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綰髮結情思白首
?番外綰髮結情思白首
十萬年後,仙界。?。
“魔君,有個小子叫囂着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你看你要不要去與他戰上一戰?”回稟的人是總管着魔族的管家,他一臉爲難的站在殿前稟告。
魔族聖君扶桑此刻半躺在兩名嬌媚‘女’子的懷裡,慵懶的張着嘴,含過一顆剝了皮的葡萄。
“哪來的臭小子,讓他滾開;”扶桑真君懶懶的答道,聲音之中卻又透出一股冷厲。
“可是,那小子都在‘門’外喊了三個月了。”管家更是爲難,這小子他怎麼轟也轟不走,臉皮有夠厚的。
仙界可是不準隨便殺戮的,大家都是神仙,自由自在的玩多好,哪有這等打打殺殺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三月前打哪兒來了一個臭小子,天天都說要找扶桑真君挑戰,偏這扶桑真君卻又懶得理他,真是煩死個人了。
其實那小子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扶桑真君是誰啊,是你想挑戰就能挑戰的嗎?天天¢▽79,.在那跳着腳喊,不知羞恥!
仙界最是無聊了,這三個月來,扶桑真君府中發生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仙界,這些人,哦不,這些仙,茶餘飯後討論的都是關於這扶桑真君的事情,實在是有夠無聊的。
罷了罷了,反正他們家扶桑真君的這些破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哪回出‘門’沒有十幾個‘女’子陪同,哪回出‘門’不是能帶回幾個絕‘色’美‘女’?
反正啊。這扶桑真君喜好‘女’‘色’就是人人都知道的,凡是仙界中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不屑與他來往。
“喂!你是什麼狗屁魔君啊,整天縮在窩裡生蛋嗎?出來與小爺戰上一戰!”
‘門’外的那個男子還要不停的叫囂着,扶桑真君卻是懶懶的翻了個身,又躺到另外一名‘女’子的大‘腿’上。
“本君這裡溫香軟‘玉’的,誰有空和他和打架啊,神經病!”
扶桑真君嘟嚷了一句,順手在其中一名‘女’子的腰上‘摸’了一把,那‘女’子嬌笑的罵了一句,“真壞!”
“嘿嘿。本君就是這麼壞。你喜歡麼?”
‘女’子嬌媚的聲音嬌滴滴的傳來,“喜歡~~~”
見到這一幕,那管家無可奈何的轉身出去,跑到‘門’口去趕那個野小子。
“滾滾滾;我們家真君沒空見你!”
“什麼狗屁真君!我看就是一縮頭烏龜。窩在家裡還能生出蛋來不成!我呸……”野小子絲毫不聽。依舊一連串的叫罵着。
管家無可奈何,“喂,素質啊。咱們作爲仙界中人,怎麼可以這麼沒素質,張口閉口都狗屁狗屁的……”
“哼,反正那狗屁魔君不出來,我就不走了!”野小子氣乎乎的一屁股坐在‘門’前的一隻大石獅子上,那架勢還真是不走了。
管家看着這麼一個無賴小子目瞪口呆。
“算了算了,你愛坐就坐吧……”
要是他再多說幾句,恐怕那些躲在暗處看熱鬧的神仙又要大肆的替他們家真君去宣傳了。
什麼目中無人,什麼欺人太甚,把人家這麼一個弱小的,仙界新來的小子給趕到‘門’口……
罷了,誰讓他們家魔君的名聲不好呢。.
…………
“青鸞呢?”夕雨正從瑤琴旁站起身,她剛彈完一曲新譜的曲子,感覺甚是不錯。
蕭寒隨手給她遞過來一杯靈茶,漫不經心的說道,“誰知道呢,一大早又跑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夕雨接過靈茶抿了一口,若有若無的哦了一聲。
她滿心以爲青鸞化神的時候會變爲‘女’身,沒想到這傢伙說要變成一個男的,而且那模樣還與當初的九尾火狐一模一樣。
當她看到化神成功後的青鸞還愣了一愣,以爲看到了紅衣殭屍那個傢伙。
不過幸好,雖然模樣和他一模一樣,可是青鸞的‘性’格卻與他不盡相同,整天風風火火的,倒是有點男兒的模樣。
青鸞隨她一路從玄天大陸到了天界,再到仙界,修爲一路晉升,倒也升得‘挺’快,她還覺得‘挺’欣慰的,可是自從到了仙界之後,青鸞每天天不亮就跑出去,直到夜暮沉沉纔回來,回來後還一臉不高興,夕雨問了他,才知道原來那傢伙去了找扶桑真君;
這眼看天就要黑了,青鸞還是沒有回來,所以夕雨纔此一問。
正在這時,‘門’口便傳來一陣叫罵聲。
“真是氣死小爺了,什麼狗屁魔君,氣死我了!”青鸞吭吭哧哧的從‘門’口進來,一邊走一邊罵。
夕雨從裡面出來,看到他這麼生氣,不禁奇道,“青鸞,你爲什麼一定要去見扶桑呢?”
