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會議上,他清楚地看到了顧寧眼中的錯愕,他怎麼可能會事先就知道?!
“你不過是接受不了我贏過你的事實!”
他寧願相信,顧寧只不過是不願意接受他比顧寧強的事實。
“或許我還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沒辦法幫顧氏清理這些‘淤血’。”
顧氏的老臣子衆多,甚至有的是從顧寧的爺爺輩開始就一直留在顧氏,趁着這一次的機會,也順便讓他們提前退休,對公司而言,是一件好事。
“你……”
顧瑞被氣的臉色發青,直接將手裡的紙箱狠狠地丟在地上:“算你狠!”
……
因爲工程款返回到工程賬戶上,再加上聶行風和顧寧作爲林然笙的保證人,所以她被提前釋放出來。她從拘留所中出來,第一眼便看到了聶行風。
聶行風半依靠在車門上,雙手插着口袋,當看到她從拘留所裡走出來的時候,快步走上前去。
“回家吧。”
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但是那一刻,她卻將手給抽了出來,躲開了他的手。他的眼中有一絲黯然,在她身後上了車。
車子開的速度並不快,兩個人一路上都沉默着。她也感覺到了現在的氣氛尷尬,嘗試着開口。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她知道,之所以能出來,聶行風和顧寧兩個人費了不少力氣。
“也是爲了幫我自己。”
他笑笑,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莫名地疏離了許多。
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車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只能夠聽見車子行駛的聲音。
車子終於在聶宅門口停了下來,林然笙立刻開門下車,像是想要逃離這個尷尬的環境一般。聶行風看到她此刻的動作,忍不住苦笑。
聶毅鴻聽說聶行風去接林然笙的消息,便早早地站在門口等着,當看到林然笙下車的時候,腳下的步子明顯輕快了不少。
“然笙,你可算是回來了。”
這幾天,林然笙在拘留所裡,他也不斷地在利用聶家的關係去詢問案件的情況,後來是聶行風阻止了他。
“爸,讓你擔心了。”
林然笙扶着聶毅鴻走了進去,聶行風緊跟着走了上來。三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聊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林然笙才知道自己在拘留所裡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當知道顧寧重新回到了顧氏集團的時候,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想起他那天的問題,她的心裡,還是沒有答案。
聶行風看着聶毅鴻和林然笙心情似乎不錯,猶豫了一會,仍舊是開口道:“項亦的案件宣判後,我打算離開聶家。”
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不是項亦煽動其他家族和聶家對上的話,他早都已經打算離開聶家。只有離開聶家,他纔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
“行風!”
聶毅鴻沒想到聶行風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臉色微變。林然笙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沒必要這樣
做的。”
她猶豫了下,才低聲說道。她知道聶行風爲什麼要離開聶家,無非是想讓她正大光明地在其他人面前成爲聶毅鴻的女兒。只是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更何況,之前那一次她已經聲明自己並非是聶毅鴻的女兒。現在聶行風離開聶家,對聶毅鴻來說,不啻是一個天大打擊。
“你太沖動了,這句話我只當做沒聽到。”
聶毅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悅。
“我只是想把原本不屬於我的一切,都還給她。”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林然笙的,他只想把這一切還給她以後,然後正大光明地追求她。
“我不需要。”
她直接拒絕,林氏是她母親的心血,只要經營好林氏,她便已經滿足。寰宇雖然是聶家的產業,但是聶行風爲了寰宇,付出了很多。
“行風,你和我來書房一趟!”
聶毅鴻見聶行風的語氣十分堅持,臉色鐵青地了站了起來,將他帶到了書房,並將書房門關上,似乎並不想讓林然笙知道他們的談話。
“當初我承諾過你,若是你這一次可以解決聶家的危機,便可以追求然笙,不是嗎?”
