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藍景潤的聲音有些意外與欣喜,“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學長,我是想找你問問藍總的事。”想起藍天佑被墨寒隨即傳送了一把,我留覺得不好意思。
“我哥已經找到了,他沒事,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放心。”藍景潤寬慰道。
“他沒事就好,我還想問另外一個事。藍總他被找到後,是就離開了長白山,還是還呆在長白山過一段時間?”
不是不相信墨寒,雖然他說他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藍天佑,但是我看見的那個藍天佑,實在是太真實了。
那個藍天佑,從氣息到體溫,一樣不差,怎麼都不像是假的。
而且,最要緊的是,這兩天回想起來,我在手上割了那一刀後,那個女人和墨寒的身影的確沒有再出現過。
反而是藍天佑一直都在。
心裡對此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要是藍天佑在墨寒回來前離開了,以當時的情況,墨寒急着找我,也不會去在乎藍天佑這麼一個活人。
藍景潤對此不是很清楚,直接給了我藍天佑的電話號碼,我遲疑了下,打給了藍天佑。
“紫瞳。”同樣是很欣喜與意外的聲音,“你好嗎?”
“額……好……”藍天佑有一種讓我潛意識想要逃走的感覺。
“回澤雲城了嗎?還是在路上?在路上的話,我來接你。”他自來熟的關切着。
我忙打斷了他:“藍總,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就是想問你個事而已。”
“什麼事?”
“上次墨寒生氣把你弄進陣法裡,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後來就離開長白山了嗎?”
“沒有。”他很肯定的回答着。
我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了速度,藍天佑又道:“我那天看到你一個人在長白山的山腳下,還……”
他欲言又止,語氣更加擔憂了兩分:“你的身體不要緊了吧?都吐血了。”
居然是真的他!
那墨寒跟着那女人離開和跟我說的分道揚鑣呢?!
我陷在震驚中沒有能回答藍天佑的話,他倒是自己回答了:“我想我應該是多想了。景潤說,你男朋友會治療術。你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你……還看到了什麼?”我幾乎是用兩隻手一起握着,纔沒讓摔下去。
他遲疑着:“紫瞳,你真的想知道?”
“想!”
裡安靜了一會兒,藍天佑似乎是嘆了口氣,換了種語氣:“也沒什麼,就是你突然消失了。我找不到你,昀之說你身上有隨身空間,我以爲你進去那裡了,就去找醫生了。不過,帶着醫生回來找你的時候,你還是沒出現。現在,身體真的不要緊了吧?”
他的語氣關切,我的心卻是七上八下的。
墨寒說的分道揚鑣一定是幻覺。那那個女人的身影閃過,又是真是假?
“紫瞳?你還在嗎?還好嗎?”電話裡又想起藍天佑的聲音。
怕他追問下去,我敷衍了兩句:“我沒事,謝謝藍總,再見。”
“紫瞳,不管遇上什麼,都別硬撐,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藍天佑的語氣溫柔的能溺死魚。
我卻感動不起來:“謝謝……我挺好的,不打擾你了。”
掛斷電話,我還滿腦子是那陣法中所見的場景。後面墨寒與那女人相依相偎的畫面,都是假的,我只在乎藍天佑出現時,看見的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就像是一根刺。紮在我眼睛裡,令我日夜難安。
小白從揹包裡探出頭來蹭了蹭我的手,我給它剝了跟牛肉乾,悄悄看了眼墨玉里面的情況。
墨寒還在全神貫注的修煉,身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氣息。我決定,還是相信他。
回澤雲城接了昀之和小小,我們便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回到家有四個半小時的車程,路上無聊,墨寒也不在療傷,我便教了他和小小鬥地主。
很快,場面便火熱了起來。
昀之輸掉第十二把的時候,無奈的看向了墨寒:“姐夫,我姐是地主。你是貧農,你還是她上家,能不能不這麼放水給她!她今天當地主就還沒輸過!你回回放牌!”
