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山說話的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慕閒擔心繼續推讓下去會得罪凌天,而凌天也不好意思真的跟慕閒翻臉,此時的兩個人可以說都很尷尬。
聽到父親的話後,慕閒不再推讓,而是大方地把玉盒合上,然後收進了自己的懷中,同時滿臉微笑道:“凌叔,這可是您自己堅決不要的啊,到時不準跟別人說我小氣。”
“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信不信我現在反悔啊?”見慕閒嬉皮笑臉的樣子,凌天沒好氣地揉了揉慕閒的頭髮,故作嚴肅地說道。
慕閒聞言卻是往後一退,一副生怕凌天反悔的樣子。
凌天被慕閒的搞怪模樣給逗得哈哈大笑,心中僅有的那一絲尷尬立即消失無蹤。
“閒兒,你還沒有跟我們說你的筋脈問題是如何解決的呢!”見房屋中的氣氛其樂融融,不復之前的緊張,慕遠山在一旁繼續問道。
“爹,答案不是在這裡了麼?”慕閒卻是眼皮一翻,拍了拍自己懷中的玉盒,俏皮地笑道。
慕閒的想法很簡單,反正這世界上的神血玉髓數量屈指可數,天生絕脈的人同樣少得可憐,所以自己把解決天生絕脈的功勞推到神血玉髓身上也不用擔心露餡,這樣還免去了自己一番口舌功夫
聽到慕閒的答案,慕遠山張了張嘴巴,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一時怔在了那裡。
房屋中其他人看到慕遠山啞口無言的樣子,臉上都露出了促狹的笑容,慕遠山這種尷尬的樣子可是難得一見的。
“神血玉髓是舉世罕見的異寶,即便是玄門宮這樣的仙家門派也拿不出來,而且我之前在玄門宮時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種寶物,可想而知它的珍貴和神奇,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嚴守秘密,不要把閒兒擁有神血玉髓的秘密給泄露了出去。這塊神血玉髓不僅僅是閒兒的大機緣,同樣也是我們慕家崛起的大機緣。”沉默了半晌後,慕遠山神色肅穆地跟房屋中衆人說道。
在房屋中坐着的,無一不是慕家的至親或者心腹,他們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所以聽到慕遠山的話後都是紛紛點頭,表示絕對不會泄露半點信息出去。
正如慕閒所預料的那般,包括慕遠山、唐綺羅在內的衆人都沒有聽說過神血玉髓,自然不知道神血玉髓的具體功效,所以慕閒很容易便把房屋中衆人給糊弄了過去。
得知神血玉髓還有解決天生絕脈的功效,神血玉髓在大家的眼中變得更加的珍貴了,而凌天也慶幸自己沒有收下神血玉髓,不然的話自己會寢食難安。
一番寒暄後,看到時間已晚,而慕遠山跟唐綺羅夫婦臉上也露出了疲態,大家都紛紛起身告辭,便是慕閒也找了一個藉口溜回了自己的東院。
“綺羅,你在吸收神血玉髓的靈力後有什麼收穫?”當房屋中只剩下了慕遠山跟唐綺羅兩個人時,慕遠山輕聲詢問道。
“我……我感覺自己的血脈好像變異了,血脈提高了整整一個等級,但是這種感覺玄之又玄,我也不能確認。”唐綺羅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道,隨即她又關心地問道:“遠山,你呢,我看你滿臉驚喜的樣子,你的收穫肯定不少吧?”
