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賢平顯然沒有料到進入包廂後一直沒有吭聲的“唐大師”會突然間說話,而且說話的對象赫然是自己,以至於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姚賢平擔心地看了一眼錢君耀跟文卓,發現錢君耀跟文卓對於“唐大師”的問話視而不見,也沒有阻擾自己回答的意思,他這才鬆了口氣。
“這一柄黑色長刀是商會總部那邊拿過來的寄拍物品,據說它的前一任主人是玄門宮玄門七子的大師兄樂連鬆的成名法寶,名字叫奪天之吻,樂連鬆拿到奪天之吻時,奪天之吻只是一件普通的武器,連法寶都算不上。”
“不過樂連鬆始終不曾更換武器,而是不停地用真元力滋養武器,還不計成本地將自己所有的積蓄給砸了進去,愣是將奪天之吻從一般的武器給砸成了法寶,最後又不斷地提升法寶品質,樂連鬆離世時,奪天之吻已然被他給砸到了五階法寶。”
姚賢平閉目沉思了一會,隨即有關黑色長刀的信息被他有條不紊地說了出來。
“玄門宮,玄門七子的大師兄?”聽完姚賢平的敘說,慕閒終於明白蕭玥柔會鍥而不捨地競拍黑色長刀了。
因爲跟蕭玥柔坐在一起的是蕭天寒跟慕遠山,慕遠山曾經是玄門宮弟子,蕭天寒一直到現在都是玄門宮弟子。
對蕭天寒跟慕遠山來說,奪天之吻已然不僅僅是一件法寶,更多的是一段故事,一種懷念。
慕閒下意識地用神念掃視了一下隔壁房間。發現父親滿面淚痕。早就泣不成聲。眼中盡是懊悔和自責的神色,蕭天寒則在一旁輕聲安慰慕遠山,同時咬牙切齒地謾罵着那個跟蕭玥柔競價的人。
看清楚包廂內的情形後,慕閒知道,想要拍賣奪天之吻的肯定不是蕭玥柔,而是蕭天寒跟慕遠山,蕭天寒跟慕遠山在看到奪天之吻後,有可能已然失態。無法正常出價,這才讓蕭玥柔幫忙出價。
慕閒跟姚賢平說話的功夫,奪天之吻的價格已然被蕭玥柔跟那個破銅鑼嗓子給擡到了三百萬以上。
蕭玥柔還是一十萬一十萬的加價,破銅鑼嗓子依然一萬一萬地加價。
蕭玥柔氣得都快要掉眼淚了,可是破銅鑼嗓子依然沒有放過蕭玥柔的意思,看得慕閒直皺眉頭。
“三百五十萬。”蕭玥柔用力捏了捏自己已然發白的手掌,顫聲喊道。
“哈哈,蕭同學是不是沒錢了啊,沒錢的話這奪天之吻可就歸我了。”破銅鑼嗓子見蕭玥柔出價越來越慢,到了最後更是半天才報出一個價格。他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不緊不慢地報出了三百五十一萬的價格。
聽到破銅鑼嗓子囂張的聲音。慕閒眼睛瞳孔一縮,眼神厭惡地掃向了破銅鑼嗓子傳來的方向。
與此同時,一股浩浩蕩蕩的神念從慕閒所在的包廂激射而出,直接朝破銅鑼嗓子所在的包廂碾壓而去。
破銅鑼嗓子笑得正得意,猝不及防之下被神念給狠狠地重擊了一下,大笑聲戛然而止,臉上也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
“三百五十二萬。”將破銅鑼嗓子給壓制住後,慕閒“蒼老”的聲音從包廂中飄了出去。
感覺到“唐大師”陡然間散發出來的恐怖神念,一直在旁邊冷眼看笑話的錢君耀跟文卓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他們忍不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因爲慕閒這一次在驕陽商會寄拍的丹藥,除了消元藥劑外,幾乎都是三階和四階的品質,這讓錢君耀跟文卓下意識地將“唐大師”當成了藥師或者藥將來對待。
在錢君耀跟文卓看來,“唐大師”年齡已大,修爲一般,煉藥的水準也趕不上自己,對方唯一可取的地方便是能夠煉製出絕品消元藥劑,所以錢君耀跟文卓雖然想認識“唐大師”,卻並不重視“唐大師”。
當“唐大師”猛然間散發出恐怖的神念時,錢君耀跟文卓這才猛然一驚,因爲“唐大師”所散發的神念絲毫不比自己兩個人差,而神念卻是判斷一個靈師修爲高低的重要標準,也是判斷靈藥師靈藥造詣的重要標準。
一個靈師能否成爲靈藥師,關鍵就是看他的神念是否足夠強大,神念越是強大,成爲靈藥師的機率也就越大。
一個靈藥師的神念越是強大,那麼他煉製靈藥的成功率也越高,在靈藥領域的造詣也會飛速提升。
感受了一下“唐大師”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恐怖神念,再想起剛纔對慕閒的冷嘲熱諷,錢君耀一臉的尷尬。
既然“唐大師”神念如此恐怖,他又能夠煉製出絕品消元藥劑,別的藥劑也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是絕品,“唐大師”在靈藥方面的造詣能低麼?