墨寒一臉嚴肅的望着昀之:“本座從不徇私。”
昀之會記牌,蹭蹭蹭將桌上的牌堆分了出來,指着墨寒打出來那堆牌,義正言辭:“還說不徇私!我姐還剩一張牌的時候,你出個最小的3!她剩個對子,你出一對第二小的4!她炸彈亂丟的時候,你握着那麼多炸彈就是不炸回去!不是徇私是什麼!”
“這是本座對夫人正常範圍內的寵溺,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冥王大人一本正經的教育着。
昀之一口血。
我摟着小小無恥的笑出了聲。
正當昀之思索着要不要跟墨寒換個位置讓他做我下家的時候,火車突然停了,急剎車讓不少人都七倒八歪。。
“怎麼了?”昀之穩住身子站起來,掃視了一圈周圍。發現大家都是一臉茫然。
從不關心活人的事的墨寒,這一次出奇的也站起了身。
“有什麼異常嗎?”我問他。
“有鬼氣。”墨寒道。
我細細感受了一下,果然有一道很微弱的鬼氣在火車外傳來。而且,鬼氣有不斷加重的趨勢。
昀之也感應到了,臉色不大好:“這是……鬼兵?”
這鬼氣跟昀之上次想要收服的那隻青面鬼的鬼氣很相似,而且,數量不止一道。
我有些擔憂的看向墨寒:“情況嚴重嗎?我怎麼感覺有好多隻鬼兵的樣子……”
“成百隻。”墨寒神情嚴肅。
昀之一驚:“陽間怎麼會有這麼多鬼兵!”
墨寒皺着眉頭沒有回答,看向了我:“在這裡等我。”又掃了眼一旁的昀之、小小和小白,“保護慕兒。”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從鬼氣上感應的出,他在朝着鬼氣涌來的方向飛速趕去。
“昀之,聯繫列車長,讓他把火車開回去。”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昀之正要走,才邁出一步,腳上忽然被一道?影纏住。
我眼疾手快,幻出長劍將?影斬斷,昀之跳上座椅,我一劍刺入那還沒躲起來的?影中,聽到一聲哀嚎,將那想要吸食昀之精氣的鬼打散了。
我們這麼大的動靜,旁邊竟然沒有人有反應。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忙去查看他們的情況,卻發現大部分人都昏迷了,腳踝上正好纏着剛剛想要纏住昀之的?影。
“鬼纏草!”昀之驚訝道。
這個我在別墅的書裡看到過,是一種生長在陰氣極重的地方的植物。
鬼纏草平時看着就是一團被人丟棄在一邊的頭髮,但是一旦有活人靠近,鬼纏草就會被活人身上的陽氣所吸引,瘋狂的抓住活人,從活人身上吸取精氣。
而被纏上的活人就會跟被注射了安眠藥一樣,變得昏昏沉沉,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我身上陰氣重,估計被鬼纏草當成了自己人,所以沒被攻擊。
昀之從包裡翻出來幾段攝妖香,用陽火點燃了放在座椅底下一薰,那些鬼纏草果然害怕的往陰暗處縮了回去。
攝妖香可以驅散鬼纏草,我從昀之包裡將剩餘的攝妖香全部拿了出來,分成了兩份:“分兩組,小小和小白往回走,給每段車廂裡都點上攝妖香。小小點火,小心些,別燒到其他的。”
我們的車廂在正中,我將一半量的攝妖香交給了小白,它帶着小小撒丫子往回跑去了。
我和昀之則往前走去。
車子突然停下來,我總感覺和前面有關。
昀之在前面點着攝妖香,鬼纏草們紛紛後退。被鬼纏草纏上後的人,至少要昏迷兩三個小時纔會醒來,我和昀之也不怕嚇到他們。
而越往前走,那股原本淡淡的鬼氣,也越重。
眼看就要到第一節車廂了,我給昀之遞了個眼色,昀之會意,和我交換了位置。握着桃木劍跟在我身後。
跨入兩節車廂的交界處,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差點把我直接薰回去。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裡有什麼,忽然感覺到腰上被什麼東西纏住,拉進了車廂裡。
昀之想要抓住了我,被一起拉了進來。
車廂內很?,但是還有光亮,對我不造成什麼影響。腳下傳來一股怪異的軟滑感,我低頭,居然發現我站在一大片鬼纏草上。
與之前的車廂不同,這裡的鬼纏草,鋪滿了整節車廂!