“你也聽說了我之前跟枯觸獸羣激斗的事情,我最後被枯觸獸給擊倒並且蹂躪,不僅僅體內骨骼到處斷折,便是體內筋脈也因爲中了枯觸獸噴射的枯青毒而萎縮,體內的氣血也在一點點地流逝,乾天王儘管治好了我身上的傷勢,可是對於枯青毒卻是束手無策,他斷言我在五年內會變成一個廢人,不僅會修爲盡失,而且筋脈也會變得跟天生絕脈一般。”
“可是剛纔我吸收了神血玉髓散發出來的靈力後,竟是感覺體內的枯青毒好像得到了壓制,體內那枯萎的筋脈也開始慢慢地恢復,至於虧損的氣血,更是完全補充了回來。”
聽說丈夫居然中了枯青毒,而且五年內會修爲盡失,變得跟天生絕脈一個模樣時,唐綺羅的一顆心如墜深淵,臉色也是變得慘白,直到慕遠山話鋒一轉,說到吸收神血玉髓後的種種神奇反應時,唐綺羅的美眸中才重新泛發出迷人的光澤。
“遠山,既然神血玉髓對你這麼重要,我這就去找閒兒。”慕遠山的話剛落音,唐綺羅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慌忙往門外跑。
只是唐綺羅走了幾步後卻停下了腳步,然後滿臉疑惑地轉過頭看向慕遠山。
在唐綺羅驚訝的目光中,慕遠山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玉盒,輕笑道:“閒兒在離開房屋前,便偷偷地把這玉盒藏到了我的身上,他自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早就被我發現了。我估計先前閒兒害怕引起凌天誤會,沒想提起神血玉髓的,只是又想到只有這神血玉髓能夠解決我身上的問題,他纔不得不提起神血玉髓……”
想起慕閒之前提起神血玉髓時糾結的樣子,以後慕閒後來跟凌天推讓神血玉髓時一臉的堅定,慕遠山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是說,閒兒身上的天生絕脈問題並不是被神血玉髓解決的,神血玉髓只是一個藉口?”聽出了丈夫的話外之音,唐綺羅訝然失聲道。
“也不盡然,畢竟我們都沒有聽說過神血玉髓,不知道神血玉髓的具體功效。我也不知道我體內枯萎的筋脈是因爲枯青毒得到壓制而逐漸恢復,還是神血玉髓靈力直接作用的結果。我只是發現閒兒說到自己筋脈問題被解決的原因時目光遊移不定,完全沒有焦點,而他的雙手拳頭也是無意識地捏緊,這可是他撒謊的招牌動作。”慕遠山搖了搖頭,眼中盡是玩味的神色。
“啊……這孩子,怎麼這麼大的事情還對我們撒謊呢,不行,我回頭一定得把事情問清楚,不然我心中不踏實。”唐綺羅顰眉回想了一下,發現事實還真就是丈夫所說的那般,她頓時便着急了。
“你啊,就是急性子,閒兒都十五歲了,馬上便成年,他有自己的秘密也是很正常的。閒兒願意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跟我們說的,他不願意說,我們逼問他,只會讓他尷尬和難受,我看閒兒這一次回家所做的事情都極有分寸,我們就沒有必要把他給盯得那麼緊了。”看着妻子滿臉擔心的樣子,慕遠山笑了笑,輕聲勸說道。
“閒兒長大了。”唐綺羅聞言一愣,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出慕閒這一次回到家族後的的種種表現,良久後,她才滿臉苦澀地感慨道。
“我原以爲天生絕脈的問題會困擾閒兒一輩子,也會讓我們奔波勞碌一輩子,沒想到閒兒自己會擁有大機緣,直接把天生絕脈問題給解決了。”想起自己跟唐綺羅這些年來所承受的種種困難和折磨,慕遠山不勝唏噓,他憐愛地看了妻子一眼,柔聲道:“綺羅,以後你不用再過度自責,也不用對閒兒有內疚之心了,我早就說了天無絕人之路,人族和妖族結合所生的後代不一定就是廢物的。”
“你還說,當年要不是你死皮賴臉,非要人家給你生孩子,人家哪能痛苦這麼多年,連累閒兒也承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難!”看到慕遠山一副先知先覺的樣子,唐綺羅柳眉一豎,蓮步輕移走到慕遠山身邊,狠狠地掐了慕遠山一把,嬌嗔着責怪道。
慕遠山卻是反手抄住了唐綺羅的腰部,微微發力,把唐綺羅給攔腰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滿臉壞笑道:“我當年要不是死纏難打的話,又怎麼能夠把北冰宮的聖女給娶回家呢,整個盛周王朝,恐怕也只有我享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吧。”
見慕遠山越說越得意,越說越露骨,唐綺羅一張臉羞紅得都快能夠滴出水來,她恨不得找樣東西封住慕遠山的嘴巴,只是目光無意中掃到慕遠山兩邊面龐斑白的鬢毛,她的眼神立即變得柔和,心中也是涌起一陣暖流,這些年來,要不是丈夫一直苦中作樂地安慰和勸說自己的話,恐怕自己早就承受不了兒子是天生絕脈的痛苦而崩潰了吧。
東院中的慕閒並不知道自己的謊言已然被父親識破,此時的他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拿着紙筆在書桌上寫寫畫畫的,嘴中也是念念有詞。
半柱香後,慕閒把手中的筆一扔,臉上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澹臺彥君,你似乎玩得有點過分了呢,你讓人對付我也就罷了,你居然用卑鄙手段對付我爹,我要是就這樣簡單揭過去的話,那我慕閒豈不是枉爲人子?”
慕閒說完這句話,便把自己剛纔畫得滿滿的一張紙揉捏成團,隨手扔進了一旁的紙簍中,這才離開書房,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慕閒離開不到盞茶功夫,書房角落處的一團黑影便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下一刻,這團黑影化成了一道曼妙的女孩身影,她疑惑地打量了一眼慕閒離開的方向,然後走到紙簍前,把慕閒剛剛扔進紙簍的那張滿是圖畫的字給撿了起來。
當女孩看清楚紙上所畫的東西時,她陡然間瞪圓了眼睛,嘴中也差點驚呼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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