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車窗，點了根菸，白色的菸圈很快消失在空氣中。已經很久沒有抽菸的習慣了，自從陳曦離開以後，他再也不曾抽菸。
可是今天，他卻破例了。
很快，滿滿的一盒煙剩下最後一根，林然笙消瘦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他掐滅手上的菸頭，快步走了過去，強行拉住她的手，把她塞進車裡。
“既然都來了這裡了，爲什麼不進去？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呢？”
林然笙有些不解，他既然都來到這裡了，爲什麼不進去？他不願意離婚？
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馬上就被她自己否定，看着他滿臉怒氣的樣子，似乎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奶奶給了你公司百分之十股份的事情，你爲什麼不說出來？爲什麼我在離婚協議書上，沒有看到關於這些股份的信息？”
他的話，讓林然笙有些措手不及。顧氏集團的股份？她什麼時候有過，她怎麼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如果你已經簽好字的話，麻煩你和我進去把離婚證領了，如果你還沒簽好字，那就法庭上見吧。”
提着皮包準備下車，可是顧寧卻飛快將車門鎖死，“不說清楚，這婚怎麼離？這是奶奶親口說的，你否認也沒用。如果你真的想離婚的話，就把那些股份還給顧家。”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林然笙也有些怒了，他到底是要怎麼樣，她壓根就不知道那些股份的事情，她要怎麼還他？
等等，她想起兩個人剛結婚之後的第二天，奶奶曾經給她簽了一些文件，難道，那些文件就是股份轉讓書？當時的她因爲顧寧在婚禮中途丟下自己就離開，壓根就沒來得及看文件上的內容。
“我知道就行了，要離婚可以，股份還給顧家。”
顧寧冷笑，事到如今，她還在裝傻。奶奶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確定給了林然笙的話，是決計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你放心好了，如果奶奶真的給
了我的話，我會還給你的。但是，現在請你讓我下車，我不想再和你呆一塊！”
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她只覺得厭惡極了。她真不知道奶奶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根本不稀罕什麼顧家的股份，只想趕緊把這個婚給離了，做回從前的林然笙！
“你知道最好！”
打開鎖，林然笙終於下了車，幾乎狼狽地離開了這裡。
顧寧一個人待在車裡，車裡彷彿還殘留着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讓他有些沉淪。很快，他甩甩頭，加快油門，飛馳而去。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在確定奶奶真的把股份轉讓給自己之後，趕緊聯繫了律師，將離婚協議書上的條文進行修改，如果將這些股份還給他就能離婚的話，那麼她求之不得。
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她終於舒了口氣，可是肩胛骨傳來的疼痛，卻讓她痛的難以閤眼。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看到來電號碼之後，仍舊是按下了接聽鍵。
“奶奶，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嗎？”
她有些無奈，顧家對她最好的人，便是許蘭，如果說離婚她最愧疚的人，便是許蘭。
“然笙，我聽說你要和顧寧離婚，這是真的嗎？”
許蘭看着顧遠征和齊雙娟走了以後，心裡對於林然笙和顧寧的婚姻仍舊是存了一絲期待。
“是真的。奶奶，你也知道，顧寧並不愛我，如果我們繼續下去的話，兩個人只會更加痛苦，”林然笙語氣頓了頓：“奶奶，這五年來，我也累了。我幾乎每個月都要處理他的緋聞，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她的語氣很是疲憊，這五年，她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幾乎每一個夢裡面，都是被記者逼問的畫面。
當了五年的笑話，她真的夠了。
“然笙，奶奶知道是委屈你了，是那臭小子不好，不懂你的好。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奶奶的面上，再堅持一年？如果這一年，他還是這樣的話，你再提出離婚，好不好？”
許蘭帶着一絲哀求，讓林
然笙於心不忍。
“奶奶，可是我真的累了。而且，我聽顧寧說，你給了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嗎？我不需要那些，所以我會還給顧家的。”
即便是心裡不忍，卻依舊不願意讓這段婚姻繼續下去。既然是錯誤的決定，那麼還不如現在就結束。
“然笙，我把那些股份送給你，是因爲你是我認定的孫媳婦。顧寧怎麼說，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奶奶老了，可是奶奶人不傻，當初之所以同意你和顧寧的婚事，是因爲我知道，你真的是愛顧寧。可是你爲什麼就不願意爲了他，再等一年了？你都已經堅持了五年了，再等一年，如果他還是這樣的話，不用你說，奶奶我親自逼着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許蘭許是說的有些急了，話音剛落，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從手機那頭傳來。
“奶奶，很抱歉，正是因爲我已經堅持了五年，所以我才選擇放棄。顧寧其實……”
林然笙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許蘭打斷。
“然笙，醫生說我還剩下一年了。這件事情，顧家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在我最後的時間裡，看着你和顧寧好好的，然笙，你不是這樣狠心的人，難道連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都不願意成全我這個老人嗎？”
許蘭幾乎已經是哀求了，聽到許蘭的話，林然笙愣住，有些不可思議，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都沒說出來，靜靜的聽着。
十年前離開林家自己在外面住以後，許蘭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也是讓她感覺到家庭溫暖的人。
“好吧，我同意。但是奶奶，一年後，我還是會離婚，也會把這些股份還給顧家。”
林然笙最終還是心軟了，或許如同奶奶說的那樣，都堅持五年了，剩下這一年時間，也不會太難熬。反正她已經對他沒有了期待，再也不會傷心了，不是嗎？而且，就當做是完成許蘭最後的心願吧。
“然笙，謝謝你。股份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保留着，因爲顧家並不如你想的那樣太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