我瞬間有點噁心,昀之跟在我身後,將手中的攝妖香往下薰了薰,腳下的頭髮怪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威脅一般,立刻瘋狂的涌動起來,想要逃離。
我和昀之怕被絆倒,分別找了兩邊的座椅跳了上去。
這時,我才發現,這節車廂的人出奇的少。
“啪啪”兩聲,前面竟然發出了拍手聲。
我和昀之往前望去,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從最前面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一米五左右的個子,人雖然矮,那雙小眼睛卻散發着陰鷙。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道家的人。”望着昀之,他饒有趣味的開口。
昀之冷哼一聲:“知道是道家來人就好!趕緊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撤了!”
男人不屑的輕笑:“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也敢跟我說這些!道家與我養鬼師一脈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你,帶着那爛木劍趕快滾出這裡!老子看在道門面上,興許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做夢!”昀之怒斥。
那男人一招手,一道鬼影閃過昀之身邊,昀之靈巧的躲過,手上的攝妖香卻被拿到鬼影搶走了。
我們坐的是紅皮小火車,車廂窗戶開着,我正要去將攝妖香搶回來,鬼影已經先一步將東西丟出了窗外。
沒了攝妖香的震懾,鬼纏草在陰鷙男人的控制下,瘋狂的朝着昀之攻去。
昀之揮劍砍斷了最前面的鬼纏草,反手掏出好幾張符咒,朝着瘋狂生長的比他人還高的鬼纏草丟去,眨眼便將那些鬼纏草燒成了灰燼。
我要去幫他,那道搶走了攝妖香的鬼影卻纏上了我,與我扭打在一起。
這還是一隻厲鬼,長長的獠牙露在外面,脣邊還有鮮血和詭異的肉沫。車廂裡的味道已經被我用靈力隔絕了,但是我記得才進車廂的時候,除了能聞到惡臭味,還能聞到不輕的血腥味。
難道說……
“你吃了車廂裡的乘客!”我震驚的望着那隻鬼。
那男鬼的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放心,我也很快就會吃了你!”
做夢!
我一劍刺去,那厲鬼道行不淺,竟然被他躲開了,同時反身還給了我一爪子,被我用劍險險的擋開了。
見昀之那裡還撐得住,我放心了不少,專心對付起這隻厲鬼。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矮個子男人用車上乘客的精氣來養鬼纏草,再等乘客快死亡的時候,放出這隻厲鬼,讓厲鬼將乘客連身體帶着魂魄一起吃掉,所以這節車廂上的乘客才這麼少。
真是惡劣到了極點!
我與厲鬼鬥了幾個回合,他沒討到半點好處,反而還被我傷了好幾處。昀之那裡戰果也不錯,附近的鬼纏草都被他燒了個乾乾淨淨。
養鬼師大怒,將自己的陰氣注入剩餘的鬼纏草中。原本被昀之削的只有膝蓋高的鬼纏草,再次瘋狂的生長起來。
鬼纏草一般只吸收活人身上的陽氣,帶着陰氣的活人它一向不理。但是,一旦被人注入陰氣,鬼纏草就會出現變異,頭髮一般的草葉上,會長出滲出劇毒的鋸齒來。
昀之勉勉強強的應付着,卻還是被一撮鬼纏草劃破了手臂。
我聽到他的吃痛聲,就知道情況不妙,見到鬼纏草變異,更是着急。
眼看那厲鬼還纏着我,因爲焦急,我體內涌現出一股靈力爆發,將那厲鬼震退,同時速度也提高了不少,一劍刺入那厲鬼的小腹,厲鬼居然沒躲開。
那裡離厲鬼的內丹不遠,雖然沒有直接傷到內丹,但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身體當即就透明瞭下去。