青鸞自從來到仙界之後,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找扶桑,說是要與他挑戰,夕雨也不管他,由得他去鬧,畢竟在仙界是以和平爲主的,那扶桑雖是魔族真君,可是也絕不會爲難青鸞。
不過一連三月都是如此,夕雨就有點奇怪了。
青鸞走到庭院中間的一張石桌前,氣乎乎的坐下,“反正我要見到他。”
夕雨更奇怪了,“你想要見他,並不一定只有這個辦法呀?”
青鸞眼睛一亮,對呀,他家主人法子最多了,他爲什麼不讓主人幫忙出個主意呢?
於是青鸞撒嬌般的扯着她的袖子搖啊搖,“那還有什麼辦法呀?我可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夕雨微微一笑,對他勾勾手指,青鸞馬上就像只柔順的小狗一般湊了上來。
兩人耳語了一會,青鸞眼睛越來越亮,頭點得小‘雞’啄米似的,對對。這個辦法好!
十日後,是仙界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
像這種無聊的宴會,自然也是因爲仙界中人太無聊,所以纔會想出來這種無聊的宴會,說白了也就是讓大家有些事情可做,有些八卦可聊而已。
但是這種宴會,扶桑真君卻是一定到場的,他歷來以喜好美‘色’著稱,像這種場合,仙界美‘女’如雲。他怎麼肯錯過?
一如往年的百‘花’盛宴;各位仙人找來一些稀罕古怪的‘花’兒,然後一起搖着摺扇‘吟’詩作賦,對月賞‘花’,再之後就是美酒佳餚。嘻嘻哈哈嬉鬧一番。
扶桑真君一手摟着一名貌美如‘花’的仙子醉熏熏的從宴會出來時。就被青鸞攔住了。
今夜的青鸞穿着一件華麗‘豔’紅的外套。墨‘色’長髮鬆鬆垮垮的散落在雙肩之後,月‘色’傾瀉下來,映照在他白皙的臉上。就算青鸞不是‘女’子,此刻的他卻也不失傾國傾城之美。
只是,見到這張臉的扶桑真君卻是瞬間僵直了身體。
他瞪着眼前這張和九尾火狐一模一樣的臉,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他終於修成正果,成了仙?
“魔君可還認得我?”月光下的青鸞冷冷的開口說道,兩道清澈銳利的目光直指向扶桑的靈魂深處。
扶桑真君驚疑不定的看着青鸞,終於揮了揮手讓身旁的兩名‘女’子退下。
他知道的,這不是他。
因爲他永遠不會用這種態度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你究竟是什麼人?”扶桑真君緩緩擡頭看着面前那張讓他想了千年萬年的臉,恍惚像在做夢。
青鸞冷冷一笑,“我是什麼人?魔君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扶桑真君痛苦的搖搖頭,“是他讓你來的?他後來怎麼了?”
青鸞就那樣冷冷的盯着他,也不答話,也不理他,就是一直盯着他看。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當他繼承了九尾火狐的魂靈之後,看到那驚人的一幕。
當初九尾火狐與扶桑真君一起出生入死,在朝夕相對的過程中,九尾火狐對扶桑暗生情愫,它暗暗起誓,待到化神之際,一定要變成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與扶桑真君長相廝守;
雖然扶桑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喜歡九尾火狐,可是在它的心裡,扶桑就是它的天,它的地,是它的一切,即使扶桑不喜歡它,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長久的陪在他的身邊,九尾火狐此生足矣。
在九尾火狐化神之際,扶桑一直守候在它的身邊,這更讓它確定了要變成‘女’子的決心,因爲扶桑是那麼的喜歡美‘女’啊,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是,當九尾火狐化神即將成功之際,扶桑真君說的話卻讓它瞬間悔得腸子都青了。
扶桑驚詫的說道,“莫失,你怎麼能化爲‘女’子?我一心一意的守護於你,你怎麼能化爲‘女’子?”
九尾火狐很是不解,它不正正是因爲想要一心一意的與扶桑長相廝守,這才化爲‘女’子的嗎?
可是扶桑卻痛心疾首得差點暈厥,“莫失,你可知道那只是本君做出的假象,本君……本君……”
九尾火狐是何等聰慧之人?它立馬就猜到了扶桑真君的意思!
