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這樣放他走了?真是敗家子!唉!那可是個高階注師耶!不單比你家老三手底下那哥仨強了三四重境界,他還是牙臺大陸第一僱傭軍的老大啊!掌握了他,就等於……唉!”眼看着苦巹的身影遁入密林消失不見,又看看胖子那茫然的表情,晴彥大師痛心疾首地埋怨道。
“強扭的瓜不甜!他只要不會再危害我的利益,我又何必死死抓着他不放呢?”麥桑一語雙關,語氣消沉。
“我之前在左夫卡城門第一次用攝魂術的時候還覺得挺好玩。可這一次,我在攝住苦巹的時候,同時也看到了他人生的過往、他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我覺得我沒有權力去打攪他本該有的一切,即使我有這個能力也是如此,也沒有誰有這個權力!”他又接着感嘆道。
“哈?你,你攝魂就攝魂,去看那些幹什麼?嗯?不對,你怎能看到的?”老頭有點發蒙了。
“呵呵!”胖子無奈地笑了兩聲答道:“是混沌巹藤給我的提示,它原本應該就是想忽悠我,但我依它所言把攝住的神魂拉入識海並用紫氣包裹住之後,便發現這一招也是能夠讀取對方記憶的,而且……”
說到此處,麥公子突然停頓下來,他緊接着賊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這纔將聲音轉低道:“而且我順便在他神魂裡藏了一縷紫氣,這樣他今後若敢再對我不利便等於是自尋死路。另外,我總覺得,只要我想,我就能隨時聽到看到苦巹今後遇到的任何事情……”
老頭被徒弟說的話嚇得不輕,他仔細打量了對方片刻,才喃喃道:“你說的這些,便是師父也很難解釋得清了。不過,機緣造化這東西雖然不可強求,可一旦來了往往也是推拖不得的!你做些嘗試倒也沒什麼,只是一定要注意自身的防護。尤其是攝魂術,苦巹畢竟在實力上高出你甚多,你也要小心反噬才行啊!”
“哼!我就說你小子沒那麼好心眼吧!還跟我這講什麼大道理!你是不是覺得苦巹說的話有問題?那爲什麼直接問?你既然攝住了他的魂魄,還有什麼是問不出來的呢?!”晴彥大師變臉如翻書,又氣憤地質問道。
“他說此來是爲了給苦茶報仇,我不太相信!以他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帕爾奇的對手啊!他先偷襲又攔路,這是報仇的路數嗎?!”胖子又恢復了一貫的狡詐,頂着張娃娃臉反問道。
“他以混沌巹藤爲餌想要帕爾奇上鉤,這確實是一招好計策啊!”晴彥大師不解地說道。
“帕爾奇和他並不是第一次交手,對這些伎倆早就清楚。”胖子搖頭否認道。
“你是覺得他背後另有人指使?”老頭皺着眉問道。
“一定是這樣的。”胖子確信地說道:“而且這個人的目標也不一定就是帕爾奇,有可能是西西,也有可能是咱們!”
“你別遇到麻煩的時候就‘咱們’、‘咱們’的,得到好處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咱們’啦?我問你,你把咱們的‘混沌巹藤’放到哪裡去了?快拿出給我玩兒幾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老頭突然轉開了話題。
“啊?哦,那傢伙被我用金身包住,藏到識海里去了!”胖子聞言,便興奮地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晴彥大師聽得嘖嘖稱奇,又警告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置它?反正我和你說,救春春是第一位的,你可不能胡來!”
“那是自然,只不過我還沒工夫和它細聊。那傢伙鬼得很,又全然不講信義,我準備先晾它幾天再說!”想起之前發生的兇險一幕,胖子狠聲說道。
“你剛纔沉着臉一副生無可戀的德行,是不是擔心你家二夫人仍要離開?”老頭再次轉移了話題。
麥公子被說中心事,無奈地嘆道:“你看她那樣子,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剛纔可是拼了性命救她的!”
“嘿!”晴彥大師不屑地說道:“我本以爲你是個見慣風浪的傢伙,卻沒想到居然是個雛兒!”
“女人是需要哄的,烈女怕纏郎你懂不懂?她面子淺,又當着這麼多人顯出了魔身,心裡能不彆扭嗎?你多說幾句好話,也就都過去了。更何況,你用這‘海克’的頭銜也騙得人家公主不善啊!還故意挑唆她和帕爾奇之間的矛盾!哼!就你那點小九九誰還能看不出來呢?!”老頭連諷刺帶挖苦地勸道。
胖子聞言心中便開始打鼓,自覺剛纔的行經雖然是迫於無奈,但多少還是有些過分。但他突然有所警覺地問道:“師父,您一向不都是勸分不勸和的嗎?怎麼轉了性子?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沒想到,晴彥大師聽到此話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含笑讚道:“嗯!不錯!你小子有長進,多留個心眼還是必要的!”
“但是呢,”老頭話鋒一轉,臉色也跟着陰沉起來說道:“如果留心眼留得真假不辨,好賴不分,那就是混蛋、小人、豬腦子!人家公主早就認出你的身份啦!否則又何必現身攔住帕爾奇?你自作聰明也就罷了,卻還敢懷疑老子的初衷,很好!我這就去和公主說說你的小九九!”
胖子對自己這位滿嘴歪理邪說的師父實在沒轍,當即趕忙賠禮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是我辜負了您的好意!我這就去給公主把好話說盡,求她迴歸正途!”
“道歉就完了?!”晴彥大師見自己佔了上風,便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得把公主入魔的經過原封不動地套出來告訴我才行!還有,你得問問她,剛纔那個能量漩渦是怎麼回事、帕爾奇口中的‘老傢伙’又到底說的是誰?!”
聽到這裡,麥公子反而踏實了下來,因爲這纔是晴彥大師的風格啊!
“哦,說到這裡倒是提醒我了!剛纔您一直在地上躺着看戲,就沒見着那位一語喝退帕爾奇的高人麼?呵呵!”麥公子壞笑着問道。
“啪!”老頭終於把蓄意已久的一掌拍在了對方頭上,隨即便惱怒地喝道:“你們的實力都差得要命,打也打不過,跑又跑不了,老子我要是不裝神弄鬼一番能行嗎?!”
“師父威能!徒弟拜服!”胖子捂着腦袋移開身嚷道。
此時,衆人的傷勢經過一番調製都已無大礙,正在三兩成羣地說着話。只有瘦虎趁機歪在弗裡茨身上坐着不肯起身,卻全然忘記了自己原本傷的是屁股。
丘頓雖然傷得最重,卻強撐着身軀在蘇珊的攙扶下和西來爾說着什麼,而他的目光則頻頻向胖子所在的位置看來。
“唉!有些話早晚得說清楚!”胖子心裡想着,舉步便向西來爾走去。
恰在此時,隨着大地的振動,遠方征塵四起,一個由百人組成的馬隊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