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在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沒有對龍虎山上發生的事情表達任何的想法。
王震球則是饒有興趣的站在了桌子上,伸直了腦袋想要看看龍虎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孟則是緊張的等待,等待新的工作安排。陳朵花完了他所有的錢,他已經在哪都通湊活了兩天了,天天跟人吃食堂,再不來點工作,他就真的養不起孩子了。
黑管兒無所謂的靠着牆,不過他終於把自己拾掇了一下,看着總算不是那麼邋遢了。
徐四抽完了嘴上叼着的煙,看着面前神態各異的四人,說道:“怎麼了各位,是準備上山呢,還是就這麼看着?”
掏出三枚敵我識別模塊放在了桌子上,徐四說道:“當然,我也是提一嘴,各位上山的時候,記得帶上這玩意,隨身攜帶,千萬別丟了。要不然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生。”
扯出自己西裝內兜,徐四展現了屬於他的識別模塊,接着說道:“當然我也不清楚這玩意到底是什麼,給的名稱是敵我識別模塊。可是我查了周圍沒有任何的軍隊和火力,甚至這玩意裡面連電池都沒有,就是一整塊刻畫了符文的金屬,我也看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不過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永遠沒有說明。”
“不過就算這樣,我也得各位提個醒。身爲‘臨時工’對大人物最重要的條件就是聽話,不管鬧出什麼事情,完成大人物的計劃纔是你們應該做的……”
徐四毫不介意的釋放着自己的威脅,他現在只想推進臨時工的移交和自己權力的轉移。
只有將馮寶寶轉移到時空管理局麾下,那她纔算是真的安全,也只有這樣,馮寶寶才能安然調查她自己的身世。
桌子上的王震球腳尖輕點,將一枚識別模塊踢在手裡,放在眼睛前面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才低頭看着桌前的徐四,說道:“四哥,我這麼稱呼你可以嗎?你未免也太着急了吧,好像只有我們上山才能完成你的目標。這是爲了那個馮寶寶嗎?”
王震球隨即又看向了黑管兒,說道:“這裡只有三枚識別模塊,也就是說黑管兒你早就有了?那麼我們不準備聽話,那你是不是就準備動手了?處理掉我們這些‘麻煩’?”
眼見着矛盾發生,老孟更着急了,攔在兩人面前說道:“別這樣啊,大家都是同事。說不定以後還要一起工作,現在別鬧矛盾,不就是上山嗎?大家一起去,無論發生什麼都有個照應……”
四人四個心思,不過羅夏沒有給他們繼續選擇等待的時間。
只見四人的手機同一時刻響了,手機的屏幕自動開啓,顯示出了一份龍虎山的地圖,地圖上還有一個綠色的箭頭,爲他們指明方向。
更令人在意的是,屏幕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倒計時,但沒有人告訴他們倒計時結束後會發生什麼。
王震球頓時垮了下來,說道:“看來不能再摸魚了,各位,我先走一步,時間有點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不定那個瓷器人就死了呢……”
朝着衆人揮了揮手,王震球瀟灑的走出了門外,認準地圖上的方向,閃身走人了。
老孟看了看肖自在,又看了看黑管兒,說道:“我……我也走了,我速度不快,要抓緊時間了,你們也快點跟上來。”
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只有徐四坐在桌子前默默的抽菸,當他低頭再給自己重新點上一根,在擡起頭,兩個人也都消失了。
龍虎山上,羅夏則是跟田晉中坐在院子裡,兩人圍坐在挪出來的八仙桌旁,榮山侍奉左右,看着已經起火的山頭,兩個人就像是無事發生一樣慢悠悠的喝茶。
院子裡的六個全性,則是面朝牆壁默默的站好,他們的身體表面已經凝聚出了一身藤蔓,如同裝甲一樣控制着他們的行動。
這些從體內生長出來的藤蔓,只需要羅夏一個念頭,就能讓他們暴斃當場,就算是再有不甘,也沒有人敢發表什麼意見。
田晉中端起了茶杯,不管茶水多燙就那麼溫在手裡,他只是用這種方法來感受自己久違的肢體。
視線緩緩挪到牆邊的龔慶身上,田晉中說道:“哎……畢竟照顧了我三年,這個小羽啊……”
侍奉在一旁的榮山按捺不住了,急忙說道:“師叔,這可是全性的叛徒!您可千萬別仁慈!”
“喲,想要教我做事?”
