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便是一路無言。
蘇染陷入了深度睡眠,似乎是潛意識裡不願意醒過來,一直睡到了北冥嘉都城西的蒼穹山,進入北冥丹塔,她還在熟睡中。
司琰試着喊了她好幾次都沒喊醒,以爲她太累了,後來也就沒再喊她,而是直接抱着她,去了自己所住的隔壁房間。
比起司琰,蘇染的身材要嬌小一些,但是一個女人打橫抱着另一個女人,看起來還是比較吃力,而司琰只是普通人,並沒有一絲修爲。
不過,練過拳腳功夫,力氣倒也不小。
東方易禹跟在她身後,脣角微微張了張,想說什麼,最終卻又沒說出口。
算了,男女有別,如果讓他出手來抱,似乎也不太好。
於是,他便一路跟着她們,到了司琰居住的玲煙閣,見她們進了房間,他這才悄然返回,沒有去打擾她們。
突然外出,又無緣無故帶回來一個人,繞是他在丹塔的地位崇高,也必須跟塔裡幾位長老打個招呼才行,否則,落人口實,少不了麻煩。
……
玲煙閣是東方易禹所居住的梅苑裡其中一個單獨的小閣樓,當初司琰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地方,面積雖然不大,但十分精美雅緻,閣樓四周種滿了各種梅樹,站在閣樓外的亭臺上,伸手便能摘下一枝梅花,視線一眼看出去,像是世外桃源,住在這裡,能讓人心情平靜,暫時忘記一些煩惱。
所以,司琰便直接把蘇染帶到了這裡,環境好一點,希望能讓她快些走出悲傷的情緒。
房間裡,司琰把蘇染放在牀上,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牀東方易禹爲自己準備的新被子,給她蓋好,然後坐在牀邊,靜靜的看了她一會。
跟她認識這麼久,像現在這樣守在她牀邊的時候幾乎沒有過,她喜歡她,是無疑的,上一世的自己,還沒來得及跟她表白,就被人給暗殺了,來到這裡後,就註定了這一輩子再也無法跟她在一起,只能退居身後,以另外一種身份守護她。
本以爲凌逸墨會陪她過完一生,可誰想到竟是這種結局,凌逸墨的死,對小染的打擊太大,她看在眼裡,很是心疼,卻無法替小染分擔。
只可惜,她現在不再是男兒身,很多事情,想做,卻無能爲力了!
“小染!”
司琰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眼神柔和而沉痛的看着她,眸子裡暗藏的情緒複雜繾綣,透着訴說不盡的情意,聲音很低很低的說道:“希望你,能快點振作起來,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陪着你,以…閨蜜的身份。”
這些話,沉睡中的蘇染自然是聽不見的,一直到下午,她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梅苑的侍女前來叫司琰去吃飯,前段時間,司琰每天都會和東方易禹一起吃飯,但是今天,蘇染到現在還不醒,她不放心離開,便讓侍女把飯菜送到玲煙閣來,就不出去陪東方易禹了。
侍女聞言,只好照辦。
這個司琰姑娘,住在梅苑有些時日了,別看她沒有修爲,也不會煉丹,可人卻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再加上自家公子對她好,幾乎什麼事情都順從她,時間一長,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就不敢再得罪她。
沒多久,飯菜就送到了房間,尾隨其後的,還有東方易禹本人。
站在門口,他躊躇着,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
畢竟是人家女孩子的房間,他一個大男人,這樣堂而堂之的進去,恐怕不大好吧?
侍女把飯菜放到桌上,便退了出去。
在門口看見一向清冷尊貴的公子居然露出了一副猶豫糾結的模樣,她忍不住掩脣輕笑了一聲,被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才忙不迭的跑開了。
聽見動靜,司琰回頭一看,才知道東方易禹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了。
“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啊。”司琰開口說道,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嗯,哦。”
東方易禹面色微微怪異了一下,隨即立馬恢復如常,邁步走進了房間。
“你朋友她怎麼樣了?”
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儘量靠牀的距離遠一點。
“還在睡。”
司琰替蘇染掖了掖被角,輕嘆一口氣,這才起身,來到擺滿飯菜的桌前坐下。
“你怎麼過來了,吃完飯了嗎?”她問。
“我過來看一眼,嗯…”
東方易禹回道,本想說什麼,視線看向桌上擺着的兩副碗筷,又看了一眼還睡着的蘇染,頓了頓,才道:“還沒。”
司琰已經拿起筷子,聞言,又擡眸看了他一眼,不由微微勾了勾脣,輕笑道:“還沒吃啊,那就過來一起吃啊,反正小染還沒醒,等她醒了再給她重新弄。”
“嗯,也好。”東方易禹應的爽快,說着,便起身朝桌旁走過去。
見狀,司琰脣角的弧度又深了一分。
這個男人,還蠻可愛的。
東方易禹坐在她的對面,拿起筷子,一邊吃飯,一邊隨意的開口說道:“等你朋友醒了,有什麼需要就儘管跟我提,還有,我已經跟塔裡的幾位長老打過招呼,這位姑娘以後就是丹塔的人,等她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來找我報到,我會安排最好的丹藥師來教授她煉丹術。”
“煉丹術?”
司琰輕輕凝眉,詢問道:“你是說,小染可以學習煉丹?”
“對,她身體裡有冥火屬性。”
“那我呢,我身體裡有沒有?”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司琰多少也瞭解一些,煉丹和修煉,每個人身體裡都會覺醒一種屬性,不知道她的屬性是什麼?
不過,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說不定一種屬性都沒有,註定只能做個普通人!
可是,小染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爲什麼她會有呢,而且在七國的時候,她就發現她和凌逸墨兩人似乎都不尋常…
“這個,我暫時還沒有發現你身上有冥火屬性,不過,改天我可以帶你去驗證臺測試一下。”東方易禹如實說道。
況且,她來了這麼久,一直以來被人說成來歷不明,好在她沒有任何修爲,塔裡那些老傢伙纔沒有執意要將她趕出去。
但是沒有修爲牌,以後出門做任何事都會被限制,一輩子時間,他總不可能每次都陪在她身邊…
等等,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