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夢雷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過去。
華山的學生們目瞪口呆,半晌之後纔有人衝過去檢查於夢雷的傷勢,有人更是衝到耀揚面前喝道:“喂,明明是點到即止,你爲什麼下那麼重的手!”
耀揚眉毛一挑:“你沒看到他的出手嗎,他想要我的命,我何必跟他客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質問的學生還要糾纏,崔凱已經走過去,將那人拉開。
“你叫江一鶴是吧,很不錯。渤海學院有你這樣的學生,實在是出人意料。”崔凱神色平靜的道,似乎方纔什麼都沒有發生。
耀揚呵呵一笑:“過獎了,我也只是運氣好而已。”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運氣這種東西,我只相信實力。”崔凱淡淡的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領教閣下的武功。”
“改天再說吧。”耀揚擺擺手,“我現在渾身都疼,骨頭恐怕都斷了幾根,我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等崔凱再說什麼,耀揚已經腳底下抹油,往練功場外溜去。
才一走出門,不等耀揚長出一口氣,一個俏麗的身影就攔在了面前。
“惠老師!”看到長腿美女老師擋在身前,耀揚就暗暗叫苦。方纔他一時衝動踢出瞭如影隨形腿,就已經覺得不妙了,眼下被惠幽蘭擋住,他就知道自己要爲衝動付出代價了。
“江耀揚同學……哦,不對不對,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爲江上一鶴呢?”惠幽蘭神色詭秘的道,“校園網上的紅人,連戰不敗的新生,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居然一直都潛伏在我身邊啊。”
“老師你在說什麼?”耀揚眨眨眼睛,假裝聽不懂惠幽蘭的話。
“不要再狡辯了。你方纔躲開雷炸的身法,還有你踢出的腿法,已經把你給出賣了。”惠幽蘭道,“你的錄像我看過很多遍,絕對不會認錯的。江上一鶴,你有種在競技場裡大殺四方,把我打的那麼慘,怎麼沒種承認自己的身份呢?”
“老師……”耀揚無奈之極,卻還不等說什麼就又被打斷。
“江上一鶴,你猜我現在大聲的喊出你的綽號來,會不會一下子引來很多圍觀的學生?如果被大家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你猜會不會有很多人整天纏着要挑戰你?”惠幽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真的被她發現耀揚和江上一鶴的關係,若是不好好的報仇雪恨,她就不是惠幽蘭!
耀揚苦笑一聲:“惠老師,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此話一出,耀揚就等於默認了。事實上他不承認也不行了,惠幽蘭就好像一條美女蛇,咬上就不鬆口,否認也沒用。
“我還沒想好。”惠幽蘭本來十分記恨着江上一鶴,可當她發現耀揚就是江上一鶴,恨意不知道怎麼就煙消雲散了。她腦海中閃過許多個念頭,打算好好的利用這個發現,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要殺要剮,隨便你了。”耀揚口中說着,心中卻是另外的盤算。若是惠幽蘭真的要搞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打昏她丟進哪個倉庫裡,然後帶上一書包的秘笈逃之夭夭。天大地大,惠家的勢力就算再大,難道還能滿世界的抓自己不成?