養鬼師讓厲鬼吃人肉和生魂,是用的一種養鬼師禁術。現在厲鬼受到了這麼大傷害,養鬼師的魂魄也同樣受到了不輕的反噬。
他的動作因此一頓,昀之立刻趁着這個時候脫身回到身邊。
✿T Tκan ✿c○
厲鬼還想過來,我拿出放在墨玉里的髮簪,就地落下一道結界,將我和昀之包裹在了裡面。
厲鬼攻擊撞在結界上,被結界打開,見他和養鬼師都奈何不了這結界,我不再管他們,低頭檢查起了昀之的傷勢。
手臂上被鋸齒傷到那一塊地方已經全?了,昀之強忍着痛問我:“不會要斷臂吧……”
“胡說什麼!”我喝斷了他,分出一道意識在墨玉里仔細的搜索着,試圖找到什麼解毒藥,然而卻什麼都沒有。
昀之也翻了下他的包,只找出來一堆?符和驅鬼法器,沒有解毒藥。
那一塊皮膚已經逐漸變得堅硬起來,就像是一層龜殼一般。
昀之樂觀的戳了戳,還發出輕微的悶響。
書上說,被變異鬼纏草的鋸齒所傷,中了毒,如果不及時解毒,全身的皮膚都被會變成這樣的龜殼狀。
昀之認得出那是鬼纏草,自然也知道中毒的症狀,現在也不過是強作鎮定罷了。
我安慰道:“等墨寒回來,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
昀之點點頭,忽而又是無奈的哂笑一聲:“想想還真是命運弄人。姐,有時候,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挺好的。但有時候……”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是還在擔心墨寒跟在我身邊的目的,和那個附在我身上的女人。
我們躲在結界裡,養鬼師和那隻厲鬼一直在試圖破除結界。
奈何墨寒親手煉製的神器就是質量好,他們使出了各種方法,結界都完好無缺。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放棄,那隻厲鬼趁着這個時候也就地療傷起來。
養鬼師武的不行。來文的了。
他一個勁的在結界外罵我們,想要激怒我們出去。變異鬼纏草的毒會隨着血液和靈力流遍人的全身,要是出去跟他打鬥,昀之身上的毒會蔓延的更快。
養鬼師罵的很難聽,昀之都被激怒了。
眼看他就要提劍出去跟養鬼師決一死戰,我試着將結界調成了隔音模式,結界裡瞬間安靜了,只能看見那個矮小的男人在外面可笑的指手畫腳。
罵了好久,他似乎罵累了,才扶着一張座椅,摸出一瓶礦泉水來喝了一口。
看見他喝水,我靈光一閃,立刻將墨玉中的?珍珠拿了出來。
我記得在長白山的時候。裡面的水之精華剔除了我體內的雜質。既然如此,那些毒素也算的上是雜質,應該也有用!
我從?珍珠裡取出一滴水之精華來:“昀之,試試吸收這滴水。”
昀之知道我跟着墨寒一直都有好東西,也沒多問,照我說的,調出一絲靈力便吸收了我掌心的水滴。
水滴在他的掌中慢慢消散,他灰暗的臉色卻慢慢恢復了紅潤。我盯着他手臂上的?色結痂,察覺到的有濃郁的靈氣圍繞着這一塊地方。
“感覺怎麼樣?”我問昀之。
“還不錯,好像體內有臺吸塵機一樣。”他沒泡過湯谷靈泉,體內的雜質比我要多的多。我只能感受到一股小溪流一般的熱流流遍全身,他則像是吸塵機,而且花費的時間還比我長。
不過不要緊。只要這滴精華水起了作用能給昀之解毒就行。
過了好一會兒,那塊?痂啪嗒一聲脫落了。昀之將靈力在體內運行了一週,對我一笑:“姐,我沒事了!”
他握劍看向外面的養鬼師,磨刀霍霍。
我拉住了他:“再等等。”
昀之不解,我指了指我們後面,他恍然大悟。
“麻麻……麻麻……”小?雞這個時候啪嘰撞上的結界。
我滿懷期待的望向了她:“小小,到你立功的時候了!看見地上這些鬼纏草沒有,全部燒掉!”
“可以把整節車廂燒了嗎?”小?雞一臉的壯志躊躇。
小小的控火力遠不及墨寒,點個蚊香還行,讓她不毀壞其他東西燒光鬼纏草還有些難,不過撤火問題到不大。
我有了另外的主意。
“小白,把這節車廂上還活着的人都帶出車外,然後小小你再燒!”
