着那幾個字慢慢的在眼前碎裂,慢慢的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渣渣,最終在他的識海里消失不見,他這才把神識慢慢退出識海。
宮主現在的處境如此危險,救聖女更是刻不容緩了。
妖后不知在玄天大陸佈置了多少眼線,他們在明,妖后在暗,如此一想,乾陽子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那聖女救出來。
如果夕雨堅持不去救聖女,那麼他就單獨去救!
……
與此同時,遠在青城殿的蕭寒也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傳來,識海微微顫動,似是平靜的湖面突然掠過一陣微風。
他眸光一閃,轉眼間人已經到了舊時與東方凌洬聯繫的山洞之中。
空曠的山洞裡卻沒有人,蕭寒神識一動,依舊如往日般盤膝坐下,神識慢慢探入識海。
他看到的字卻與乾陽子不一樣。
“驍涵被困,乾陽子可用。”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是明明白白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驍涵被困,那到底是被困於哪裡了?
蕭寒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要找乾陽子幫忙的,恐怕驍寒是被妖后抓住了。
其實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以青城殿,劍意堂,外加賭城魔域的勢力,在玄天大陸找一個人居然找不到,蕭寒一早就懷疑夕雨的這個徒弟,極有可能是被妖后抓了。
只不過萬萬不敢想象,妖后居然真的把手伸到玄天大陸來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僥倖,現在可就是完全的確定了下來。
蕭寒臉色冰冷,要打敗這個妖后,他需要快速的強大,也需要更多的力量。
如此,那個聖女,終究還是要去冒險去救一救了。
…………
夕雨本來還有點奇怪,乾陽子與紫語勸她救聖女倒是正常,只是那蕭寒,他湊什麼熱鬧,居然也跑到賭城來,目的也是爲了讓她去救聖女。
蕭寒當初可是與她一起見過尕奇婭的,說到底,最瞭解她的,應該就是蕭寒了。
凡月樓的小閣樓上。
這家廂房可以說是固定爲了夕雨而設的,每次她來,都是在這家特定的廂房之中。
凡月樓現在的生意越來越好,水月與方小凡又在別的地方開了幾家分店,現在的凡月樓幾乎遍佈整個玄天大陸,再也不用爲了吃凡月樓的東西而特意跑到賭城來了。
方小凡的經營手段的確了得,用她的話來說,這個叫做連鎖經營,門店開得越多,她的錢也就賺得越多,水月本來還天天數着錢笑呵呵的,現在她卻是連數都懶得數了。
除了她們自己開的店之外,方小凡還弄了個什麼加盟連鎖,想要以凡月樓的名譽開店也行,只要交納一定的加盟費,然後每個月所賺取的錢還要分三成給總店就行了。
但如果虧損的那個月,總店卻是不會承擔任何風險的。其實這樣想來,加盟的那個人還是蠻吃虧的,賺了要分給人家一部分,虧了卻是自己承擔,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每天要求加盟到凡月樓的人還是數不勝數。
當然,這麼多人要求加盟,方小凡也不是來者不拒的,她要根據對方開店的地址,人流密集度等等來估算。這個店開起來到底能不能賺錢。
在她的精密調查之下開的店。十有八九都能賺個盆滿鉢滿,方小凡的名氣也是越來越大,甚至有人稱她爲風險預測師,出重金請她爲自己估量風險。
如此一來。凡月樓更加是水漲船高。要求的加盟的人也越來越多。
水月曾經這樣和夕雨感嘆過。從現在開始,賭城的店不開,她們每個月也會有數以千萬的靈石進帳。這輩子她就算是打斷了腿也不愁沒有靈石了。
當時夕雨還戳着她的腦袋笑罵了一句,你這個財迷,要是沒了腿,就算有再多的靈石又有何用!
想到當初的那個小女孩,現在也能靠自己的雙手賺錢了,而且還能賺這麼多的錢,夕雨不禁也有些感嘆,人,終究都是要長大的,都是會成長起來的。
“想什麼呢?”
蕭寒伸手給夕雨遞過來一杯靈茶,夕雨伸手接過,那靈茶還是熱乎乎的冒着熱氣的,縷縷茶香從杯中升騰而起,夾帶着一股清新的靈氣,夕雨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輕的吸了吸鼻子。
“好香。”她說道。
蕭寒笑了笑,給自己也斟上了一杯靈茶。
夕雨輕輕抿了一口,靈氣逼人,入口醇滑,齒頰留香,不禁有些驚訝。
“這茶你是哪裡來的?” 她笑着說道,“快要把我種在琉璃寶塔內的靈茶比下去了。”
蕭寒也笑了,“當然了,這是天界的茶葉。”
天界的茶葉?他手上怎麼會有天界的茶葉?
