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潤雖然實力勝過我,可是卻顧及着不想我受傷,使不出全力,我邊打邊走,愣是躲進了屋內。
“紫瞳你快出來!今天太陽正好,不然的話,陰氣對你的傷害太大了!”藍景潤滿是焦急,幾次上前想要把我拉出去,都被我的長劍揮開了。
寧寧也在一邊鼓勵我:“是啊,紫瞳,你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以後不要再去冥界了!來回一趟太遭罪了!”
我堅決搖頭:“不曬!再曬就要成條鹹魚了!”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屋內三人一愣。我的病房在五樓,外面怎麼可能有人!
藍景潤給我和寧寧使了個眼色,自己小心翼翼的貓到窗邊,大喝一聲:“什麼人!”
冷墨淵的身子從窗外探出,瞥了眼藍景潤,走進屋來,饒有興趣的衝我笑着:“鹹魚?”
“滾!和你沒關係!”我沒好氣道。
“本座可是關心你。”他一臉的嘲諷。
長劍在手,我想都沒想就朝他捅了過去,毫無意外的,長劍被他彈開了。
“不識好鬼心。”冷墨淵輕罵了一聲。
“你要是好的,冥界都是能曬太陽的!”我毫不客氣的反擊。
冷墨淵說不過我,轉過頭去看向了藍景潤:“小道士,在給她清陰氣?”
藍景潤自然看得出他身份不同凡響,便點了點頭。
冷墨淵瞥了眼被我劈開絲緞:“沒用。”說着他反身抓住我。如同拎小雞一樣拎起我,將我丟在了對面的太陽下,同時給我下了一道定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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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剛剛被絲緞綁着曬太陽更難受!
渾身都彷彿被丟在沸水裡煮着一般,我還不能掙扎。
寧寧和藍景潤都面露不忍,只有冷墨淵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燦爛。
我感覺渾身的水分都要被蒸乾了,一直到下午,我整個人快虛脫了。
出去浪了一圈,帶着一身脂粉味回來的冷墨淵,滿意的打量了我狼狽的模樣,才解開了我。
“冷墨淵……你大爺!”我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既然你都是我哥的人了,我大爺也是你大爺。不過,本座沒大爺。”冷墨淵油鹽不進。
瞥了眼瀕臨脫水的我,他笑的愈發燦爛:“看着你不舒服,本座就舒服了。”他衝我揮揮手,翻身跳出了窗子,消失在了暮色中。
這貨明顯是欺負不過他哥,只能挑我這個軟柿子捏!!
醫生給我來打了葡萄糖,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曬着暖洋洋的太陽,沒有想躲開的感覺,我纔算是恢復了正常。
藍景潤給我準備的是vip單人病房,這幾天我去冥界,病房也沒退,辦退院手續的時候,是藍景潤交的錢。
我看着發票上的金額數字,嘴角微微抽了抽:“學長,你把你的銀行卡卡號給我下,我回去了把錢還你。”
“不必了。”藍景潤衝我溫和的笑着。
“沒事,你給我吧。這麼大的數額,不能讓你出的。”我堅持。
無奈之下,藍景潤只給給了我卡號。
我自己的錢還不夠付這筆醫藥費,只能用冷墨寒給的卡付了。
看着那張卡的餘額幾乎沒怎麼動,我覺得……傍上大款的感覺……真棒!
保研考試雖然結束了,但是我選的高數課還沒結束,前面幾堂課沒去都被發現了,今天必須去。
高數老師肩膀上的嬰靈還沒離去,這次卻改成抱住了他的腳。我記了幾個公式,忽然感覺背後傳來絲絲涼意。
這是一股很強的怨氣,我繃緊了神經微微側頭,眼角看見一個頭破血流的女人躲在教室的陰影里正怨毒的看着講臺前的老師。
而那嬰靈,忽然放開了老師的腿,手腳並用朝着那女鬼爬去:“媽媽……媽媽……”
他嘴裡輕聲嘟囔着,女鬼聞言看見他,眼中的怨毒化爲了慈愛,俯身抱起了他。
“慕紫瞳!”