小白“啊嗚”了一聲,輕快的踩在鬼纏草上,三個頭一起探查,很快就將還活着的乘客挑揀出來,丟在它背上,帶出了車廂。
養鬼師目瞪口呆:“三頭惡犬……”
我懶得理他們:“小小,放火!只燒這節就夠了!”
“好噠!”小?雞蓄足了火力,一直大火球吐出來,落在地上,瞬間就將地上的鬼纏草燒了個乾乾淨淨。
繞開我和昀之所在的結界,太陽神火燒遍了整節車廂,分分鐘就將這一節全是變異鬼纏草的車廂燒成了灰燼。
養鬼師和厲鬼要不是躲得快,估計也只剩下灰燼了。
他們見勢不妙要逃。小白機警的很,一爪子把他們全按趴在了地上。
我解除了結界,昀之感嘆了一番:“還是神獸好用!”
一劍刺破養鬼師的臉,昀之臉上瞬間笑意全無:“說!養了那麼多鬼纏草,吸取那麼多活人精氣,想要養什麼東西!”
鬼纏草可以像鸕鶿一樣,將吸取到的精氣交給主人。
這個養鬼師即使修煉禁術,也遠不需要一火車活人的精氣。
養鬼師支支吾吾的不想說,我看向了那隻厲鬼:“他不想要這個活命的機會,那我給你。要是你能如實說了,我不殺你。”
三頭惡犬的名聲在陰靈們中流傳勝廣,那隻厲鬼又受了重傷,本來也快死心了。現在一聽我的話,眼中立刻燃起了希望:“真的?”
“真的。”我道。
“那你發誓!”厲鬼謹慎的盯着我,小白不滿他的話,呲出尖銳的牙逼到了那厲鬼的脖子邊。
“麻麻纔不會爲你這種鬼發誓!”小小站在小白頭上一派指點江山的架勢。
我要是不發誓,那隻鬼估計也不放心說實話。
“我發誓。”我道,那隻鬼詫異了一下,我舉起手指天發誓:“我絕不會殺你。”
墨寒跟我說過,有修爲的人或鬼都是不能隨便發誓的,因爲誓約會對其有制約力。老天是有眼的。
我發完誓,那隻厲鬼的面容果然輕鬆了不少:“我說。”
“你閉嘴!”養鬼師怒斥,被厲鬼丟了個白眼。
“反正你是死定了,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魂飛魄散!老子人肉和生魂還沒吃夠呢!”他啐了一口那養鬼師,“更何況,老子早就想擺脫你了!”
我對他們的內鬥沒什麼興趣,催促了一聲,那厲鬼便都交代了。
“這活人弄了個什麼召喚陣,自己法力不夠,就想着用鬼纏草吸收了那些活人的精氣,用來支撐召喚陣。”厲鬼道。
我想起了上次工廠裡童馳飛的那個召喚陣:“召喚什麼東西?”
“當然是厲鬼嘍!”男鬼眼中閃過獰笑,“不過,他也是自視甚高!那召喚陣裡召喚出來的厲鬼,怎麼可能任他擺佈!”
男鬼就知道這些,我又看向了養鬼師:“你真的不要這最後的機會坦白嗎?”
也許是我剛剛果斷的發誓讓養鬼師覺得有了一絲希望,滔滔不絕的都說了:“是有一個人給我這召喚陣,讓我今天來這裡進行召喚術!鬼纏草的種子也是他給的,他……”
話音未落,只見他的面容迅速的扭曲了起來。一聲聲慘烈的哀嚎彷彿在被烈火灼燒一般。眼皮一翻,人就昏了過去。
小小一鳥當先飛到了養鬼師面前,擡腳戳了戳那人,嫌棄的撇了撇嘴:“死了……”
小白驚訝的“嗚”了一聲,證明這不是它動的手。
那隻厲鬼見我們看向他,連忙搖頭:“不是我殺的!”
養鬼師死的時候,沒有任何陰氣浮動,彷彿他就是突然猝死的一般。
想到這裡,我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養鬼師的屍體,等着他的魂魄飄出來。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昀之上前檢查了一番,皺着眉頭對我道:“他的魂魄沒有了……”
小小好奇的飛上前,圍着屍體繞了一圈,驚訝了一下:“咦!怎麼有火?”
