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桃帶着院裡的丫鬟出來接,看到她竟然激動的很:“二奶奶,您可回來了。”
楊若嫣笑了:“你們放了幾個月的羊了,幹嘛這麼激動?真的希望我回來麼?”說着進屋。
之桃跟着後面回來,埋怨道:“二奶奶您也真是的,奴婢們一片真心的爲您,你還打趣我們……奴婢真的沒想到,您和二爺一去能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楊若嫣過去坐在了榻上休息,笑着道:“我也沒想到……我原本真的以爲是最多去一個月,就當是玩玩罷了,誰知道去了這麼長時間。”說着就道:“叫人燒水,多準備點,還有,廚房今天不用做的太豐盛,路上都沒什麼胃口,簡單清淡些就行。”
之桃忙答應着就去了,於是接下來就是一番的忙碌,洗澡換衣裳,之杏領着幾個婆子將車上的東西搬下來,該洗的送到洗衣房去,該收拾起來的收拾起來。
楊若嫣洗了澡過來坐在了榻上,這才呼了一口氣,之桃端上來一壺雀舌茶,她慢慢的喝了一杯。
之桃在旁邊輕聲問道:“二奶奶,您去不去上房?”
楊若嫣點頭:“去,晚飯之前再去吧,進門的時候就說了,一身的灰塵,回來先洗洗在過去。”
之桃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楊若嫣笑着問:“是不是有事要說?總不成楊橙雪嫁過來了,還闖了咱們的院子?”
之桃停頓了一會兒,竟然沒說話。
楊若嫣有些吃驚:“她真的闖了?!”
之桃道:“倒沒有闖進來,也不算闖……成親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在上房院那邊跟王爺和王妃行禮,奴婢哪能想到,午時的時候竟然就過來了,說是她嫁過來了,怎麼不見二奶奶?照理二奶奶成了她的妯娌弟妹,怎麼着也應該見見面,行個禮啊!門上的婆子說二爺和二奶奶不在,這纔回去了……”
楊若嫣就哼了一聲,門口就聽見朱鏗寒的聲音:“府裡沒人和她說,我們不在嗎?”說着,朱鏗寒已經走了進來。
楊若嫣急忙的起身迎上去,之桃趕緊的上前去行禮,回話道:“奴婢也沒見,這段時間不常見……”
楊若嫣便道:“這事暫且不說,你先去洗洗吧。”一路上灰塵漫天的,洗去一身疲憊最好。
朱鏗寒點頭去洗澡,楊若嫣幫着準備了衣裳,這纔出來繼續問之桃:“之後還來過咱們這邊沒有?”
之桃搖頭:“沒有……不過二奶奶,側妃……”說到這裡停頓住了,想着該怎麼說。
楊若嫣奇怪的問:“她怎麼了?”
“側妃身邊帶着個十七八歲的兩個女人,說丫鬟不像丫鬟,說別的也不像,纔來的時候,倒是丫鬟的裝扮,但是過了幾天,就成了婦人的裝扮,而且兩個人都挺厲害的,尤其有一個,說是嘴皮子厲害的很,側妃那邊的事,幾乎她拿主意。”
楊若嫣停頓了一會兒,才問道:“通房丫鬟?”
之桃就撓頭:“可是……並不是側妃身邊的丫鬟啊,奴婢在家裡的時候,從沒有見過這兩個丫鬟,五姑娘那時候用的丫鬟,奴婢認得。”
楊若嫣心裡恍然了,道:“想來是王氏那邊的孃家人給她準備的,應該是通房丫鬟吧。”想想就能想明白,王氏的孃家這一次幾乎是被連根拔起,但是他們必定不會坐以待斃,必定還想着要翻身,而想要翻身自然是隻能靠如今境況最好的楊橙雪了。
楊橙雪做事着五不着六的,還不是個懂事的,有些事還拎不清,王氏家的人給她這兩個通房丫鬟,顯然一是爲了平常行事中提點楊橙雪,二是爲了幫着楊橙雪儘快的抓住世子,最好這一方進了門就能有喜,一胎得個男孩,這就算是在府裡站穩了腳跟了。
之桃又趕緊的稟別的事情:“還有個大好的消息!京城來了信,二少爺要來咸陽,已經定了,六月底就動身!”
楊若嫣一驚,繼而大喜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誰送來的信?給誰的?”