我猛然聽見有人在叫我,原來是看那對鬼母子看的太出神,被老師發現了。
大學課堂,上課聽不聽老師基本上都不管,更不要說這樣因爲走神就被老師點起來了。
然而我們這位姓錢的高數老師,是一位喜歡公報私仇的老師。因爲我保研考試沒有去他那裡交錢補課,他就在課上給我穿小鞋。
我被點名被迫站了起來。他指着一道題目問我,我搖了搖頭:“老師,我不會。”這道題明顯超綱了好不好!
錢老師說了我兩句不好學,讓我坐下來了。
我撇撇嘴,才坐下,猛然察覺到那股陰氣壯大,衝到了我身邊,那女鬼竟然想附我身!
我立刻將玉簡擋在身前,那女鬼被迫退去,同時看向我的眼神中,也多了三分忌憚。
錢老師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我隱隱看見他的脖子裡掛着一塊金色的佛牌,怪不得嬰靈不敢再騎在他脖子上了。
再看那嬰靈,小小的手都被佛牌傷成了?色,恐怕是怨氣太大,即使有佛牌震懾,他也不甘心放手,一直抱着錢老師的腿。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隻女鬼和嬰靈,都應該和錢老師關係匪淺,說不定,兩個人的死,都和錢宇有關。
我隱隱有些同情這對鬼母子。
想到這裡,我給寧寧發了條短信,問了下錢宇的八卦,和她約在看了學校附近的一家蛋糕房見面。
寧寧噼裡啪啦把她知道的全說了:“紫瞳,去年的今天,就在你今天上課的那幢樓上,有個人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那人正好是錢老師的妻子。”
她說着拿過來給我看了張照片,赫然就是今天教室裡的那個女鬼。
“是謀殺還是自殺?”我問。
“警察說是不慎墜樓,不過,我聽小道消息說,是因爲錢老師出軌了校長的女兒,要和他老婆離婚。對了,他們那個時候好像還有個孩子了。但是孩子沒保住,好像是在校長室鬧起來的時候,孩子掉了。”寧寧說着有些惋惜那孩子。
教室裡那隻女鬼,對我並沒有惡意。她今天想附我身,是看我不滿錢老師給我穿小鞋,以爲我有怨氣,想借着我的手報仇吧。
一個拋棄原配、另覓新歡,貪戀權勢的男人,好像不應該有一個好結局吧?
我驀然想起了韓冬那段不快的往事,拎起包重新回到那間教室。
教室裡沒有人,只有那隻女鬼還在曬不到太陽的角落裡。嬰靈沒有跟着錢老師離開,而是一直都在她懷裡。
此刻,女鬼的眼中盡是母愛。
也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她好奇的看向了我:“你……能看到我?”
我點點頭。
她略一吃驚,我問道:“你是錢老師的原配妻子麼?”
提起錢老師,她的眼中盡是憤恨:“錢宇?畜生!他算什麼老師!一個貪圖富貴的小人而已!”
“他做了什麼?”我又問。
她打量了我兩眼,放下了懷中的嬰靈,快速進入了我的身體。
我身體一僵,正想要把她從體內逼出來,眼中突然出現了很多陌生的畫面。
“小蓮啊,你就離婚吧,離婚了,我會給你錢的,別鬧了!”是錢老師的聲音,這裡赫然就是校長室。
“我要什麼錢!我要的是你!孩子都七個月了,你跟我說離婚?我考慮過孩子和我的感受嗎!”我感覺到我在怒吼。
不對,是小蓮在怒吼,這是小蓮的記憶。
錢宇很是不耐煩的看着小蓮:“孩子打掉就好了!反正還沒生出來!五萬塊你還嫌不夠嗎!”
“我不要錢,我就要你!”小蓮怒吼。
要是我,我肯定選錢。有補償總比人財兩空的好。
更何況,這麼渣的男人,要了幹什麼!拿錢走人報復完事!
這個時候,校長室裡另一個風姿綽綽的女人嘲諷的開口了:“人老珠?就不要在這裡囔囔了!孩子了不起啊?有個肚子誰不會生!切!?臉婆!”
