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那朵花

大片大片的火紅,憑風搖曳,俯下身子,眼底淨染妖豔,這,又是記憶裡的哪朵花?

早上,我重拾舊業蹭在窩中,睜眼小憩,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春之際在於晨,誰說不是呢?五月暮春,柔和的晨光下,爭分奪秒哪怕多睡片刻,人也是幸福的。等徹底回過了味兒,我才捨得慢吞吞的爬起,揉着睡眼,與被窩依依惜別。

站在波光粼粼的門前,有些猶豫,就這麼闖進去,是不是有點兒不好,不過,這會兒都什麼時候了,南柯肯定早起了,走一個,大步流星跨入。房間裡沒有人,連那隻熊兔子也不在,我抿脣薄笑,尋思道,既然兩個都不在,嘻嘻,機會也是留給像我這樣有準備的人滴,眼睛到處瞟瞟應該是可以原諒的行爲。躡手躡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鬼鬼祟祟的晃悠着。乾淨,真乾淨,我衷心的感嘆道,這比優秀寢室還要規範,最最重要的是,竟然完全做到了老班口中的檢查不檢查一個樣兒,哪像當年我們宿舍,平時早起被子胡亂一蹬,晚上回來繼續窩着矇頭大睡,若遇上學校隔三差五的突襲檢查,集體趕着搶攤曬被子,一個賽似一個勤快。

搔首躑躅,人家都這樣了,我的被子還好意思自我免過嗎,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一個大男人,收拾的比我好,他該不會有潔癖吧!嗯,君姚,你挺正常的,被子麼,那樣扯一扯就行,不管了!

“君姚,在看什麼呢?”南柯回屋問道。我信手亂指一通,脆聲道:“那個!”他順着手指的方向,笑道:“你也喜歡這個?”我摸着透明的玻璃壁,盯着那隻藍色的水母,它漂浮在水中,一動不動,我咚咚敲了兩下,它還是沒有反應,我側身問道:“這是你做的標本?”他盯着那隻水母,目不轉睛的說:“不是,它還活着,只是爲了便於觀察,水中放了一些東西,讓它對時間的感覺慢了許多。”“慢了多少?”我追問道。他笑道:“對它來說,我們的一年就是它的一分鐘!這樣就可以延長它的壽命。”延長壽命?便於觀察?手無力的從玻璃壁上滑落,我怔怔的看着南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拉開窗簾,金黃色的陽光照了進來,一抹熟悉的殷紅,映入眼中。亭亭綠脈,一簇四朵,花濃吐信,紛嬈欲滴,如那年,初相見的美好。我快步踵至,輕觸紅色淚裳,一時感慨,千年滄海,物轉星移,可你依舊奪目,紅的絢爛。

我自信的笑着說道:“知道這是什麼花嗎?”南柯走到花前,極其認真的說:“笑迎!”我十分驚詫的望着他,他笑着解釋道:“我給它起的!”我頷首淺笑,南柯繼續說道:“你瞧,它如一個男子,爲自己心中的人,身着大紅喜服,笑靨相迎!”

風微起,長髮零散,耳邊輕輕的話語,繞亂了原本平靜的心。我口中喃喃念道,笑迎笑迎,笑靨相迎……紅色的曼珠沙花,如火,如荼,我的淚嫁,你的笑迎,淚笑間,一嫁一迎,試問,世間還會有多少個這樣的驚喜巧合在途中悄悄等待着呢?恍惚過後,我極力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深處,柔聲笑讚道:“嗯,很好的花名!”

南柯似乎並不趕着時間去工作,帶着我乘着限速光車,到處溜達着,只是每停一站,總有異樣的眼光落在我身上,摸着臉頰自問,我有那麼奇怪嗎?到了站,放眼繁華之景,物琳琅,人熙攘,他翩然行走在喧鬧中,更顯得寂靜、蕭瑟。

“這件怎麼樣?”我問道。他還是直搖頭,我又指着另外一件衣服,說:“這個呢?”搖頭!搖頭!我有些氣餒,以前和分手了的那位逛街時,我隨便點一件都是好的,怎麼輪到南柯,就變成了這件也不是,那件也不好了呢!我乾脆撒手,在鏡子前駐足。他笑道:“這麼快就走累了。”我搖頭,說:“不是走累了,是看的累了,問的煩了。這一件件的你都說不好,南柯,我的欣賞水平有這麼差嗎?”他毫不含糊的迴應道:“沒有那麼差,只是,那些都不適合你!”我眨着眼,反問道:“這兩個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君姚,這件綠色的吧!”我看都不看的點頭,瞟着鏡子想,以前是最怕試衣服,現在到好,試衣服不麻煩了,選擇哪一件倒榮升爲主要矛盾了。

南柯將那件綠衣放入鏡中,稍許兩三秒,鏡子裡,君姚便穿着綠猗長裙,長髮齊腰垂擺,眉眼間透着一股俏皮靈動。鏡子外,我提着大紅的民族擺裙,悻悻的說道:“看到沒,嚴重的扭曲事實,不過,這種歪曲的感覺我挺喜歡的。”之後,在我不停的強烈抗議下,只逛了兩三處,還未到中午,就打道回了府。