之桃忙道:“是老爺給王爺寫的一封信裡說的,過了十來天,二少爺給您和二爺也有一封信到了,在二爺的書房放着,您等着,奴婢去拿。”說着之桃急忙的出去。
楊若嫣在這邊着急的等着,朱鏗寒倒是洗完了澡出來了,一聽忙道:“王爺和我說了,浩文已經考上了進士,不過現如今朝廷等着外派爲官的人不下一千,岳父一想,也沒必要一定叫浩文等着外派,不如就先叫到咱們這邊來,看着跟着我做點什麼……反正浩文也想過來,過來也比在京城強。”
楊若嫣就點頭笑着道:“那好啊,真的是好!”
之桃拿來了書信,信封裡的信是給楊若嫣和朱鏗寒一起的,大約的也說了科舉的事情,考中了二甲,不過就像朱鏗寒說的,現在再京城等着外派官職的人不下一千,楊浩文也沒必要在那邊等着,於是就跟父親說了想過來,楊軒也沒有阻攔,反而認爲過來也能見識見識,於是答應了,因爲老太太給父親楊軒在三月裡定了一門親事,六月過門,楊浩文只能等着繼母過了門在過來。
又詳細的寫了定的這門親,女方家是宮裡華貴妃的孃家外族小姐,這位小姐也很倒黴,到了定親的年齡的時候,母親去世了,於是守孝三年,孝期剛滿,結果祖母又去世了,接着守孝三年,還沒滿,家裡的大伯母又去世了,這位小姐被耽擱了將近十年,一個十六歲的豆蔻姑娘,一下子就成了二十六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華貴妃一看老家的人口太多,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誰又會去世,會不會接着耽誤下去呢!於是趕緊的從老家接到了京城,在京城尋人家,也尋了一年多了,只華貴妃的身份在哪兒擺着,姑娘怎麼也不可能給人當側室,因此一直耽誤。這門親背後還是皇太后說和的,老太太挺滿意的,楊軒自然沒什麼不答應的。
朱鏗寒看了道:“岳父娶了個岳母,也是好事,起碼後宅能有個人管着……浩文已經成年了,又考中了進士,還過來這邊,你也不用擔心。”
楊若嫣呼了口氣道:“也沒什麼擔心……”其實心裡也挺怪異的感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笑着道:“浩文過來就好。”
朱鏗寒失笑。
晚飯之前,楊若嫣來到了王妃這邊,行禮坐下了之後,王妃面色倒是和藹,也沒有像走的那樣,氣憤質問,好像是知道了一點什麼,反而還和藹的問了半天他們在外面住的如何,吃的如何,又問朱鏗寒和她的身體如何。
楊若嫣一一回答了,王妃便道:“你走之前的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確實,叫你準備世子娶側妃的事情不太合適。如今也就算是,幸好當時就改過來了,也沒什麼閒話說出來。對了,側妃這會兒不在,明天見了你們姐妹幾個好好敘敘吧。我的兒媳婦都是一家人,這也挺好的,起碼沒有什麼妯娌之間的不和,你們的事情,自己就能解決了。”
楊若嫣急忙的答應了,王妃再說了一會兒,就叫她回去吧,好好歇歇。
王妃的這個態度,楊若嫣還是挺意外的,走出來了想,王妃能改變態度,肯定是王爺那邊說了,能叫王妃聽話的人,也就是王爺了,只是不知道王爺說了些什麼,令王妃這樣的態度迥異。至於最後那句話,似乎意思是姐妹幾個要是吵鬧起來,別找她?她是不管的?!
疑惑着回到了二房院,和朱鏗寒吃過了飯,早早的歇下了。
楊若嫣見到楊橙雪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回來的第二天才知道,楊橙雪去廟裡給王妃燒香去了。
“你們走了之後,王妃病了,”世子妃坐在楊若嫣這邊,嗑着瓜子,看到楊若嫣驀地睜大眼睛,‘噗嗤’的笑了道:“別緊張,不是被你氣的,說是脾肺不好,得一直吃藥。”
世子妃說到了這裡就有些氣憤:“也不知道大夫是怎麼說的,反正世子那段時間暴躁的很,竟然還把念兒罵了一頓!王妃那陣也好像吃錯藥一樣,見人就罵,身邊的丫鬟還攆走了一個。就這樣暴躁了兩個來月,好像又沒勁了,兩人都安靜了,世子也不見人了,王妃倒好像是想通了什麼,還把我叫去也說了一番掏心窩子的話……”說到這裡冷笑一聲:“她自以爲掏心窩子,還不是就那些話!我都聽得夠夠的。”
楊若嫣很驚訝,真的想不到這小半年竟然出了這麼多事情:“那是什麼病?你沒聽大夫說過一言兩語的?”
世子妃搖頭:“沒有,王妃那邊消息把的死死的,就怕泄露呢!”想了想,又對楊若嫣道:“我也勸你別去碰釘子,你是好心,想給她看看病,可人家不但不信任你,還提防你呢!說不定還怕你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