這是我們校長的女兒,我大一進學生會的時候,她大三,是學生會會長。
她什麼事都不管,但是每項評優都有她。
至於原因,我們心裡都明白,卻無能爲力。
沒想到她居然和老師攪和在一起了。
小蓮的面相清秀,只不過比那女人大了四五歲,根本談不上?臉婆。那女人那麼說,無非是爲了刺激小蓮罷了。
小蓮聽完,一時惱怒,罵了那女人兩句。誰想到錢宇聽見大怒,反手對着小蓮就是一個巴掌。
小蓮重心不穩撞上桌子,又摔倒在地,身下的血不斷流出,她哀求的錢宇送她去醫院,救救孩子,錢宇卻無動於衷,一個勁的關心那女人有沒有事。
孩子就是這麼沒有了。
畫面一轉,是小腹已經平坦下去的小蓮。她被錢宇約去了教學樓天台,她以死相逼,希望錢宇可以看在孩子沒有的份上,回心轉意,沒想到錢宇趁着她不注意,把她推下了天台。
這種渣男,居然還敢每天披着老師的皮來上課!
回憶結束,小蓮退出我的身體,向我哀求道:“求求大師幫我報仇!不然的話,我和孩子死不瞑目!”
她跪着,流出顆顆血淚,連她身邊的嬰靈都彷彿聽得懂一般,在一邊可憐巴巴的喊我姐姐。
今天是她的祭日,所以她才能在白天顯出身形和孩子相聚。順便想出來報仇,卻沒想到錢宇脖子上多了個佛牌,她連靠近都難。
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她又要等一年才能和孩子相聚。
這樣的話。她的怨氣也會增大一倍,更難超度。
“報完仇,我送你們去超度。但是,你們不準害無辜的人!”我沉着臉道。
小蓮自然是點頭,連那孩子都笑了。
他們法力不夠,不能曬太陽,我便將他們都收進了玉簡裡。
去取款機取了一千多塊錢,我帶着錢去了錢宇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見我來,臉色一拉。
“錢老師,我是來交補課費的。”反正只要有錢收,錢宇纔不管是什麼理由。
他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笑來:“慕紫瞳,是吧?老師可一直都記得你。是個好學的同學!”
我還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同學。
現在是中午,他的辦公室雖然背陰,又開着空調,但是還是拉上了窗簾,免得太陽曬進來。
我將錢拿了出來,錢宇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條縫,趕緊接過數了起來,我趁着這個機會道:“老師,你脖子裡的佛牌好漂亮,可以給我看一下嗎?我也想請一個給我爸爸。”
錢宇遲疑了下,看見手中還沒數完的錢,伸手摘給我了:“給你看看,你要給你爸弄一個佛牌。找老師,老師幫你搞定!”
他貪財,請他幫忙,肯定給我謊報價格,自己吃掉了多出來的錢,順帶還可以從寺廟那邊拿回扣。
我纔不會便宜他。
佛牌一到手,我就放出了小蓮和嬰靈。
錢宇運勢走低,兩個人又都是他親手害死的,兩隻鬼一出來他就看到了,立刻恐懼的指着我身後。
“快……佛牌……佛牌給我!”
他伸手就要從我手上將佛牌搶回去,被我閃身躲過,那隻女鬼瞬間撲過去替我擋住了他。
“錢宇!你怕什麼?怕我和孩子嗎!”小蓮惡狠狠的抓着他,她肩膀上的嬰靈也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錢老師,你知道爲什麼你的脖子不舒服嗎?因爲那孩子一直都騎在你的脖子上。”
我的話恍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他的頭上,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我:“你……慕紫瞳你……”
我一把將還被他死死拽着的現金拿了回來,裝進了錢包:“老師,以我的成績,不補課也可以拿到保研名額。我們家條件一般,這筆錢對我來說數目不小,能省我還是要省的。”
我轉身出了辦公室。
裡面傳來錢宇的尖叫聲和求饒聲,我坐在辦公樓等候區的長椅上,拿出了耳機。
我覺得我變了,竟然主動幫着鬼報仇。
難道是因爲睡了冥王的緣故?
