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屍芒問居妮妮,李強一下子就警惕起來:“請問公子是何人,來自哪裡?”
“我是來找她的,”屍芒眸子黯淡了一下,見李強不信,忽然說道,“我是她未婚夫!”
李強瞪大眼,上上下下的將屍芒打量了一遍,行事作風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壞人,聽說他是居妮妮的未婚夫,他就相信了。那居姑娘除了臉蛋上的那塊疤痕,長得就跟天仙似的,也不知道曾經有過什麼樣的遭遇。若是沒有受傷,肯定能夠配得上此人。
原來是居姑娘的未婚夫來找她了,那可真的好了,難怪居姑娘一直都不肯接受王秀才,有這麼一個優秀的未婚夫,誰還會對其餘人動心?之前他聽娘說居姑娘心中的那人好像已經不在了,肯定不是這樣的,是他們誤會了。
“公子,你看到那邊那湖了嗎?在湖的對岸,那間小茅屋,周圍陸陸續續有人過去的地方,就是她居住之地了,我這裡還要趕着去城裡,也不帶公子過去了。”李強牛車上還拉着一批剛從山裡打來的獵物,要給酒樓送去,可不敢耽擱了。
還沒有等他繼續說什麼,屍芒撂下一句謝謝,整個身影就往那邊狂奔而去。李強搖頭,跳上了牛車,往城裡趕去。
終於,他看到了那個小茅屋,茅屋的外面陸陸續續的來往着人。他慢慢的往那裡走去,他已經感覺到了那道熟悉的氣息。她就在屋子的裡面,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想到她因爲他,被九幽冥火灼燒的樣子,他都恨不得當時他能夠快速的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這個丫頭會這麼傻。
過來找居妮妮的村裡人都看到了屍芒,村裡還是第一次來這麼俊俏的公子,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好看的人。那些個女子,都不敢擡頭,單單看一眼,都讓她們能夠臉紅半天。
見屍芒徑直往小茅屋而去,他們料定,此人應該是過來找居大夫看病的吧?
像是商議好了的一樣,村裡人都爲屍芒讓了路。
茅屋內的居妮妮忽然感覺安靜了下來,不由問道:“還有嗎,還有看病的嗎?”
沒有人回答,雖然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找居大夫看病的人,好似有些奇怪,他們還是默默地圍攏在一邊,
屍芒一步一步的走進小茅屋,就看到了她端坐在哪裡,她的眼果然是看不見了,臉頰上的那塊疤痕,是她的痛,也是他的痛。她若想要治好,哪裡會治療不好。她分明就是不想給自己治,她就這麼放棄了這一世。
居妮妮好像也感覺來了一人,面帶笑容:“你好,你哪裡不舒服?”
屍芒沒有說話,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卻不相識。她好像已經沒有修爲了,她是真的放棄繼續活着了嗎?
“請問……”
“妮妮。”
他終於忍不住了,輕聲的喊了一句,聲音如沙一樣嘶啞,裡面包含着各種思念的情緒。他找了好久,妮妮,他真的找了好久,終於看到她安穩的在他的面前了。
居妮妮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妮妮?這個聲音,她怎麼也無法忘記。
是他。
是屍芒!
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他還是找過來了。
居妮妮忽然垂着頭,無法掩飾她眼中的淚光。曾經她想了很多遍,想到他如果有一天過來找她,他們見面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景,當他們真的相見了,她只想躲開。她忽然不想看到他,幸好她的眼睛已經瞎掉了。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執着癡情另外一人了,等待太久了,喜歡太久了,她有些不敢繼續這樣下去,她怕某一天她受不了這種折磨,會崩潰,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她以爲她可以就在這裡安安穩穩的過一世,沒有事情的時候就坐在湖邊吹吹風,村裡人需要她看病的時候她就幫他們看病,每日都可以被填得滿滿的。
過了好久,她覺得眼眶終於變得幹了,擡起頭來:“各位,今日暫且不看病了,明日請早。”
村裡人個個相互看了看,終於明白,這個公子怕是與居大夫認識吧?他們也不是什麼不識趣的人,當下就與居妮妮告別。
“好的,既然居大夫有事,我們也就先回去了。”
“居大夫,我們先走了。”
……
待到破舊的小茅屋,就只剩下二人的時候,居妮妮臉上浮現了一個笑容:“阿芒,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言語中,再也沒有曾經的親切,多了幾分生疏,見她的模樣,屍芒心頭一突。
“妮妮,我找了你好久,和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裡去呀?”
居妮妮摸索着站了起來,屍芒趕緊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你小心些,爲什麼不先將自己治好?”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臉頰上,多麼猙獰的一塊疤,落在她美麗的臉蛋上,當初到底是有多麼的疼,她那一聲悽慘的喊聲,到現在他都無法忘得掉。每次不修煉愣神之時,腦海中都是她當時痛苦的表情和聲音。
“阿芒,你回去吧,我在這裡很好呀,有善良的村裡人,大家都挺照顧我的,我在這裡也過得很開心。”她掙脫開他的手,摸索着走了出去,屍芒連忙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走到了湖的邊緣,終於停下了腳步,可將他給緊張了。
她的臉上依舊是那種生疏的笑容,一點也不像當初那個丫頭,丫頭是多麼的活潑啊!也不知道什麼開始,丫頭再也不和他調皮,只知道跟在他的身後,想着法子接近他。他以爲他對她的縱容,只因爲她是他一手帶大的丫頭,一直當她是一個小女娃,疼愛她就跟疼愛一個女兒一樣。
自然是沒有多想。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他都後悔,他醒悟得太晚了,讓丫頭守着他那麼久,最後還遭遇這樣的事情。在看到她之前,他就無比的祈禱,希望她是平安無事的,不要再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
看到之後,她種種刻意表現的生疏,他一點也不生氣,他只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