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擺弄着飲料的吸管，眼睛裡閃過一絲的憂鬱。
她撅嘴回答耀揚道：“以前我一直都跟老師在世界各地旅行，每到一個地方就住上幾個月，教我新的武功。可是一年以前我們在越州的時候，他忽然有一天不見了，只給我留下一封信，說要到北部見一個姓龍的人。”
“所以你就跑到渤海來找他？”耀揚搔搔頭。
幽州是九州共和國最北方的大區，渤海則是幽州東北邊陲的城市。再往北是千里冰封的西伯利亞無人區，也是世界五大死亡地帶之一。如果信上說的是九州共和國的北部，來渤海尋找倒是也不算盲目。
“是啊，我一定要找到老師，問問他爲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蘿莉氣哼哼的道。
有那麼一瞬間，耀揚分明看到蘿莉眼中的一絲脆弱，他很能理解蘿莉的心。
耀揚苦笑一聲，把杯中的苦酒一飲而盡：“你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蘿莉搖搖頭：“我先去了漠北，又去了黑江口，找過好多姓龍的人，都說沒見過老師。”
耀揚一拍腦袋：“這麼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去刺殺馬龍，也是爲了找你老師？”
“是哦。”蘿莉點點頭，“他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龍字，我想他說不定知道，可是他的手下人很兇啊老師說了，像這種黑幫如果欺負人的話，就可以殺掉”
“你的老師好凶悍啊……”耀揚打個冷戰，“對了，他的信到底是怎麼寫，我能看看嗎？”
“好吧，大叔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給你瞧瞧吧。”蘿莉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摺疊的很仔細的字條。
拆開字條，耀揚只瞄了一眼，就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字條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去極北之地，見龍在天，勿念。”
字跡很潦草，顯然是倉促寫下來的，不過從字跡的金鉤鐵畫可以看出寫字的人腕力極強，行事作風應該極爲果敢冷酷。難怪能培養出蘿莉這麼一個冷靜血腥的學生來。
耀揚哭笑不得的把字條晃了晃問道：“是誰說你師父要去找一個姓龍的人？”
“這上面明明寫的很清楚啊，那個人叫龍在天什麼的。”蘿莉睜大眼睛道。
耀揚忍住笑道：“你理解錯了，你師父到北方來大概是沒錯，可他應該不是要見一個叫龍在天的人。”
“不是嗎？”蘿莉吃驚不已，她一把奪過紙條又看了好幾遍，“大叔，你不是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我猜這是一種比喻，龍在天應該是暗指某個人或者某種狀況，你的老師沒辦法寫的很清楚，就用了這個比喻。”耀揚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是說，我不該找姓龍的人問？”蘿莉一臉茫然。
“我想他們應該不知道你師父的下落。”耀揚有些不忍心的道。他知道蘿莉能夠憑藉的線索就只有“龍在天”這個其實並不存在的人了，如果連這點線索都失去，大海撈針也得有個大概的方向不是？
蘿莉眨眨眼睛：“那我要去哪裡找師父？”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不用急，說不定他也在找你。”耀揚安慰道。
蘿莉的大眼睛裡閃着淚光：“大叔，你說我是不是找不到師父了？”
耀揚看她楚楚可憐一臉無助，忙安慰道??：“你師父說的見龍在天，應該是有所指。我幫你查一下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太好了”蘿莉歡欣鼓舞的拍着手，“我就知道大叔最棒了”
她說着，忽然把帶着一股小女孩幽香的臉蛋湊過來，“叭”的在耀揚臉頰上親了一下。溼漉漉的嘴脣裡噴着芬芳，完全不帶任何**，只會讓人心生惜。
蘿莉歡天喜地的玩耍去了，耀揚坐在別墅的書房裡，打開了電腦。他在搜索引擎裡先輸入了“龍”的關鍵字，跳出來的詞條足足有十幾萬條，最門的是“神龍武士”，這是最近風靡在年輕人中的一部偶像劇，女主演就是剛剛聲名鵲起的達人秀冠軍凌素心。
耀揚一條一條的搜索下去，信息實在太雜亂了，很難挑選出真正有價值的來。這就是信息爆炸時代的不足之處了，信息的確是多，可要想篩選出需要的信息，卻實在太難了。
“還是試試多加幾個關鍵字吧。”耀揚又輸入了“龍”和“北部”兩個關鍵字。這回的詞條明顯少了許多，卻也有幾千條。
按照時間期，耀揚一條條的翻揀起來。他相信，蘿莉的老師留下的“見龍在天”四個字是一種隱喻，而這個隱喻的含義應該就隱藏在浩如煙海的信息當中。
就在耀揚專心分析信息的時候，渤海學院裡卻有人坐不住了。