這個時候還是午休時間,這一層並沒有幾個老師在,錢宇的呼救聲沒有任何人聽到。
等了約莫半小時左右,小蓮和那孩子從辦公室裡飄了出來。
“謝謝……”她感激的望着我,激動的難以言喻。
“我送你們去超度,來生擦亮眼,活的舒服些。”那孩子沒了怨氣,也可愛了很多,衝我咿咿呀呀的笑着,我也對他笑了笑:“你也要找個好人家哦!”
小蓮捨不得的看着孩子:“要是來生也能當母子就好了……”
“隨緣吧。”我道。
她點點頭,謹慎的環顧了四周後,悄悄靠近我,輕聲道:“有一個很強大的鬼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他剛剛走了,我纔敢跟你說。你要小心。”
我一愣:“是什麼鬼?”
小蓮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法力很強,不怕太陽。”
不怕太陽的鬼,我目前只知道墨寒和冷墨淵,但是墨寒還在冥界閉關修煉,冷墨淵又不是那種會大白天躲在暗中跟蹤人的鬼,應該也不是他。
那會是誰暗中跟着我?
“他長什麼樣子?”我問小蓮。
小蓮歉疚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能感應到他跟在你附近,卻看不見他。”
這個時候,她懷裡的孩子卻突然掙脫開了她的懷抱,手腳並用的爬到一邊的滅火器旁,撲到了一個放在地上的滅火器,抱着滅火器在地上來回滾着。
小蓮忙上前抱起了他:“乖,回媽媽這裡來,別鬧,會給姐姐添?煩的。”
嬰靈掙扎着被小蓮抱起。卻還是一個勁的示意我看那滅火器,我總覺得他在暗示我什麼,可是卻猜不出。
正在思考着,小蓮的臉色一變,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神色緊張,我明白,是那隻跟在我身後的鬼回來了。
我閉上眼細細感應了一番,感受不到什麼陌生的陰氣,只能作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一會兒去清虛觀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躲鬼的符咒。
我將小蓮母子收進了玉簡,下午沒課,坐車去了清虛觀。
清虛觀就坐落在澤雲城市中央。周遭的建築幾建幾拆,只有清虛觀始終屹立不倒。
也許是最近老撞鬼,身上也沾了不少陰氣,走進清虛觀,裡面夾雜着香火氣息的風迎面吹來,我感覺渾身都輕鬆了許多。
來之前跟藍景潤打過電話,才走了沒兩步他就出來了:“就想着你該到了。”他對我一笑。
我點點頭:“是啊,不是高峰期,沒堵車。對了,我是現在把兩隻鬼給你嗎?”
藍景潤忙阻止了我:“不是,等會兒再放。觀裡有道法精華,現在把他們放出來,他們受不了道法精華的。”
我點了點頭。藍景潤引着我去了偏殿的一個小院,小院的四角都種了幾棵參天的槐樹,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還帶着一起輕微的陰氣。
藍景潤解釋了這裡沒有道法精華,這纔拿出?符讓我將兩隻鬼放了出來。
小蓮和嬰靈再次跟我道了謝,他們已經沒有了怨氣,想必超度起來不會很難。
藍景潤又帶着我去了大殿,這樣壓着鬼物的?符,要在大殿上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大殿里正好出去一批香客,除了幾個打掃的小道長,就只有剛剛接客的玉虛子。
藍景潤將?符交給玉虛子,說明了我的來意。
玉虛子精明的小眼睛掃過手中的?符,故作高深道:“請問紫瞳姑娘,打算爲這兩隻鬼捐多少香火錢呢?”
我一愣。
藍景潤忙道:“師父,紫瞳就不必了吧……”
玉虛子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這是規矩。”
貪財的老道士!
不就錢麼!給就是了!我現在不差錢!
“道長,我第一次來,不知道該捐多少,你說個數唄。”我笑道。
玉虛子還真不客氣的報了個不小的數字,藍景潤又想阻止,我先一步答應了:“好啊,但我今天出來的匆忙,沒帶那麼多現金,可以刷卡嗎?”
玉虛子從手邊的臺子下拿出來了一臺pos刷卡機,笑眯眯的望着我。
我瞥見一邊似乎還有支付寶用來付錢的二維碼。
好齊全的設備!
