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有口難言的李期思

被殘影細聲的一說一說,雪日只好悶悶的坐在屋子裡一整天。殘影看了,不由的又想盡了辦法去逗弄她,可不能讓她不開心,一看她皺着眉,那心疼的可是他了。殘影開始給雪日講有關於皇宮的故事,自然,有好也有壞。更加理所當然的是,殘影要告訴雪日,這都是聽說來的,當不得真。不過,也不能說就是空穴來風。

雪日心思通透,自然也就是明白的,所以只當故事聽——只是這個故事,透着醒世恆言的意味。而對於雪日舉一反三問出來的問題,殘影一方面很苦惱於回答,另一方面卻也在慶幸。因爲雪日越來越瞭解這個世界,這樣,他的擔心也就少一些。可他卻又覺得有一些不好的感覺,如果他跟雪日不分開,他又何必擔心雪日不能自己應付呢?

對於自己的這個想法,殘影有些哭笑不得,卻又不敢就這麼忽視。鬧的他有些寢食難安。自然,這一切他是不敢告知雪日的,所以在日後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殘影十分的懊惱,如果他早知道自己的預感這麼準,早知道他真的會合雪日分開,他一定會告訴雪日這些擔憂,然後讓她牢牢的跟在他身邊,不準離開半步。就是洗澡如廁,也要不避嫌的帶着她。纔不會讓她一個人,受那麼多的哭。

晚間的晚宴,十分的奢華。雖然只有康雲龍和皇后,雪日和殘影四人爲主。一旁服侍的卻是數十個婢女太監。而李期思被傳喚來的時候,顯得十分的拘謹。因爲這裡並不是民間,相處的也不是當初他們四個人那樣,並且這裡還有一個他最爲忌憚的人,皇后。

皇后並沒有囂張跋扈過,可是李期思卻總是直覺的,會很忌憚皇后,她給他的感覺,真的很不簡單。可是皇后自入宮一來,皆是落落大方,賢淑溫和,何曾乖僻囂張過?李期思也不明白爲什麼他對於皇后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讓他無法否認的是,雖然不是特別的明顯,可是康雲龍確實是在變。

別人或許察覺不到什麼,可是他自小就跟在康雲龍的身邊,他對於康雲龍的認知,甚至要超過康雲龍本人。可是近來康雲龍處理事情的手段,卻有了一點雷厲風行。他不是說這樣的康雲龍不好,這樣的他,更具皇者霸氣,相較而言,更加像是一個一國之君。可是他卻是無比懷念以前那個懷柔治國的皇帝。

鐵血手腕的康雲龍雖然讓人敬畏,可是李期思卻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以往雖然每天都讓他呆在身邊,可是他都會顧及他是不是累了,讓他休息。而現在卻是讓他在職一天,輪休一天,這樣似乎看上去更加註重了他的休息。可是李期思卻是覺得,康雲龍疏離了他。

因爲以往不管發生什麼,康雲龍都會跟他討論一二,有時候就算無事,康雲龍也會喜歡跟他閒聊。以前康雲龍還說過,如果他李期思不在身邊,他都覺得少了什麼似得。可是現在康雲龍卻是能夠習慣一天他不在身邊的日子。李期思覺得康雲龍越發的怪異,可是這一切他卻是不能說出來。

一來,他覺得這一切是這個皇后來了之後,開始變化的。對於這個皇后,是朝中一名官員之女,這一切都沒有可疑之處。她的身世很清白,人品也很好。可是讓李期思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康雲龍會突然冊封這個女子爲後,他們從沒見過,不是嗎?甚至康雲龍都不曾聽聞過她!問他爲什麼能確定?因爲康雲龍在沒有娶這個女人的時候,不管去哪裡都會帶着他,所以他什麼都知道。

二來,他雖然跟康雲龍相處多年,雖然康雲龍一直都說沒將他當做下人臣子,真心把他當做朋友。從江南經歷過那一場生死之後,兩人感情更加親密,可是他還是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兢兢業業的守着這一個真理。所以,他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可是看着康雲龍日異月新的變化,他真的很心寒,也很心慌。

