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個擁抱。
屬於他的
——by諾恩
她問他:“這些全部是他做的?“
他點點頭。“全部都是。我們都是無意中發現哥哥在看這些東西,才明白……姐姐,他一直瞞着你。”
他一直瞞着她,一直瞞着她。瞞着她檢查那個孩子,瞞着她留下孩子的照片,瞞着她殺害孩子的兇手是誰,瞞着他,原來他喜歡她,他竟然喜歡她。
她知道自己恨他,也知道他恨自己,卻從來沒有了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去發現,他原來喜歡自己。
“這些膠片裡面是什麼?”
“你啊?”
她大驚:“什麼?”
“就是姐姐你。我去三樓時看到的,正好播到最後。”
她突然想起來,那個月涼如水的晚上,她脫了鞋,光着腳踩在潔白柔軟的地毯上的情景,似夢的走廊,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美的月光。她那次是在走廊盡頭的放映室裡找到他。透過窄窄的門縫只傳來膠片放映的聲音,和極其輕微的人語。
連光都是吝嗇的。
他點燃了一支菸,沒有抽,看着它一點點燃盡,接着將長長的菸灰扔進菸灰缸,力道幾乎可以說是溫柔。 WWW▲ тt kān▲ C○
光與影的交錯中語空只看見他的側臉,很暗,卻掩不住光芒。語空看不清他的眼神,是在看電影還是在看什麼別的。
她從來沒有注意過上面放的是什麼,無關的東西,她都不關心的。
原來就是這個,原來他在看這些。
“我要去三樓,我想看看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葉君成沒有辦法說不,也沒有辦法回頭,只能陪着她走下去,將這些都告訴她。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開頭的編號。
“究竟他還瞞了我什麼?”
葉君成知道的就只有葉君堯瞞着語空她自己的病情了,他也不敢說,就只能支支吾吾:“還有一個保險箱,裡面裝的東西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我們不清楚,因爲只有蘇叔叔看過一眼,隔得遠,也沒有看清。”
所以他們來了。
站在這純白的世界裡,沐語空突然有第一次來這裡的感覺,重新涌上心頭,她的整顆心都被揪起來,緊張的額頭上都是汗水。
她幾乎不敢面對真相,她實在怕了,怕那種真相所帶來的震撼。
恨得太久了,她幾乎忘記愛是一種什麼養的感情。
她想起大家對她說的那些話——‘不要相信表面,不要讓仇恨矇蔽了自己,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資源隨他來中國,這些人放在美國,本來就有很好的前途’。甚至院長也說不要太輕易相信一個人。
她相信他 她真正徹底相信的就只有葉君堯,竟然是葉君堯。
以爲他的一切謊言都是真的。
真的是恨錯了。
可是爲什麼是他,爲什麼偏偏是他,爲什麼要讓她遇見他,轉了最大的一圈到如今,才發現,竟然是這樣的事實。
他們一間一間打開房門,除了一件上了鎖外,其他的都能打開,除了一件屋子有一個保險箱放在角落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他們沒有去放映室而是先來到保險箱前。
他們試了很多,都沒有打開。
她有些絕望,卻不肯放棄,甚至連自己的生日,周君怡的生日都試了,可是還是不對。
葉君成勸她:“姐姐,要不然,我們等哥哥……”她固執的搖頭,葉君堯偏偏瞞着她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讓她看。
她手裡還緊緊捏着葉君成給她看的那些孩子的照片。撇了一眼上面的編號她突然有了靈感,按照上面的號碼一個一個試,可是怎麼都不行。
她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他如饕餮般的那個可怕的夜晚。
她一直不敢回憶,試着忘記,可是越努力月記得清晰。
語空小心翼翼的輸入密碼。
只聽見長長地滴了一聲——竟然開了,竟然開了。兩個人同時對望了一眼,忐忑的打開那扇門。
入眼的是一個慄褐色的盒子,烏木紋理,熟悉的語空簡直要暈倒。她試圖讓自己冷靜生怕看錯了,直到把那個烏木的盒子拿出來,轉過來,看到上面的照片,她的眼淚纔開始決堤。
之前知道葉君堯爲她做的那些她只是驚訝,只是驚訝。而今終於忍不住,陳艾問她爲什麼不問葉君堯的情況,說他救了她。
她真的是沒在意,還狠狠反駁。
現在她才知道,他知道她在海德堡,卻一直沒有動手抓她回來,他把人安排在那裡,其實是爲了保護她。
她被葉建昌擄走,這個盒子,她一直以爲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沒想到被他放在這,她只是不知道而已。然後他親自去了日本救她,其實他可以不用去,可以不用去冒險的。
她現在知道算不算晚。
她的手比盒子還要涼,緊緊的抱着不撒手,只有眼淚一直流,一直流。
葉君成一開始從後面擁住她,只感覺胳膊上涼涼的全是她的淚,他以前也抱過她,那時候更像是孩子在撒嬌。可是現在從背後抱住她,才發現她那麼嬌小,更讓人疼惜。
她蹲在地上,雙腳早就發麻,想要站起來,卻倒在了一旁,即使是這樣沐語空依舊不肯撒手。
葉君成扶着她,不經意掃了一眼保險箱裡面剩下的東西——兩個袋子。
他騰出一隻手抽出來,費力的打開。
沐語空的注意力此刻全在盒子上,他打開其中的一個,將裡面的紙張拿出來, 纔看了一眼,就立刻放了回去,眼睛睜得很大,卻不敢沐語空,生怕她發現自己的異樣。
他急忙塞進去,又打開另外一個,裡面是一疊照片。
照片上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但是隱隱猜到肯定還是關於沐語空的。
生怕她看見,葉君成趕緊藏了起來。不藏還好,這下反倒讓語空發現了。
“君成,你藏了什麼在身後。”
“沒,沒什麼。”
他的回答支支吾吾,沐語空纔不相信他的話,手直直地伸向他,“給我。”語氣依舊是弱弱的,卻容不得他拒絕。
如果不是保險箱裡對自己重要的東西,他是不會藏得,而自己剛纔竟然沒有注意到盒子下面還有東西。
葉君成很不情願的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