藍景潤滿臉羞愧。
我掏出了卡付了錢,玉虛子笑的眉毛都在抖。
壓着小蓮母子的?符被供上大殿的香案上。我給他們上了柱香,算是餞別了。
只不過,離開大殿前,看着一邊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紅色捐錢箱,還是走到了玉虛子面前。
“道長,剛剛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我道。
“紫瞳姑娘請說。”玉虛子道。
“剛剛我刷的那張卡,是冷墨寒的。”我看到玉虛子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冥王的錢,要拿,也要好好想想。
我心情不錯的走了出去。
藍景潤追出來給我解釋了一番:“紫瞳,不好意思啊。我們這一行,也有這一行的規矩。幫人擋災消煞的,多多少少都要收一些錢的。不然的話,會給自己招來災禍。一般來說。都是看對方家境的。好的就稍微多一些,貧困些的就少一些。只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他師父會跟我要這麼多。
“沒事啦,反正是冷墨寒的錢,他有錢。”我還記得冷墨寒的寢宮裡,擺放着一池的?蓮用來修煉。
提起冷墨寒,藍景潤更加擔憂,我寬慰道:“你別擔心,這錢本來就是他給我花的,不會管我怎麼花的,也不會打進來的!”
藍景潤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兩個人才走到道館的石門前,我就看到外面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冷墨淵。
藍景潤臉色大變:“他怎麼來了?”冷墨淵出現在醫院的那天,我跟他們解釋過他的身份。
我搖搖頭,冷墨淵顯然也沒想到會見到我,一步步頂着清虛觀的道法精華走到了我面前。
“你又和道士勾結在一起了?”一來,一頂大帽子就扣給我了。
“我來觀光不行麼?”我反問。
他瞥了我一眼,看向清虛觀深處的一個方向,若有所思:“你在正好,陪本座去個地方。”
“去哪裡?”
“清虛觀禁地!”他說着一把撩起我,帶着我破空向清虛觀某處飛去。
道法精華撞上他身上的鬼氣,爆出死死炸裂聲,卻奈何不了他。
藍景潤焦急的在下面跟着,道觀裡其他的道長見狀,也紛紛舉着桃木劍追着過去。
冷墨淵帶着我停在了那座四角載着大槐樹的小院前,抽出長劍,對着院子中央的石桌劈去,捲起滿地?土。
那裡竟然出現了一口井,衆目睽睽下,冷墨淵擁着我跳入了井中。
井內瘋狂的風呼嘯而上,精純的鬼氣夾雜着道法精華掠過身上,兩者相鬥着,幾乎要把我的身子撕裂。
冷墨淵居高臨下的望着我受不了了的模樣,擡手佈下一道結界,冷冷吐出兩個字:“沒用。”
呵呵,有用我還會被你拉下來!
頭頂圓圓的一小方天空很快便消失了,藍景潤焦急的呼喊聲也無影無蹤。我被冷墨淵抱着,依舊跟他一起往下墜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落地。
“這口井該不會直接通向冥界吧?”我問。
冷墨淵輕蔑的一笑:“我冥界的入口,是那麼好找的麼!”
“那通向哪裡?”這口井深的不正常,而且,越往下面,一股不舒服的涼意越是強烈。
“一個討厭的地方而已。”冷墨淵很是嫌棄。
我就討厭這個傢伙這副故作高深的樣子!
“要去你就去唄,堂堂冥王,還要我陪着幹什麼?難不成你在害怕?”我沒好氣的問。
冷墨淵的表情一瞬間如同吃了只蒼蠅:“本座會害怕?笑話!本座堂堂冥王,怕什麼!”
要的就是他這話,我忙趁熱打鐵:“那你送我上去,自己下去啊!”