如果康雲龍變成一個他再也不認識的人,那該怎麼辦?當康雲龍不再是他認識的那一個康雲龍,他還該這麼忠心耿耿的效忠他嗎?他一直都知道他效忠的是康雲龍這個人,不是他的身份,因爲他當初跟在康雲龍|身後的時候,他還沒有當上皇帝。可是,此刻他察覺了康雲龍的變換,卻已經不能夠像是以前一樣,對着康雲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是背叛了康雲龍,因爲以往的他,根本跟康雲龍無話不談。

甚至有時候一些所謂的大逆不道的話,康雲龍也會讓他說,可是這些時日,他卻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甚至執勤的時候,都不敢太過於接近康雲龍。一來是他想要跟他說這些,二來是康雲龍也有心疏離他。或許康雲龍表現的不明顯,可是李期思卻很容易察覺。因爲他實在是太瞭解這個人了。他的一舉一動,他都能在其中看出含義。

以往,康雲龍還取笑說,自己身爲一個帝王,身邊卻有一個人能夠剖析你的一舉一動,實在是一見令人害怕的事情。可是當時康雲龍那顧盼飛揚的樣子,可一點沒有害怕,反而是取笑李期思爲多。可是現在,李期思卻是不敢在康雲龍面前表現的蹤跡有多瞭解他,他害怕康雲龍,他可以斷定,如果康雲龍再有了這樣的感覺,肯定不會再像當年一

樣,那麼開玩笑似的。而是會真正的,讓他這個看透帝王的人,消失。

“喂,李期思,李期思。”坐在他一側的雪日開始惱怒了,搖着他的胳膊,嘴裡也不樂意的喊着,“我都喊你好久了,你幹嘛不搭理我啊。你在想什麼啊。”雪日對於見到李期思還是很高興的。因爲算來算去,她認識的人,也無外乎那麼幾個。

“抱歉,雪姑娘,剛剛一時走了神。能再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李期思避重就輕的將話題帶過,表現的十分不好意思。臉都有些微紅,眼睛瞟了一眼雪日,又急忙斂下眼瞼,可是卻又似乎不捨的再望一望。似乎傾慕佳人,卻又不敢讓其知曉的樣子。康雲龍瞭然一笑,李期思這時看雪日看的呆了啊,怪不得不敢說自己在想什麼。

殘影看見這樣的李期思,先是一愣,然後連忙不着痕跡的將雪日拉到自己這邊,然後找尋着話題。他怎麼就不知道李期思對雪日還有這樣的心思?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啊。康雲龍卻是笑笑,然後不着痕跡的還往李期思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卻至今不曾成家,可有心上人或者看上的姑娘什麼的等等問題之上。

李期思自然表現的很羞澀很驚恐,康雲龍更加相信李期思是看上了雪日,卻又不敢說。甚至還哀求他也不要將這事兒說出來。康雲龍瞭然的笑笑,沒再多想。看話題又迴歸正常,那皇后和康雲龍似乎也沒對他的走神有什麼懷疑,李期思纔敢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可也不由的心裡泛苦,什麼時候他與康雲龍之間,要這樣的防範了?甚至自己還要做戲來欺騙他。

他可是他的主子啊,現在他這般雖然不是違背主子,可是他心裡卻是已經覺得這是一種背叛了。畢竟,他是欺騙了他啊。可是他實在是不敢在這種場面,表現出他的異樣。雖然說不清楚爲什麼,也不知道這種感覺爲什麼會有,可是他就是不願在這皇后面前表露心思,他暗地裡也在查訪這一切。可是一來沒有線索,二來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所以至今沒有什麼收穫。

甚至,一切都表現的很合乎情理。可是事情越是合乎情理,他心中的異樣,也就越明顯。只是他卻一直沒有人商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靠他一人之力,難免力所不逮。只是,他不知道這裡,他又該信誰。他最信賴的,甚至是賴以生存的主子,都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樣子,他又敢相信誰?

可是今日小太監來說,雪日兩人來了,皇帝讓他來作陪。他心中不由的就開始歡喜,或許這兩個人就是來搭救他們的,只是,他還是有些拿不準他們能不能夠幫到忙——他不怕死,可是他怕一旦失敗,他的主子會受到傷害。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的感覺真的很準,他一開始有了異樣的感覺之後,就怕康雲龍會出事。所以他不敢賭,因爲那種預感一樣的感覺,實在是來的太頻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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