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冊封儀式很簡單,加上沒什麼親戚,一切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可是在這之後,我卻病了,太醫來了幾個,藥也喝了不少,但總不見有起色。雍正有些急了,那些太醫免不得又受了一番訓斥。我卻不很上心,只是有一天漫不經心地對雍正說,也許可以找個道士來看看。
沒幾天,那個賈世芳就又進了宮來。他在我的院子裡四處看了看,做了場法式,又留下了一些丹藥。過些天,我的病竟然好了大半。
雍正很高興,坐在我的牀榻前問賈世芳要什麼賞賜。賈世芳倒是恭謹得很,只說是太上老君保佑。
“道長,你那些是什麼藥,本宮服用以後覺得神清氣爽,身上也有了些力氣。”我問賈世芳道。
“回娘娘,那是密制的丹藥,長期服用有益氣養血的功效,包治百病的。”他躬身答道。
“哦?真有這麼神奇?朕這些日子也有些力不從心,倒想試試你的靈藥。”
“回皇上,娘娘所服的是適合婦人服用的,皇上若要服用,貧道須重新煉製。”
“也好,朕在京城給你撥一處地方,你專心煉丹,效果好的話,朕有重賞。”
不得不說雍正是位勤勉的皇帝,他事事親歷親爲,積極改善康熙朝的弊政,懲治了一批貪官污吏,朝野上下出現了一片清明的景象。
“皇上,該服藥了。”我手持托盤,來到御案前。雍正也真是奇怪,他沒有延續前朝舊制在乾清宮處理政務,而是搬到了這養心殿。
“哦,勞你操心了。”他一邊看奏摺,一邊接過丹藥,和水服了下去。
“皇上太過操勞了,也該休息休息。”我柔聲勸慰道。
他放下奏摺,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然後擡頭看向我:“你心疼朕?”
我不敢直視他晶亮的眼眸,別過臉去。
他伸手圈過我的身體:“這是你這十年來頭一次關心朕。”
“哦?是麼?臣妾不記得了。”我還是不習慣他的親熱,身體有少少的僵硬。
“朕是老了,看一會兒奏摺就頭疼,特別是這幾日,總覺得心緒不寧。”
是啊,已經十年了,他依舊以他的方式寵着我,不是不感動,只是我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遺失了。也許就是這幾日了…
半夜,雍正突然大呼肚子疼。太醫迅速給診脈,說是可能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藥方還沒開完,雍正就開始吐血。太醫又給診脈,有人說是氣急攻心,有人說是中了毒。只見雍正面色鐵青,已經進入昏迷。
我坐在屋中,聽着外面一道道消息傳來。直到黎明時分,太醫宣佈,皇上駕崩了。我站起身,平靜地走到桌邊,拿起一粒和昨晚雍正吃的一樣的丹藥,和水服了下去。這些年來,我都悄悄服着和雍正一樣的丹藥。我和衣躺在牀上,等待着黑暗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