冷墨淵知道中計,眉頭蹙了下:“不!”頓了頓,他故意道:“本座缺個趟雷的。”
墨寒你上次怎麼沒打死這個傢伙!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我和他才落到了地上。
周圍盡是一片黑暗,冷墨淵擡手打了個響指,我們倆周圍燃起一片鬼火。將這裡照亮了不少。
他是鬼,並不需要光亮,想來是給我點的鬼火。
井下的世界,與我猜測的相差很大。
我原本想着,這裡最多是一個山洞的模樣,卻沒想到,井下,居然是一片碧綠色的湖,我和冷墨淵站在湖心不到兩米的一塊小圓石上。
湖面上,還有不少這樣的小圓石。
湖的對面,放着三具棺材。其中最大的那具似乎是?金的,在幽藍色的鬼火照耀下,正發出耀眼的光芒。
棺身上纏繞着層層手指粗細的紅線織成的紅網,彷彿鎮壓着什麼。
兩邊兩具棺材小一些,是普通的?色木質棺材,不過上面畫了許多血紅色的符咒,顯得無比詭異。
三具棺材擺成了一個“品”字的模樣,棺材前面,擺放着不少古時候用來放珠寶的大箱子。
這些東西的最外圍還放着不少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脣紅齒白,看的我背後發涼。
冷墨淵望着那棺材,嘴角一笑。
他揮手,一道凌厲的陰氣破浪而去,纔到那些紙人面前,就彷彿撞上了一道結界。被彈開了。
冷墨淵見狀,笑的更加滿意。
“在這等我。”他說。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如箭一般朝着那裡衝去。
金色的結界泛起一道光亮,擋住了冷墨淵。
他在空中翻了個身,抽出長劍,運力一劍劈下,結界泛起波瀾,冷墨淵再次提劍,凌厲的劍勢一道道劈上去,結界發出一聲聲響後,終於碎掉了。
冷墨淵的身影慢慢從空中飄落在對面的地上,離他最近的一對美貌的紙人姐妹花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帶着殺氣就朝他出去。
明明是紙做的手。手指卻比任何一隻厲鬼的指甲都要鋒利,眼看就要刺入冷墨淵的胸膛,冷墨淵往後退了兩步,擡手幾個劍花就將兩個紙人打的粉碎。
“給你們一個機會,滾開,本座就放你們一條活路!”
冷墨淵才說完,一個臉上還塗着兩團高原紅的小男孩就撲向了他。看似毫無心機,卻在即將碰觸到冷墨淵的時候,露出了口中森森尖牙。
冷墨淵正盯着裡面的?金棺材,沒注意到這一幕,我忙提醒他:“小心紙人!”
冷墨淵回神,手腕一轉,長劍便刺入了紙人體內。
紙人發出一聲哀嚎,冷墨淵眉頭微蹙,一道藍光順着他的手沿着長劍流入紙人體內,紙人瞬間就燃起了鬼火。
“不自量力!”瞥了眼一旁其他蠢蠢欲動的紙人,冷墨淵一個響指,一連片的鬼火在那些紙人身上炸開。
一瞬間,我彷彿聽到無數鬼魂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哀嚎不斷,尖叫聲幾乎要將我的耳膜刺破。
整個空間都因此而顫抖着,我腳下的小圓石也跟着一起顫抖,好半天才平穩了下去。
碧綠色的湖水已經渾濁了很多,冷墨淵站在那邊看我沒事後,再次踏步上前去。
兩邊?色的棺材這個時候發出拍棺材蓋的聲音,我頭皮一?,該不會要詐屍了吧!
像是爲了印證我的猜測一般。在冷墨淵再一次踏出一步後,?色的棺材蓋彈開,兩具穿着不知道哪個年代的殭屍從棺材裡豎起來,擡着兩隻硬梆梆的胳膊就朝冷墨淵衝去。
這一男一女兩隻殭屍的速度算快的,但是,冷墨淵的速度更快,輕而易舉的就躲開了攻勢。
瞥了眼兩具長滿了?毛的殭屍,冷墨淵冷笑一聲:“不屑於我冥界的鬼術,到頭來,不還是把我冥界的御陰術用的爐火純青!不要臉的臭道士!”
兩具殭屍左右夾擊冷墨淵,冷墨淵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身形一動,直接掠過了他們,一劍劈上了那具?金棺材。
厚重的?金被劈成兩半,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塵埃,發出了巨大的悶響。
我感覺腳下的小圓石似乎又動了動,低頭看去,卻看不出什麼來。
用來束縛?金棺的紅網倒在一邊,透過層層塵埃,我看見?金棺裡躺着一個穿着道服的人,手中捧着一塊拳頭大小的藍色寶石。
那寶石散發出來絲絲涼意,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似乎是……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