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緣起緣落

“那你到底是何用意?”胡可兒有些不明白景蘇秦的意思了。在她的認知中,景蘇秦的意思就是想要征服自己,將自己漠北鐵騎大國成功歸順爲大龍王朝的一員。可這時景蘇秦卻說自己並不是這番意思。這樣的解釋讓胡可兒不明白了。

縱使她再冰雪聰明,但也敵不過鬼神統領的算計。

“我可以向大龍王朝申來一筆錢財,來幫助你建造鐵騎大國,也可以讓你保留鐵騎大國的稱號,完成你的夢想。”景蘇秦說道這裡明顯停頓了一下,於是注視着胡可兒接着道,“可我的要求是,鐵騎大國要和大龍王朝簽訂永不侵犯條約,一直要作爲友邦。”

“你覺得這一紙條約能夠說服你們的皇帝?”胡可兒輕輕轉動自己的茶杯反問道。這一點她倒是比景蘇秦看的通透一些。

此二人都是人世間的佼佼者,像他們這個年紀一般都是談論愛情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而他們兩人卻是一直在談論國事。並且這些國事中還是這般存在着智慧。

景蘇秦微微一笑:“當然不能,所以我還有第二個條件。”

“能不能一氣說完嘛?”胡可兒美目橫了一眼景蘇秦問道。

景蘇秦點點頭:“第二點就是:要求鐵騎大國和大龍王朝建立商旅隊伍,兩國的商業事宜互通有無。漠北鐵騎大國這邊的皮毛、瓜果都是大龍王朝十分罕見,而大龍王朝的茶葉及絲綢也是漠北不曾見過的。你意下如何?”

胡可兒思量了一番覺得這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妥,反而是爲自己帶來了許多好處。一但兩國相互通商,那麼勢必增加兩國之間的關係,並且以大龍王朝的經濟實力來幫助自己,何樂而不爲呢?

“妥!”胡可兒斬釘截鐵道。漠北人性格直爽,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這一點倒是令景蘇秦心中頗有好感。

“第三點,兩國國土之間可以建立學院,大龍王朝可以派遣教書先生。幫助漠北人習得學問、醫術、種植等等。”景蘇秦繼續說道。漠北人多數都尚未開化,景蘇秦瞭解過,他們雖然有自己的文字,但卻是十分有限,有的文字不能寫出來的,仍然需要圖案來代替。這就是他們需要文字等技術的原因。

一個王朝,沒有自身的文化是走不長遠的。所以景蘇秦此舉也是爲的鐵騎大國有好處。

聽到這裡胡可兒的心中一震,而後緩緩皺眉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傾聽着景蘇秦說的最後一點。

“最後一點就是,兩國人員可以通婚,國家方面不得阻止!”景蘇秦這一點說的倒是斬釘截鐵。根據他的認知,早在很久之前,大龍王朝和鐵騎大國之間就有人相互通婚,只不過沒有大肆宣揚罷了。

“我終於明白你的意思了。”胡可兒緩緩點頭,“通婚、通文化、通商。這三點一出,往後我漠北是不是就要被大龍王朝爭取過去了?”

其實,這也是景蘇秦的意思。先給你一些經費建立國度,而後再簽上條約,告訴你不要進行攻擊,緊接着進行‘三通’。爭取讓中原人士大龍王朝的文化征服了鐵騎大國。令其兩者相互交融。

到時候,文化學習的是大龍王朝的,相互通婚的人已經成爲親人,再加之生意上的往來。總之兩國想要打起來都不行了,因爲那個時候兩國幾乎已經融爲一體。

而鐵騎大國也終於會被中原地區大龍王朝的一切一切所影響,當然景蘇秦的最終理想就是令其鐵騎大國也姓‘龍’就好了……

他一直推崇的是利用文化來教化漠北,並且千百年來也有很多這種被先進文化理念征服國家的事例。這一點乃是不爭之事實,不用枚舉。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對漠北來說也是一個好事,難道你想見到你的國民整天生活在一個戰亂的國度,讓他們失去親人?”景蘇秦反問道。

他之所以不舉兵將其漠北勢力全殲,將鐵騎大國滅國的原因有三:其一,他並不想再造這樣多的殺戮,現在漠北軍隊共計二十多萬,國中百姓不計其數,如果徹底用武力將其征服的話,勢必會增加更多的殺戮,漠北人十分忠心,如果想要征服他,只能殺掉他。