田晉中看向了一旁的榮山,眼神中的寒意讓榮山連連後退了幾步。
將茶碗的蓋子揭開,田晉中看着手中的茶湯,說道:“年輕人就是急躁,我話都沒說完,就搶着說。也不知道張之維是怎麼教你的。”
榮山拜倒在一旁不再說話了,畢竟他真的說錯話了。
隨後將茶碗放在了桌子上,田晉中將手合了起來,捏出了一個太極印的手型,將自己的心思沉浸其中。
過了一會兒,田晉中才慢悠悠的說道:“哎,人剛得到點什麼,就壓不住自己的精神了,榮山啊,起來吧。”
“是,師叔。”
榮山重新站在了田晉中的背後,雙手相交,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言語。
田晉中繼續說道:“小羽畢竟照顧了我三年,就給他個乾脆吧……”
很好,是個正常人的思維。
以前遭受了全性的折磨,纔會變成殘廢,田晉中與全性有着深仇大恨,而龔慶這種潛伏在龍虎山的行爲,更是引發了今天的火燒龍虎山。田晉中又怎麼會放過他呢?
能給個乾脆,也是田晉中心善了。要不然,好歹得出口惡氣才行。
牆邊的幾人還想說點什麼,羅夏豎起右手,藤蔓將他們的下巴牢牢地固定了起來,想說出的話,都變成了憋在嘴裡的嗚咽。
院門被打開了,陳朵從外面走了進來,在看到羅夏的時候,陳朵明顯的鬆了口氣。
“回來啦,吃飯了嗎?沒吃飯的話,我給你留了點,就在側房。以後出去逛,如果不回來至少打個電話。”
榮山識相的從側房拿出了小桌子,給陳朵擺在了一旁。
陳朵沒有拒絕,只是坐在小凳子上,端起碗筷默默的開始吃飯。
“給我讓開!”
門外傳來了王震球的聲音,只見踩着風火輪化作三壇海會大神,用演神之法的王震球撞破了院門,直接砸在了院子裡。
直到看到坐着的羅夏,王震球取消了自己的演神之法,拿出了手機,無力的躺在了地上。
對着天空,王震球扔下了手機,手機上的倒計時已經消失了。
王震球對着天空說道:“喂,我說,你這倒計時還能加速?我靠的越近時間越短,但凡遠離一點,那時間更是直接跳。”
羅夏肘着椅子的扶手,然後用手杵着腦袋,對地上的王震球說道:“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從地上驚得坐起,王震球不敢置信的說道:“這你都知道?是不是這手機有問題?”
“算是吧,你們的手機是特製的,在正式歸檔之前,你們都是受到嚴密監控的。放心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大概吧。”
見到羅夏不準備再解釋,王震球無聊的在地上打了個滾。渾身沒沾上一點泥土的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陳朵的身上。
“喂,小妹妹,好吃嗎?給哥也來一口唄,哥哥我可還沒吃宵夜就趕過來了。”
陳朵的身上開始逸散黑色的蠱毒,桌子都被腐蝕掉了一角。
王震球立馬轉身就走,彷彿剛纔他沒說過話一樣。
肖自在、老孟、黑管兒是一起到的,或者說是肖自在和黑管兒架着老孟一路過來的。
羅夏拍了拍手,說道:“都過來看看吧,田老以後就是你們的負責人了。現在也算是將你們歸入我麾下的編制中了。”
王震球走了過來,看了看田晉中說道:“我記得龍虎山上,能叫田老的,應該只有一個人吧,不應該是個殘廢嗎?我當初在全性的時候,他們可是吹了好久。”
田晉中睜開眼睛看向了王震球,那種看人的眼光,讓王震球退後了好幾步。
羅夏搶先說話,省的王震球被田晉中一掌斃了。
“王震球,頂多算個全性預備役,跟夏柳青學過幾手。平時就這慫樣,嘴上不饒人。”
田晉中緩緩的眯上了眼睛,說道:“知道了,是個猴子。”
然後羅夏指着肖自在說道:“解空大師弟子,法號寶靜,俗名肖自在,是個人魔,不過跟解空大師有約定,現在自己能控制住。”
“人魔?不算什麼,當初我見的多了。”
田晉中的語氣中充斥着淡然和輕鬆,的確,這些麻煩對他不算什麼。
“陳朵我另有安排,再算上你們龍虎山的張楚嵐和馮寶寶,臨時工就齊了。”
田晉中疑惑的說道:“張楚嵐?那是要繼承天師之位的,怎麼會加入臨時工?”
“那小子肯定會拒絕天師度,還是讓老天師再撐幾十年吧。對了,肖自在,那邊最矮的傢伙,是全性代掌門龔慶,這份糧食夠了吧?”
肖自在看向了牆邊的一排人,龔慶身上的藤蔓也隨之褪去。
眼中的猩紅一閃而逝,肖自在說道:“夠了,我甚至會有點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