夕雨抿了抿脣,把茶杯放回原位。
“不要這麼緊張。”蕭寒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茶葉是我無意中得到的。”
說得他好像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一樣。
夕雨撇了撇嘴,“我是哪樣想的?”
蕭寒依舊笑着,卻沒說話。
“怎麼不說話?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樣,我可是不知道你想的是哪樣。”夕雨語氣淡淡,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又伸手抓住面前的茶杯,這次卻沒有輕輕的抿,而是一口全倒進了嘴裡。
看着她略帶賭氣的樣子,蕭寒不由得好笑,“這茶還燙着呢,小心些,不要嗆着了。”
蕭寒笑得一臉無害,夕雨本來想對他再撒潑幾句,對上他這張笑意盈盈的臉,火氣卻是瞬間下去了,無論如何生氣不起來。
“別以爲我原諒你了,我現在還生着氣呢。”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茶葉是不是東方凌洬給你的?”
蕭寒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點頭,“是。”
居然真是那傢伙給他的,夕雨看着剛纔還香氣氤氳的香茶,這會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明明知道她與東方凌洬有着隔世的仇怨,卻還要拿他的茶葉來給她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寒看着面前的女子緩緩的站起來,伸出一隻纖長細緻的手,輕柔的捏起面前的茶壺放至半空,突然,她放開捏住茶壺的手,“啪”的一聲,茶壺掉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起,碎片裂開,茶水四濺。
她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不動如山的蕭寒,看似平靜的眸子底下卻早已波濤洶涌。
蕭寒彷彿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是一臉安然的看着她。
四目相對,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窗外夜色沉沉,安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本來就不大的廂房在這一刻更是顯得分外的靜,這種靜在黑暗的夜裡顯得格外的詭異。
好半晌,夕雨眼中的憤怒愈加濃烈,她盯着蕭寒,一字一句的問道。
“蕭殿主,你難道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他總是有辦法讓她憤怒,甚至不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就讓她自己憤怒起來。
夕雨看着蕭寒那張千年不變的臉恨恨的想着。
“想啊。”他點點頭說道。
想你又不說!
夕雨張張嘴又合上,這傢伙是故意惹惱她的嗎?!
“不過等會兒再說。”蕭寒又說道,“等一會你沒那麼生氣了,我再和你說。”
他一定是故意的!
夕雨悶悶的坐回椅子上,憋着一口氣,怎麼也不舒服。
不過眼睛裡的憤怒卻是慢慢褪去了。
蕭寒看了看她,不緊不慢的喝完僅剩下的那一杯靈茶,這才緩緩開口說話。
“你知道驍涵在哪裡嗎?”
夕雨渾身一凜,“在哪裡?”
“他在妖后手上。”蕭寒說道。
真是的啊,真是在妖后手上啊,夕雨緊緊的攥了攥手。
難怪了,她們幾乎把整個玄天大陸翻遍了也找不到他的蹤跡,可是她心裡仍然是有着一絲僥倖的,她不相信,或許說她不願意相信,妖后竟然把驍涵抓走了。
當初驍涵可是跟着一起去了離洛虛空的,她並沒有讓他跟着去,可是他卻仍然是去了,如果他沒去,是不是就不會被妖后抓住?
畢竟在玄天大陸要安全得多,那傢伙怎麼就偏要自尋死路呢?
可是,如果沒有人帶着, 他又怎麼可能會到了離洛虛空?
想到這裡,夕雨又有點生氣,如果不是蕭寒,還有誰敢把他帶上去?雖然她沒有問過,不過她心裡一早就篤定了,一定是蕭寒做的好事。
“當初是你帶他到離洛虛空去的?”她擡頭問道,臉色明顯不好。
蕭寒卻神情古怪的盯着她,“不是你帶過去的嗎?”
怎麼回事?他一直以爲是夕雨帶過去的呢,畢竟是她的徒弟不是嗎?當時他還挺鬱悶,帶這個小子過去,不是光礙事嗎?
看着蕭寒愕然的神情,夕雨心裡也敲起了小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們帶驍涵過去的,那還有誰有這個能力能把驍涵帶到離洛虛空?
難道……?
兩人同時擡眸,深深的對視了一眼,均看中對方眼中的詫異。
除了他們,還能把驍涵帶到離洛虛空的人就只有一個了。
這個人,除了紫語還能有別人嗎?
可是,她爲什麼這麼做?而她這麼做之前,又爲什麼不和夕雨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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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非做不可的原因,夕雨也是不會阻撓她的,可是她事先卻沒有透露過一丁半點,這又是什麼原因?
夕雨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明白了,她一直以來當成是好姐妹的人,怎麼還會有事情瞞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