無論是於人於己景蘇秦都不想再造這樣多的殺戮。

而第二點原因則是:現在大龍王朝的經濟實力自己是知道的,如果強行吃掉鐵騎大國也不是不可,但會令大龍王朝元氣大傷,乃至於很難恢復,此乃下下策,景蘇秦並不打算採取。

其三:漠北與南國不同,南國的國事混亂,如若不徹底剷除勢必還會興風作浪;但漠北鐵騎大國並不同,景蘇秦確定胡可兒是個好的統領。

其實還有一點原因是景蘇秦的私人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讓胡可兒這樣一個孝順的女子如此失去希望,終身抱有遺憾。

聽聞景蘇秦的這些條件,胡可兒緩緩閉上眼睛。景蘇秦知道他在思考,也不着急,獨自喝起酒來。漠北十分嚴寒,如果不靠飲酒取暖,就像這樣一直坐着,身體一會就僵硬的不行。

大約半個時辰,胡可兒輕輕睜開眼睛:“條件通過,不過還有一點存疑。”

“但講無妨!”景蘇秦斬釘截鐵道。

“雙方進行‘三通’之事是在大龍王朝還是在我漠北?”胡可兒問道。

景蘇秦微微點頭,隨即伸手一指牆上的地圖:“你來看,這是位於兩國中間的一條寬大的隔離帶,兩國之間的各種活動就在這裡進行如何?”

胡可兒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景蘇秦的建議,而後接着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策劃這件事情的?”

“休息的那幾天。”景蘇秦淡淡道。

胡可兒雙眸之中突然流露出十分疲倦的神色,隨後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漠北的大帝多好,就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

“付出和享受有的時候是不成正比,但這樣也不妨礙我們繼續前行,因爲我們心中有夢想。”景蘇秦緩緩起身,“如果無事,我明天就要返回大龍,我們有緣再見。”隨即疾步走到軍營門口,欲要快步離去。

“景蘇秦!”就在這時胡可兒的聲音響起,“你喜歡我嗎?”

景蘇秦聽聞立刻停住腳步,但卻並未作聲也沒有回頭。過了良久,只是微微點點頭。隨即離開了這裡。

身背後傳來胡可兒的聲音:“等我將漠北建立好,我就去大龍找你,到時候你要娶我!”

平心而論,景蘇秦對待胡可兒的感覺他自己十分清楚,如果說自己缺少一個明白自己的紅顏知己,那麼這胡可兒便是第一人選。

……

噠、噠、噠!

馬蹄聲音響起,景蘇秦和葉酥風返回自己的軍營。

景蘇秦緩緩注視着周圍的土地,緩緩說道:“酥風,再看一眼吧,可能我們有生之年都不會回來漠北地界了。”

“不回來更好,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好回來的!”葉酥風撇嘴說道,於是有些戲謔的問道,“大哥你是捨不得這裡的人還是捨不得這裡的土地啊?”

景蘇秦含笑迴應:“哥是捨不得這裡的寂寞。”

兄弟二人相視過後紛紛仰天長笑,彼此都知道對方心中的想法。

回到軍營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北冥韻,將其與漠北談論的事情告訴了她。北冥韻聽過之後也很高興,其實她們本都不是殺戮成性之人,只不過是局勢所迫。現在能夠不用再造這麼多的殺戮,當然是功德一件。

而後景蘇秦找到了戰天以及戰地夫婦,希望他們和自己離開這裡,去往大龍王朝生存。三人也是欣然接受,這漠北的地界已經沒有值得他們留戀的東西,爲何不盡早離開。人就是這樣,有些事情明知道回不來了,就不要再苦苦追尋,無有任何意義。

只不過戰天見到景蘇秦的時候依舊有些面帶愧色,就是因爲那天戰天擊殺了王鋒海的事情,而景蘇秦也並不在意。事情已過去再提起沒有任何必要。

提起王鋒海父子,景蘇秦心中也有些不好受。終歸那還是自己家鄉的人,雖然是敵人,但他們也不無一些優點。出於這樣的原因,景蘇秦親手將父子二人的屍首厚葬在漠北地界。

修整一夜

十萬景家軍再次出征,而這次出征的時候比起那一次大家都十分興奮,那是因爲這次終於能夠返航回家。出來快一年了,現在正值年關,衆人思緒家鄉的情感更加強烈。

景蘇秦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老刀,是時候回家了。”

“是啊老大,要不是你,我這個犯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家呢。”老刀面帶感激之色說道,“對了老大,我大哥現在是否在大龍青州?”

老刀的大哥就是朱柔貴,乃是賢王爺的幕僚。景蘇秦想了想道:“朱大哥現在應該是在南國境地,跟隨着賢王爺。”

老刀點點頭。

景蘇秦見到事情準備停當,指揮三軍大喝一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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