聶毅鴻有些不解,現在林然笙名義上並非是他的女兒,如果聶行風真的要追求林然笙的話,並非不可。
“如果你只是想把這一切都還給她,你完全不需要離開聶家。”
雖然聶毅鴻知道聶行風並非是他的親生兒子,只是兩人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他的突然離開,會讓聶毅鴻很不捨。他從心底,早已經將聶行風視作了親生兒子一般。
“你和然笙結婚,纔是最好的辦法。”
聶毅鴻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如果林然笙真的和聶行風在一起的話,他們的孩子理所應當地繼承聶家的一切,這樣的話,聶行風也不必離開聶家。
可是,聶行風因爲這句話,眉頭皺的更緊了。
……
三天後,項亦的案子正式開始審理。最先開始審理的,是六年前在海城發生的縱火案。兩名縱火犯主動交代當初是鞏燁給錢,讓他們放的火。當鞏燁上庭的時候,他看了顧寧一眼,很快地別過頭去。
林然笙和顧寧以及聶行風坐在觀衆席上,看着項亦站在被告人的席位上,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輕鬆。甚至,時不時地朝着他們看了過來,眼神中有着顯而易見的挑釁。
“鞏燁先生,請問項亦先生是您的什麼人?”
被告人律師開口問道。
“他是我的老闆。”
“根據您在警察局的筆錄,那筆錢,是項亦先生交給你的,對嗎?”
“……”
鞏燁突然沉默起來,顧寧不由得看向鞏燁,聶行風看着項亦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什麼。
“鞏燁先生。”
被告人律師再次開口,提醒鞏燁。
“不是。”
鞏燁一開口,衆人譁然。聶行風則是拍拍顧寧的肩膀,道:“預料之中。”
以項亦的本事,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地放
棄翻身的機會。鞏燁和單文的口供,本身就存在很大的變數。
“那您爲什麼當初在警方的筆錄中交代,是項亦先生把那筆錢交給你,讓你找人縱火的?”
被告人律師再次問道,鞏燁的臉色變得蒼白,有些心虛地看了顧寧一眼,再看看項亦:“因爲項亦先生髮現了我侵佔公款一事,打算辭退我,並且追究我的責任。而我之所以在警察局承認項亦先生是主使,不過是想要利用這件事來威脅他。”
林然笙聽到鞏燁的話,頓時笑了起來,這樣薄弱的理由,又有誰會相信?
“審判長,因爲證人供詞突然更改的緣故,我希望能夠休庭。”
原告律師立刻站了起來,要求立刻停止審訊。證人的供詞突然變更,尤其鞏燁對於這起案件來說,是唯一能夠指證項亦的人證,他的證詞更改,會影響整個案子的審判。
所以,審判長在權衡利弊之後,決定將案件暫時擱置,一週後再進行審訊。
審判長宣佈之後,三個人走出法庭,顧寧的眼中,有些失望。
“恐怕單文那邊的口供也會改了。項亦這一次,或許只的能夠打脫這些罪名。”
鞏燁也好,單文也好,恐怕都是項亦派人找到了他們。他們兩個人因爲轉爲污點證人的緣故,所以這段時間,都是警方派人保護他們,一定是項亦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們改變了主意。
看來,他還是太大意了一些,在案件審判之前,忘記了項亦是一個怎樣的人。
三人下臺階的時候,項亦也剛剛走了出來。記者們紛紛拿着話筒跑山前去,將項亦和律師圍在中間。
“項先生,有人懷疑證人臨時改變供詞,是因爲威脅,請問您怎麼看呢?”
記者的問題十分犀利,聶行風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項亦。這個時候,兩人四目交接,林然笙彷彿能夠聞到兩個人之間幾不可查的硝煙味。
“我更願意相信對方是良心發現。畢竟案子一天沒判決,誰也不知道誰是無辜的,不是麼?可是法律,始終是公正的。”
項亦一邊說着,一邊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聶行風,像是示威般。他不是說服了鞏燁和單文出賣他麼?如果他真的以爲利用這兩個人就能夠扳倒他項亦的話,那隻能說聶行風真的太天真了。
林然笙聽見項亦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來,“無辜?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真的是夠諷刺的。”
記者繼續問了幾個問題,項亦都應對自如。林然笙不願意再聽下去,只是和顧寧、聶行風一同回到了酒店裡。而顧寧上車的時候,曾經回過頭看了項亦一眼。當時的項亦似乎也在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他眉心一沉,或許自己真的猜對了。
第二天一大早,保鏢那邊傳來陳曦自殺的消息,顧寧不得不立刻趕到醫院,看到手腕上包着厚厚紗布的陳曦。她一臉蒼白地躺在病牀上,眼中深深的恐懼,讓人看了有些心驚。
“顧寧,你來了!”
陳曦看到顧寧來了,立刻衝到了他的身邊,緊緊地拉着他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