原來,扶桑真正喜歡的從來不是美‘女’,而是,而是男子啊!他居然有斷袖之癖,可是,九尾火狐卻從不知曉!
在這一刻,九尾火狐差點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行,扶桑不喜歡‘女’人,它不能做‘女’人,它必須要變成男子!
在化神的最後一刻,九尾火狐想要強行把自己從‘女’子變爲男子,最終走火入魔,化神失敗,自己也變成了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這一切,扶桑知曉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當時的情況之下,他是真的,只想要莫失變爲男子啊!
後來,扶桑成功化神到了天界,而九尾火狐留在了玄天大陸,成爲一個人人唾棄的怪物。
它走火入魔,在玄天大陸掀起滔天殺戮,後來被修真界鎮壓在秘境達三萬年之久。
這一切的一切,九尾火狐或許不怪扶桑,可是青鸞恨,他替九尾火狐恨了個透;!
莫失,這是扶桑給九尾火狐起的名字,莫失初心,莫忘根本,可是,扶桑一定已經忘了那個只是想一心一意與他長相廂守的靈寵吧?
畢竟,在扶桑的眼裡,他只是一隻靈寵而已。
每每想及此,青鸞就恨,既然你有斷袖之癖,爲何你不早說?又爲何非要在九尾火狐化神的最後關頭才說出來!
扶桑本來也以爲自己忘了,可是,在看到那張與莫失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即使是過了十萬年,他仍然,是忘不了。
“莫失,如果當初不是我不肯承認自己的斷袖之癖,你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摸’桑真君心痛萬分的看着躺在地上氣息紊‘亂’的九尾火狐,充滿歉意的說道。
九尾火狐卻只是淡然一笑,安慰他道,“只是造化‘弄’人而已,主人不必傷心,如今主人化神成功,就請主人在天界等我吧!”
扶桑相信了,他相信以九尾火狐的聰慧和實力,他一定能等到這麼一天的。
可是,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卻始終沒能等來他。
如今,他看着那張與莫失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他還好吧……”扶桑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張臉。
“你想他能好到哪裡去?扶桑真君,要承認自己斷袖就真的這麼難嗎?你可知道它爲此承受了多少痛苦?它化神失敗走火入魔,被萬人唾棄,萬人嘲笑,還曾掀起殺戮無數,被修真界鎮壓在石棺底下長達三萬年之久,扶桑真君,請問這時候你在做什麼?”
青鸞實在是氣不過,這一團氣在他的心裡已經被壓了十幾萬年,如果他今天不能把這扶桑真君給暴打一頓,還真是解不了氣。
“是我錯了……”扶桑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隨後又低下頭喃喃自語,“三萬年……”
“是!三萬年!暗無天日的三萬年!你滿意了嗎?”青鸞衝着扶桑真君大吼起來,“他爲了你變得不男不‘女’,還被壓了三萬年;!”
青鸞只覺一股氣血猛的衝上腦子,行動也開始不受控制。
“嗡~~~”
當青鸞清楚過來,他已經拿着長劍直指着扶桑真君的喉頸處了,不過,他並不後悔。
扶桑真君沒有絲毫反抗,他擡起頭,看着那張與莫失一模一樣的臉,現在那張臉怒火沖天,眼眸中也佈滿血絲,他的手裡,正拿着一把鋒利的劍對着他。
莫失啊,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此刻莫失能這樣指着他。
“殺了我吧,爲莫失報仇,來吧……”扶桑真君伸出兩個手指,捏着青鸞的劍尖往自己雪白的脖頸處靠近了幾分,閉上眼一副等死的表情。
青鸞暗暗咬着牙,手一抖,一道長長的劍痕劃過扶桑的脖子,頓時有殷紅的血痕從脖頸處冒出來。
扶桑仰着頭,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樣。
他活得,也夠久了,幾十萬年,卻沒有莫失,他一直都沒有莫失。
“哼!”
就在下一刻,青鸞冷哼一聲,長劍從扶桑的髮梢劃過,一束長長的髮絲被他齊齊割下。
青鸞長劍一挑,絲絲縷縷的髮絲隨着夜風到處飄‘蕩’,最後消散在漫天黑暗之中。
青鸞沒有再看扶桑一眼,轉身飛走了。
“綰髮結情思白首……呵呵……”
扶桑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當初,在莫失還只是一隻靈寵之時,他曾經把玩過他的尾巴,用他尾巴上鬆軟的‘毛’發,與自己的青絲綰在一起,還半開玩笑的念過這樣的一句詩。
綰髮結情思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