“什麼意思?”我忙問。
“他的魂魄被燒了!”小小歪着腦袋一臉迷茫的盯着地上的屍體,“誰放的火?”
小小對火焰的氣息非常敏感,連她也沒察覺到是有人放了火,我的心中更加奇怪。
而且,誰能在兩隻神獸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養鬼師的魂魄燒了?而且只燒了魂魄!
“是陽火還是冥火?”我問小小。
小?雞苦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誒……我不認識這火焰……”
“那感覺起來,陽氣重還是陰氣重?”我又問。
小?雞依舊垮着臉:“感覺都有……”
我嘆了口氣,讓小白再三確認養鬼師不是裝死,身體也沒什麼異樣之處後,只能放棄從他那裡找突破口了。
還被小白按在爪子下的厲鬼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扯着嗓子刷起了存在感:“我說兩位,你們可是答應要放了我的!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該履約了。”
小白看向我,那厲鬼也問不出什麼了,我便點點頭,示意小白松開了他。
小白的爪子才擡起,厲鬼便飛快的從地上爬起,退的老遠。只是眼神卻還是不斷的打量着小白,估計是有點好奇惡名昭彰的三頭惡犬,怎麼會這麼聽我的話。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厲鬼打量着我,又看向了小白,眼中有着覬覦與忌憚。
我沒回答,昀之冷冷道:“替天行道的人。”
厲鬼嗤笑了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你知道天是什麼嗎?”
望着兇相畢露的三頭惡犬,厲鬼的眼中彷彿有着另一片天地:“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你替天行什麼道?道又是什麼?我告訴你,惟有自身強大才是天!強者的道,纔是道!”
這突如其來的中二畫風是怎麼回事?
誰知,昀之很淡然:“我知道啊。”
厲鬼一愣,見昀之神情認真,不像是敷衍,原本準備好的另一番說教只能硬生生的嚥下。
再次貪戀的打量了眼小白,厲鬼轉身便要離去,還沒走兩步,忽然悶哼一聲,一柄夾雜着強大靈力的桃木劍貫穿了他的心臟。
我愕然的看着握着劍柄的昀之,那厲鬼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們答應……”
“我姐答應不殺你,我沒有。”昀之望着那厲鬼,眼神無比堅定:“我的道。就是希望這人間太平。”
“陰陽有序,互不干涉。你吃人我可以忍,但是,你連魂魄一起吃掉,斷送了那些人的投胎機會,我就絕不能放過你!”
又是一道靈力被注入劍中,厲鬼在震驚中,煙消雲散。
我擔憂的走到昀之身邊:“昀之……”
“姐,我沒事。”昀之收回桃木劍,我這才發現這把桃木劍的劍身上,刻着繁複的花紋,似乎都是一道道法陣。
法陣有大有小,環環緊扣,應該是一件上乘的道家法寶。
我還在思索該怎麼跟他談這個,昀之先一步開口了:“姐,我鑽了天道的空子。殺那厲鬼,不會傷到你。”
他說的很真誠,我知道他是怕我誤會:“我知道你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知道,你可能不贊同我的做法,但是,如果放了那隻厲鬼,還會有其他的人遇害,而且連魂魄都會被一起吃掉!這種厲鬼,決不能放過!”
他說的,倒有三分道理。而且他的身上沒有戾氣。見我還在原地斟酌,昀之轉身一一去檢查那些昏迷乘客的狀況,倒也不像是變了個人。
“他們都不要緊吧?”我問。
“都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被吸走了打量的精氣,要在醫院裡住幾天了。對了,司機呢?”昀之問。
“不知道。”我看向了火車頭,那裡沒有半絲氣息傳出來,說不出的怪異。
無論是人還是鬼,都會有氣息傳出。這火車頭要不是我現在能看見,光憑氣息判斷的話,都不會知道還有這節車廂。
“應該是用什麼陣法封鎖了氣息。”昀之對我道。
鑑於剛剛在第一節車廂的遇險,我沒有自己上前,招呼了小白過來:“小白。變小點,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