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間換了。
換到了一個骯髒的角落。
牆壁上全是塗鴉。
有人在牆上寫到:出去後我一定要向這羣傢伙報仇。
報仇?想多了,出去後還要面對一大堆新問題,根本管不到這羣山賊。
他們還住在山裡頭啊。
......
窗外是高高的遠山,只是因寒冬失去了神色。
或許窗外的景色會比那裡好一點。
......啊,廁所,好個月沒打掃的樣子。
大掃除一下。
用了好幾盆水,體是清理乾淨了,但是惡臭還是存在。
比起身上的汗騷味還是可以忍受的。
然後是日常作息......
每天見到教官都要九十度鞠躬問好。
達不到要求——蓋章。
技能訓練不達標
跑圈不準縮小。
達不到要求——集體蓋章。
跟他人說話......跟自己說話也不行。
達不到要求——再蓋章。
那臺刑具已經被維修過好幾次了,因爲被電的人太多。
還有個顯著的變化就是教官們不再教我們格鬥技巧了。
連翻滾都不學,真是掃興啊。
......
青川從禁閉室出來了。
跟我住到了同一間。
在裡面待了三天的樣子,瘦成了個杆子,都快成我了。
他在裡頭沒吃什麼東西,我很想把食物給他。
但是分享食物也會蓋章。
趁教官沒發現時給他?
不行啊......我害怕了......
我真地成了個懦夫。
敗類一個。
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出息。
頹廢致死。
我很想樂觀啊,就是樂觀不起來。
......
休息時間也壓縮了。
下午不能休息了,倒立之後可以歇一會,但是之後還得倒立。
原來倒立的想做其他運動,但還是被打了。
理由就是:你們不倒立了誰還會倒立!
好像是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是每個人都想下地獄的啊。
但趙教官特地讓我多休息會兒......在大門口前。
在這裡我可以看到操場的所有人,但這也就意味了一件事——他們也能看到我。
我被當成吉祥物了......或者是整個校園的諧星。
戴着這個“尿褲三郎”的肚兜真地不舒服。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總覺得有人在看我,沒安全感......
再說說綽號的時。
我的已經定了,就是這“尿褲三郎”。
青川不是滷蛋,而是滷麪。
治民叫啞巴和尚。
他除了劉希,我和青川外對誰都不說話。
現在風頭那麼緊,他徹底成了“啞巴”。
劉希叫廁紙狂魔。
因爲有一次她因爲什麼事被廁紙纏身了
故得此名號。
......
趙教官還開發了很多新“酷刑”。
這些“酷刑”不是多跑幾個圈就能解決的。
相對的,這些“酷刑”跟運動沒關係。
例如把女生的頭髮剃光......
這不算什麼。
還有專門讓學生尿褲子上。
他們也就得到了像尿褲四郎,尿褲五郎之類的新綽號。
我有同行了還行。
食堂下面的小黑屋也用上了,真是物盡其用啊。
還有很多不能說的東西......
這已經過了體罰的限度了吧。
雖然不是打不是罵,卻......
還是不去想了。
......
......
今天的我又坐在校門口。
說起來快過年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想吃餃子。
皮薄餡大,咬一口還能流出油水來。
每天除夕夜老孃都會煮上一鍋。
老爸總是第一個跑去吃。
稱道着:“老婆做的餃子最香了。”
今天這樣的聲音,聽不到了呢。
老孃,我恨你。
閉上眼睛,好好感受這股由西北而來的冷氣吧......
“哎呦,誰呀。”
身後,也就是校門外出現了個奇怪的傢伙。
“呵,呵呵。”
眼神迷離,口水直流,怕不是個傻子。
他拿樹枝戳我。
戳,戳戳。
我不敢回頭啊,這年頭,就算是說話也會被蓋章。
“趙吆喜歡朋友!”
“你叫趙吆啊。”我小聲說道。
“朋友!”
“不是朋友。”
“啊?趙吆......想要.......朋友!”
然後他憤怒地跳了起來,還抓耳撓腮的,之後又哭了。
真難伺候。
“行了,我當你的朋友。”無奈地應付一下。
“耶!朋友!”
“你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什麼什麼事?”
這傢伙好像稍微長一點的句子聽不懂。
“幹~什~麼~!”
“趙吆,趙吆來找,找俺妹。”
“哦?”
“俺妹在這裡!”
“行,如果你能進來。”
“趙吆,趙吆肯定能進去。”
兩個鐵門搖了一下,我似乎知道他要幹不好的事情。
“趙吆......可以的!”他憋着氣吼到。
快離開這裡啊!
身子一下就躍了起來。
怎麼辦?
搖,搖,啪。
一腳把鐵門踹變形了。
趙教官立馬跑了過來。
打開鐵門。
“是俺......哎呦。”
趙教官一棒子砸到了他頭上。
“給我回家去,聽到沒有!”
整個院子的人都在往這兒看。
“可是......俺是趙......”
“我管你是誰!”
啪,一棒子敲到他的肩膀。
已經可以看明白了,趙教官一直在極力否認自己與這個傻子的關係。
像趙教官這種山賊般的人物一定有很多同鄉追隨他吧。
“趙吆走,趙吆走就是了。”
夾着尾巴逃跑了。
趙教官回來,鎖好鐵門。
其他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這裡。
“都看什麼看,給我好好工作!”
一切都回到正軌了......唯獨這裡沒用。
“你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見,懂了嗎?”
緩慢地點點頭。
趙教官半信半疑
“再見到那個傻子,就把他趕回去。”
“這活兒要是幹得漂亮,我就解除你的‘奴隸’身份。”
原來是想賄賂我啊。
快速地點點頭,假裝自己很贊同的樣子。
其實我並不想趕那個傻子走,他還挺有趣的。
他果然和趙教官有點聯繫啊。
或許可以抓住趙教官的把柄也說不定啊。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拿他那惡狠狠的眼神威脅我。
這眼神我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