樓上,我換好了綠猗長裙,手扶欄杆踮腳緩緩下行,纖纖細步間好不矯揉造作,南柯從紅木椅子坐了起來,吝嗇的讚道:“真好!”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張揚起臉上的得意,挑眉炫耀道:“那是自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古人這句話可不是來虛的——”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沒了聲響。身後,南柯將長髮緩緩執起,正有條不紊的替我梳理着,臉上帶着些小心,生怕是弄疼了我,動作一直很輕、很輕,他的指尖穿梭青發間,我不敢亂動,臉又滾燙的燒了起來,眼透過鏡子,見他認真的將一條盈綠絲帶系在烏黑處。南柯鬆了口氣,放下梳子,不甚在意說:“好了。”我轉身低眼,道了一聲“謝謝”。

小眼睛疑惑的打量着,我指着自己的臉,幫他回憶道:“昨天我們見過,不記得了?”小眼睛苦苦思索了一陣,才頓悟道:“想起來了,你是同南柯一起從上面回來的。”見他想了起來,我又繼續說道:“君姚,我的名字!”小眼睛也學着我的口氣說道:“方景,我的名字。”

南柯換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將另一件遞給我,說道:“這是你的!”我朝着小眼睛求助道:“能不穿嗎?”小眼睛聳着肩,表示他也沒有辦法。我不情願的穿上白大衣,嘴裡嘟噥道:“真醜!”南柯裝着沒聽見,小眼睛則哈哈大笑。

他倆正等着光車,我心下不解,手指着上面問道:“這樓還不到六層高,需要坐光車嗎?”小眼睛好心的解釋道:“我們是要去下面,一百多層,深着呢!”“叮咚——”光車到了,三人一起進入。看着光車顯示屏上不斷跳躍的數字,我偷笑着,從17一下子到19,果然沒有地下一十八這層。

出了光車,我便被小眼睛拉去獨處,南柯的熊兔子也大咧咧的跟着我倆。進了一間擺滿瓶瓶罐罐的屋子,應該是專門用來做實驗的,小眼睛指着一個黑不拉嘰的六邊盒子,命令道:“兩隻手都放上去!”我很聽話的配合,雙手按在盒子表面,方景站在對面,不停的調着光的顏色。紅黃藍綠白、紅黃藍綠白……最後終於定格在紅光上,淺紅深紅兩者不停的交替,一遍一遍掃過。我有些緊張的看着小眼睛,他安慰道:“不用擔心,這是進入試驗區的慣例檢查,只是看看你是否能適應這裡的條件。”心稍稍定了下來。

小眼睛盯着大屏上一大堆數據,我搖着他,着急的問道:“到底怎麼樣啊?”他笑道:“都達到了標準值。就是——”熊兔子窩在方景的懷中,嗆聲答道“就是有些偏食導致營養不良,兩顆蛀牙,是甜食吃的太多原故!”我狠狠瞪着兔子,它從小眼睛的手上溜下地,一邊飛快的跑着,一邊鄙視的說:“還有,三圍只能忽略不計!”聽到這兒,我的手握成了拳,心裡火道,笨兔子,今天姐姐非給你點兒顏色瞧瞧不可!

它樂悠悠的跑着,時不時的回頭張望,我在後面拼着老命氣喘吁吁的追着。十字交叉處,不及防與人撞了個滿懷,跌坐在地上。那人伸出了手,想扶我起來。待緩過了勁兒,看清楚來人,我愣愣的癱坐在地上,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二 未來,5151二九 戀16 中三四 約一六 鄱陽一四一六 鄱陽一四一六 鄱陽二 未來,5151二 未來,5151六 那朵花二四 鏈13一四一五 傷三六 花對月一六 鄱陽二八 戀16 上一四二二 相思解三五 樓南姑娘一六 鄱陽一八 隔閡二八 戀16 上一八 隔閡三四 約二二 相思解二八 戀16 上二五 鏈14二一 藏二 未來,5151三七 困二四 鏈13一七 紅靴疑一九 白一六 鄱陽四 龍芯一八 隔閡一五 傷三 天堂一一一二一 理想與現實二 未來,5151一九 白二四 鏈13一一一二二五 鏈14三四 約三一 戀17上四 龍芯三零 戀16 下一五 傷四 龍芯三八 離二零 吵二四 鏈13五 地下城三七 困三七 困三六 花對月二一 藏三一 戀17上一八 隔閡六 那朵花一二五 地下城二六 鏈15 上三八 離三 天堂一四二一 藏三 天堂三零 戀16 下一七 紅靴疑二零 吵二三 濛濛雨二零 吵二六 鏈15 上二六 鏈15 上五 地下城二七 鏈15 下二三 濛濛雨三三 戀18三五 樓南姑娘二一 藏五 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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