計較已定,耀揚便不動聲色,想要看看惠幽蘭到底能搞出什麼鬼來。
惠幽蘭眼珠一轉道:“我暫時放過你,今天晚上八點,你到我俱樂部的辦公室來!如果不來,你知道後果。”
耀揚聳聳肩膀道:“惠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去。”
惠幽蘭意味深長的瞄了耀揚一眼,轉身飄然而去。耀揚目送她的一雙美腿消失不見,想到要應付她的盤問威脅,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晚八點,無規則格鬥俱樂部,耀揚一進門就直奔二樓。很多會員本來想跟耀揚打個招呼套個近乎,見他形色匆匆,只能罷休。
來到二樓惠幽蘭的辦公室門外,耀揚深吸一口氣,輕輕在門上一敲。反正秘笈全都裝在書包裡,現金行李也都打包,隨時都能走人,耀揚也就完全不緊張了。
“請進。”惠幽蘭的聲音淡淡傳來。
耀揚推門走了進去,就見惠幽蘭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她穿着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深V的領口裸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竟然還有一道令人忍不住探尋究竟的鴻溝。
耀揚不客氣的徑直坐在惠幽蘭的對面,開門見山的道:“惠老師,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儘管說吧。”
“我爲什麼要處置你?”出乎耀揚的意料,惠幽蘭卻反問道。
“咱們在競技場的那一戰,我出手的確是有點重。你要打要殺,儘管來吧。”耀揚尷尬的道。
惠幽蘭輕哼一聲:“這筆帳我慢慢跟你算。我現在只想告訴你,我希望你能加入惠家,成爲一名賓客。”
賓客是世家體系下的一個特殊階層,他們往往都是一些出身平民階層的人,因爲有着獨特的能力而被世家看中。加入世家,能夠讓他們擁有強大的靠山,獲得更大的經濟支持,免除修煉的後顧之憂。作爲回報,賓客必須對世家絕對的忠誠。
這種世家和賓客之間的關係已經被寫入法律之中,詳細規定了雙方的權力和義務。在九州共和國,一個世家如果沒有大量的賓客,只能說明實力不濟。
惠家在渤海城名列四大家族第二位,比起姚家差距不小,跟第三位的文家相差卻不大。惠家和文家近幾年來都在吸收新鮮血液,一個希望鞏固地位,一個希望更上一層樓。只要是有出色的人才,他們都會不惜代價的去拉攏。
惠幽蘭正是把耀揚當成了一個可造之材。一個有着奇異身法的十八歲年輕人,一個競技場數十戰不敗的新生,一個讓黃老邪和豐院長走眼的武器鑄造師,一個輕而易舉擊敗華山學生的人,這如果不是人才,什麼人算是人才?
多一個朋友多條路,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何況惠家對於年輕的人才一向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如果耀揚能夠有優良的表現,作爲舉薦人的惠幽蘭也會在家族中獲得更高的認同。無論從個人利益還是家族角度來說,惠幽蘭都志在必得的要拉攏耀揚。
她也不怕耀揚不答應,只要抓住他身份的秘密,稍加威脅,不愁耀揚不就範。
耀揚沒有立刻回答,因爲他根本就沒打算加入惠家。
如果是半年前的耀揚,獲得惠幽蘭的邀請一定會欣喜若狂。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制匕師,看不到前途在什麼地方。如果能有一棵大樹來倚靠,他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可是人的想法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變化的,耀揚得到了那個天降書包之後,他的目光已經不止侷限在渤海,而是瞄準了更廣闊的天地。遲早有一天,耀揚會離開這個偏遠的小城,前往更大的舞臺,如果現在加入惠家,只會成爲他的束縛。
看到耀揚不作聲,惠幽蘭有些不悅:“怎麼,你瞧不起惠家嗎?江耀揚,你不要以爲有一點點本事就可以待價而沽。我告訴你,你最多隻是一個可以培養的人才,還算不上什麼高手。如果有惠家做你的靠山,你或許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如果你不加入惠家,我也可以輕易的毀掉你!”
耀揚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倘若惠幽蘭好言軟語的勸說,他說不定還會改變主意。如今惠幽蘭這一番威脅脫口而出,反而激發出他心底那種對於強權的不屑。
“惠老師,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想看看你打算如何毀了我。”耀揚神色一凜,長身而起。
既然談不攏,耀揚就打算離開。惠幽蘭卻是眼中寒光一閃,厲聲喝道:“江耀揚,你找死嗎!我只要一句話,你連俱樂部的大門也走不出去!”
“惠老師,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耀揚冷冷的道。
“沒錯。就是威脅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就是加入惠家,我會爲你申請最精心的指導,讓你眷的成長。第二就是跟惠家爲敵,那樣的話,我怕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其實惠幽蘭並不是真的打算跟耀揚撕破臉,她只是想嚇唬耀揚幾句。在惠幽蘭看來,耀揚畢竟只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隨便唬一唬說不定就服軟了。
耀揚微皺眉頭:“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沒有了!”惠幽蘭斬釘截鐵的道,“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考慮……”
“不需要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耀揚說着,一擡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將裡面的茶水緩緩的倒在自己的手掌心。
“你要做什麼?”看到茶水從耀揚的指縫流淌下來,只有掌心還殘留着一汪水,惠幽蘭不解的問。
“我要控制你!”耀揚露出一抹冷笑,手太陰肺經中涌出一股陰寒的真氣,瞬間將茶水凝結成一片薄薄的冰!
惠幽蘭感受到那股陰寒的氣息,臉色瞬間一變,她結結巴巴的指向耀揚道:“你……你能釋放出真氣來?”
釋放真氣,這可是武師才能做到的,耀揚只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怎麼可能釋放真氣呢?
惠幽蘭大驚失色,可是更讓她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