要是“唐大師”在靈藥方面的造詣比自己高的話,那麼他不屑於跟自己兩個人說話也就可以理解了。相反地,反而是自己兩個人沒有對“唐大師”表現出足夠的尊敬,以至於錯過了向“唐大師”請教的大好時光。
一時間,錢君耀跟文卓兩個人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一絲後悔的神色爬上了兩個人的面龐。
不僅僅錢君耀跟文卓被慕閒的恐怖神念給嚇住,幾乎整個拍賣會場都被慕閒的恐怖神念給嚇住了。
破銅鑼嗓子及其同伴忘記了繼續出價。
拍賣會場中衆人忘記了喧譁。
拍賣師忘記了倒計時。
整個拍賣會場一片寂靜。
最後還是姚賢平匆匆下樓,暗示了拍賣師一聲,拍賣師才迅速地倒計時,然後宣佈奪天之吻歸八號包廂客人所有。
直到奪天之吻被姚賢平給拿上樓,送到慕閒手中,慕閒才收回神念。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研究《密雨劍法》跟《提刀術》。
只是這一次錢君耀跟文卓卻不敢再輕視慕閒。便是楚潤跟姚賢平看向慕閒的目光也充滿了敬畏。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永遠都是受人尊敬的。
隔壁包廂中,慕遠山、蕭天寒跟蕭玥柔看到慕閒出手,成功地將奪天之吻拿到手時,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剛纔被破銅鑼嗓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價,幾乎讓蕭玥柔有點招架不住的感覺。
蕭天寒雖然在孤雲城做了十幾年的城主,事實上他的月俸並不高,三百五十萬枚靈晶石已然是他能夠拿得出來的極限。這其中還有大部分是他跟朋友挪借的。
所以蕭玥柔出價三百五十萬時,已然是最好一次出價。
當包廂中衆人聽到破銅鑼嗓子出價三百五十一萬時,他們的心一下子便沉入了深淵,覺得自己已然跟奪天之吻失之交臂,慕遠山差點痛苦得暈厥過去。
可是慕閒的出手卻讓他們的心情一下子從地獄上升到了天堂,突然間的意外驚喜讓他們猝不及防,以至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遠山,唐大師拿到奪天之吻了,他應該會給我們吧?”激動了半天后,蕭天寒突然間臉色一變。擔心地問道。
慕遠山聞言愕然,“唐大師”是自己兒子。他拿到奪天之吻敢不給自己麼?
不過慕遠山很快便意識到蕭天寒並不知道“唐大師”的真正身份,蕭天寒這樣緊張也是正常的。
“師兄,你放一百個心好了,要不是幫我們的話,唐大師根本就不可能對一件五階法寶感興趣的,何況是靈藥師根本就用不上的法寶。”慕遠山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說道。
見慕遠山胸有成竹的樣子,蕭天寒一顆心也落到了實地,隨即又黯然傷神道:“樂師兄他……宗門……”
蕭天寒想說大師兄樂連鬆的事情,可是話到了嘴邊後,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因爲一提到大師兄樂連鬆,就不可避免地要牽扯到慕遠山,給慕遠山造成心理上的傷害。
“師兄,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你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不用管我的心理感受。”看到蕭天寒期期艾艾的樣子,慕遠山自然明白蕭天寒心中的顧慮,他搖頭苦笑道。
被慕遠山這麼一說,蕭天寒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更加不知道如何說是好了。
“你無非是想說樂師兄死了,玄門七子便不再完整,宗門的實力肯定又要折損一大半,對麼?”蕭天寒沒有說話,慕遠山卻將蕭天寒心中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慕遠山,既然你知道樂師兄對宗門的重要性,當年你爲何又要偷盜龍鬚冰火果,讓大師兄重傷不愈,鬱鬱而終?”慕遠山的話剛落音,一道聲音便突兀地在門外響起。
與此同時,包廂的門猛然間被推開,幾道身影從外面涌了進來。
爲首的是一個紅臉壯漢,他進入包廂後,一把揪住了慕遠山的衣領,將慕遠山給單手舉了起來,厲聲喝問道。
“二……二哥,對不起,當年是我存了私心,以至於釀成大錯,要打要殺隨你處置,師弟絕對不敢有半點怨言。”被紅臉壯漢給勒住脖子後,慕遠山也是一陣面紅耳赤,連說話也變得困難起來,不過他還是艱難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看向紅臉壯漢的目光滿是內疚和後悔。
“你給我閉嘴,我沒有你這個兄弟,你也不配叫我二哥。當年我們七兄弟歃血爲盟時,曾經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居然爲了一己之私而置大師兄的生死於不顧,我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將你給吸納爲了玄門七子,更是合力將你的修爲給堆到了最高。”
慕遠山的話剛落音,便被紅臉大漢給厲聲打斷,似乎生怕慕遠山會賴上自己一般,他厭惡地將慕遠山給扔到了地上,嘴中卻是謾罵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