在豐子健和華山學生們的面前是一片光幕，上面的畫面有些模糊，卻能看出是學院的一角。
“來了。”豐子健指着光幕道。
華山的學生們都緊緊的盯着屏幕，果然就看見畫面的一角出現了一個影。
“是小菲”於夢雷叫道。
畫面上的確是汪小菲，她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從畫面上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她到底要去哪裡？”崔凱皺緊眉頭。這一次的網絡論劍儘管競爭激烈，卻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危險，學院連個指導老師都沒有指派，就是爲了鍛鍊他們這些外門學生的能力。如今派遣隊接連出現狀況，他這個隊長難辭其咎
“你們接着看。”豐子健神色凝重的道。
一秒鐘之後，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影，因爲夜色太濃重，那個影十分的模糊，只能看出來是個男，同樣一閃而過。
“那是什麼人，是在跟蹤小菲嗎？”於夢雷愕然道。
還不等他說完，又有一個小的影從畫面上疾風般的掠過去，衆人都看得呆了，一時面面相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學院裡一共有六個攝像點攝錄下了汪小菲離開的畫面，她是自行離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豐子健道，“至於後面的兩個跟蹤者是誰，我們還沒有線索。不過我已經把畫面傳送給了警察局和新洪幫，他們會全力追查的。”
華山的學生無話可說，腿長在汪小菲自己上，她深更半夜自己離開，又牽扯到兩個神秘人，天知道其中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崔凱朝着豐子健鞠了一躬道：“給豐院長添麻煩了，不過請許我們也自行追查。”
豐子健略一猶豫道：“好吧。我讓惠英雄和惠幽蘭兩位老師給你們做嚮導。”
就在華山的學生準備四處調查的時候，燕飄零正坐在新洪幫二十層大廈的頂層會議室裡，昨晚的錄像畫面被她放大了三十倍，在巨大的幕布上投影出來。
燕飄零正在反覆播放着一個鏡頭，這是所有錄像畫面中最爲清晰的一個，恰好捕捉到了路燈光線上汪小菲的側臉。燕飄零甚至能看到汪小菲的眼睛，在那眸子中心，有一個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紅點，若非放大了三十倍，燕飄零也看不到。
“移魂**……”燕飄零臉色不佳。她當然知道這邪門手段的厲害之處，因爲她對移魂**也頗有涉獵。有些時候碰到嘴硬的囚徒，她也不介意使用移魂**來供。
盯着汪小菲眼眸中的紅點看了足足十幾分鍾，燕飄零終於確認汪小菲中了移魂**。她又繼續播放畫面，跟蹤汪小菲的男子和小影相繼一掠而過，他們的面目非常模糊，就算放大也難以分辨，可燕飄零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兩個影都有幾分熟悉。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燕飄零近來事務繁忙，每天都只有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一遍遍的重播着畫面，她覺得眉心有些隱隱作痛。
“老毛病又犯了……”燕飄零取出個小瓶子，倒出幾個白色的藥片，一仰脖吞下去。
藥片落入胃袋，藥效緩緩的奇效，眉心的疼痛略微有些緩解。燕飄零撫摸着眉心處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小小疤痕，閉上眼睛回想着，她努力的回憶，到底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的法呢？
忽然，燕飄零睜開眼睛，她快速的在電腦裡檢索着，很快就翻出了一份資料。
數月之前，渤海城一個小幫會**幫的幫主馬龍和幾個保鏢吃麪的時候，被人擊殺。當時新洪幫也對現場做了記錄。據說殺手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僞裝成賣花女突施殺手。
馬龍死後沒幾天，又有一個叫龍傲天的富翁被刺殺，兇手依然是個小女孩。
馬龍和龍傲天都是小人物，若非燕飄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還真難以回憶起有這麼兩件事。
仔細的翻看着資料，尤其是目擊者對於兇手的描述，燕飄零再看向畫面上最後一個掠過的小影，心中明朗起來。
同樣明朗的還有耀揚，他在電腦前枯坐了兩個多小時，忽然爆發出一聲歡呼。
“我知道了，原來見龍在天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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