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下個猛藥,求皇上開恩
這個時候去安樂堂.
李渝宗問道:“聖上是想見永王妃?”
武肅帝道:“帶兩人一塊過來。”
兩人?李渝宗來不及細想,就吩咐小東子仔細伺候着,他帶着人就去了安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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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梧正打算在隔間換衣裳,就聽門口一陣騷動。
戴罪的宮女們停了手裡的活計,站成了幾排,幾個婆子對着前頭進門的人笑臉相迎。
曹婆子笑得三角眼都成了眯縫眼。
“是哪陣風把李公公吹過來了,您派手底下的人過來就行,怎麼還親自過來。”
李渝宗甚少進來安樂堂這種地方,一進門就皺着鼻子,覺着這地方氣味難聞。
“你們這院子做什麼了,味道這般大。”
吟香把恭桶潑在地上的味道還沒有除去,有婆子把她揪了出來。
“回公公,是這個新來的小賤貨不懂規矩,想拿夜來香潑人。”
又道:“李公公要是覺得礙眼,處置了便是,不值當公公爲此心煩。”
吟香抖着腿求饒道:“李公公,奴婢是無心的。”
李渝宗根本沒仔細看,而是打量着周圍的廂房。
“有心無心的,你們自己看着辦就是了,還要雜家教你們宮中的規矩不成。”
拽着吟香的婆子給了她一巴掌:“公公說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在陶婉音身邊,從沒捱過打的吟香,一時被打得頭昏。
李渝宗走到臺階處,道:“雜家是奉旨而來的,永王妃在何處?”
陶家滿門抄斬,這個時候來帶永王妃走,還能是因爲何事,衆人都明白,這王妃活不過今天。
曹嬤嬤跟在他身後,彎着腰道:“王妃是不用做活的,她自己在屋裡頭待着。”
李渝宗臉色不好地道:“只有永王妃一人在,沒有旁人?”
曹嬤嬤不敢透露出自己受賄,允人進來之事,便道:“哪還會有旁人呢,安樂堂的人都在公公眼前,屋裡只有王妃一個。”
這時,吟香大聲呼喊道:“還有一個偷偷進來的!李公公,奴婢見到了,求公公放了奴婢吧。”
“你們撒開她。”李渝宗多看了幾眼,就認出她是永王妃身邊的婢女。
問道:“你是永王妃身邊的吟香?”
吟香見李渝宗認出自己,就掙扎着撲過來,跪在地上磕頭。
“奴婢之前是沒辦法,纔會跟着罪婦,現在奴婢已經清醒,與罪婦沒有干係了。”
李渝宗沒管她投誠的話,而是問道:“你見到誰進來了?”
吟香道:“奴婢瞧見有人偷偷摸摸地跟着曹婆子進了院子,不知道在屋中和罪婦密謀了什麼大事,奴婢一直沒見到她出去,公公開恩,留奴婢一條命。”
李渝宗看了曹嬤嬤一眼,這婆子腿都站不直了。
“公公.奴才只是,只是.”
李渝宗心中一鬆,道:“快些吧,趕緊把人請出來。”
曹嬤嬤應聲:“老奴這就去。”
婆子大力地敲了幾下門。
李渝宗就嘶呵一聲,怒道:“你敲這麼大聲幹什麼。”
而後在門邊,輕輕敲了幾下,從進安樂堂後就繃着的臉露出笑容。
“紀小姐,您在嗎?”
紀青梧本想再繼續聽聽,興許不是來找她的。
可聽到李公公喚她的聲音,就明白皇帝已經知曉自己在這處。前邊永王和衛廷還在跪着,她又摻和到陶家的事兒中,去了就少不得要挨頓訓斥。
紀青梧輕輕推開門,李渝宗一見她穿着灰色粗布衣衫,頭髮盤起,被粗布包在腦後的粗野打扮,就哎呦一聲。
“紀小姐,這衣衫豈是您能穿的,您快去換一套。”
紀青梧低聲問:“永王他們可還在跪着?”
李渝宗點頭:“聖上還沒消氣,讓老奴來請王妃和您過去。”
紀青梧想了想,還是不換衣衫爲好:“我們還是趕緊過去。”
幾人行至勤政殿門口附近。
打眼一看,面前的兩道身影,姿態迥異。
永王哪裡還是跪着的姿勢,側歪着靠在旁邊小太監的身上,膝蓋下還墊上了軟墊。
反觀衛廷跪得十分有氣勢,沉穩得就像老僧入定一般。
紀青梧看了一眼,就抿着脣轉過頭。
她顧不上規矩,走到了李渝宗和太監們的身側,想用他們的身形遮擋着自己。
紀青梧還不想被人知曉,自己與永王妃有來往,更不想讓衛廷有絲毫察覺,她和皇帝的關係。
陶婉音早就見到了永王,她下意識地偏過頭,當做沒看見。
那小廝眼尖,先看到了陶婉音,對着永王道:“王爺,你快看,王妃來了!”
趙明弘道:“你咋咋呼呼幹什麼,本王還沒跪到神志不清,還不到下猛藥的時候。”
方纔,兩人定了個暗號,見永王要倒下時,就喊這麼一句,保管比什麼靈藥都管用。
趙明弘雖然腳發軟,但是脾氣硬,他撇了一眼旁邊跪得像青松一般的衛廷。
話從嘴裡擠出來:“只要衛將軍還能堅持,本王就能陪着。”
要不是因爲和紀青梧做過交易,爲了妻兒無虞,趙明弘根本不會熬這麼久。
小太監指着已經走到他們側邊的那道身影,搖晃着永王,想讓他清醒一點。
“王爺,您快看啊,王妃就在眼前!”
陶婉音聽到小太監的話,錯了步子,踉蹌一下。
隨後,就感受到後背有一道比正午陽光還要熱烈的視線,直直地打在她的後背上,她的脊樑骨好像都疼了一下。
趙明弘一下子就跪直了,這下腿不疼,腳不軟,還能再跪三百回合。
紀青梧趕緊低下頭,快步隨着李公公走進殿中。
衛廷不知何時睜開眼,目光跟着進入殿中的背影而動。
紀青梧進殿後,就長舒一口氣。
李渝宗道:“聖上,安樂堂的二人已經帶到。”說着,就退到盤龍柱旁候着。
陶婉音與紀青梧一道行禮。
武肅帝垂眸看着殿中的兩個女子,目光偏移到其中一人身上,眉心幾不可查地皺起。
紀青梧低着頭,也不敢和殿上的人視線相碰。
陶婉音再次跪地,說話的聲音抖得厲害:“求皇上開恩。”
她在來的路上,想好千般措辭,可真到了天子近前,只能說出這幾個字。
紀青梧悄悄擡眼。
紀青梧:讓我看看生氣了沒?氣到什麼程度?今天還哄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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