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neil先生可是幾乎讓每一個學習藝術的人都欽慕的對象呢。”安緹娜又說道,說罷輕輕的抿着脣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隋潁疏聽到neil的好話,臉上立刻忍不住心情好的用力點頭表示贊同,“嗯!”
安緹娜怔了下,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給出這反應,“那你倒是跟我們說說,爲什麼neil先生會這樣特殊的對待你?你們的關係……”
“你覺得我們會有什麼關係?”隋潁疏指着自己好奇的問安緹娜,她也很好奇她們到底會怎麼想她跟neil的關係,一個個都那麼好奇那麼緊張的,她跟neil有什麼關係關她們什麼事啊?
“還能有什麼關係?一個黃種人。”一個棕色長卷發的女孩一邊塗着指甲油一邊嘲諷道,目光落在安緹娜身上,扯了扯嘴角,嘲諷更甚,“某些人啊,做夢也不要做得太過,也不怕被人笑話。”
安緹娜看都不看她一眼,溫柔的表面下深不可測的眼繼續盯着隋潁疏看。
隋潁疏被看得有些發毛,想了想說道:“我和neil先生的關係……嗯……應該可以算是交易的一種吧?”
“交易?什麼交易?”安緹娜立刻問道,現場所有人也好奇的盯着她看。
隋潁疏撓撓腦袋,“啊……就是你們應該都知道我之前專門從中國跑來英國找neil先生想要當他學生的事吧?”
“嗤!”
“不自量力!”
立刻有此起彼伏的嘲笑聲不屑聲響起。
隋潁疏聳聳肩,好像默認了她們心裡認爲的不可能,“所以咯,我現在算是被evans家族看中潛力在培養,日後爲evans家族工作,人才投資你們知道吧?像我這種人才,多的是人願意投資呢。”不算在說謊,只有把真相用另一種斷章取義的說法來誤導這些人,所以隋潁疏說的毫不心虛。
大部分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種解釋最是合理了,人才投資嘛,多的是有錢人會去做,像他們自己家族裡現在不也花着錢財和些許精力在培養着一些潛力人才嗎?這可比neil被她感動雖然不收她當學生但幫助她入學什麼的合理多了。
安緹娜眼裡閃過一抹失望,慢慢的後退了兩步,坐在一張椅子上。
“沒事了?那我先走了。”隋潁疏點點頭,就要轉身離開。
“不急。”那個棕色長卷發的女孩又緩緩的道,略顯銳利霸道的眉眼看着隋潁疏帶着幾分笑,“既然是evans家族認爲有潛力並且加以投資的人才,那怎麼可以呆在1號學區那種地方呢,不如搬到2號學區怎麼樣?以後就跟着我們一起上課好了。”
隋潁疏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安緹娜又看着隋潁疏微笑出聲,“當然應該呆在2號學區才合適,不過既然跟我一樣來自中國,還是由我來安排吧怎麼樣?有什麼事我們也比較好交流,你覺得呢,潁疏?”
“既然都來了英國,當然主要還是學習英國這邊的東西比較合適,somnus。跟我們一起,以後我們帶你一起玩,正好我正在學中文,我們可以一起互相交流一起進步。對了,我叫kathleenwatson(凱瑟琳沃特森),我家是英國最大的珠寶商。”
“我舅舅家也剛好是英國的石油大亨。”安緹娜笑眯眯的看着隋潁疏。
“……”隋潁疏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兩人在爭搶她?
“嘿,姑娘們。”一直處於圍觀狀態的幾位男士中,那位朝隋潁疏笑過的年輕男人笑眯眯的站起身,一直走到隋潁疏身邊,胳膊一伸,勾住隋潁疏的脖子,隋潁疏躲閃不及,被強迫性的夾着脖子,“我覺得這麼可愛的小傢伙既然要到2號學區來的話,還是跟我一個班比較好,你們覺得呢?”
他一出聲,沒有人再說話,卻又讓安緹娜和凱瑟琳兩邊的人有幾個對她露出了些許敵意。
“看來沒有意見了,我們走吧,小可愛,我帶你去辦手續。”隋潁疏被夾着脖子強迫性的跟着往2號學區深處走去了。
這男人看着身材纖細高瘦,胳膊他稍微用力鼓起來的肌肉卻硬邦邦的,鐵鉗一樣,隋潁疏被夾着一路難受,卻又掙不開,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好不容易雙手使勁的把他的小手臂往外掰出了一點點,下巴一鬆,她嘴巴一張,狠狠的咬下去,由於這一下咬的太狠了,她兩邊尖尖的小虎牙一下子就鑽進了他肉裡,血腥味瀰漫。
那人果然痛的條件反射的將她甩了開,隋潁疏踉蹌了兩步,還沒站穩喘夠幾口氣,頭皮忽的一疼,一隻手將她的頭髮扯了起來,叫她不由自主的擡起頭,驀地就對上那雙陰鷙狠戾的恍如佈滿陰雲的天空的眼眸,隋潁疏身體猛然僵住。
“你竟敢讓我流血……”他瞪大了眼眸陰鷙狠戾到有些詭異的盯着她看。
隋潁疏從小到大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被嚇得臉色脣瓣慘白,以至於她脣瓣內側那因爲染了他的血的殷虹格外的顯眼,“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放過!”她哆哆嗦嗦的說完,伸出手捏住自己的耳垂,害怕驚恐的看着他。據、據安傑學長說,她做錯事只要擺出這種姿勢被放過的可能性很大來着……
那人怔了怔,不可思議的盯着隋潁疏,然後臉上陰鷙的神情一掃而空,空出來的手捂着臉悶悶的笑了起來。
他的笑沒有讓隋潁疏放鬆,反而覺得更可怕了,她覺得這人像一個變態……
果然,那變態下一秒把他手臂的手臂伸了過來,那個滲着血帶着隋潁疏口水的牙印極爲清晰的在他白皙的手臂上,他說:“舔乾淨,我就放過你。”
“變態!”隋潁疏手不知何時從地上摸到了一塊磚,罵着便猛地朝自己的腦袋砸去,那人眼疾手快立刻縮回抓着她頭髮的手,隋潁疏本就是故意要嚇他的,奈何速度太快太逼真有點停不下來,“砰”的一下,真砸在腦袋上了。
他不忍目睹的撇開腦袋。
隋潁疏眼睛鬥雞了一下,猛地一甩頭,立刻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遠。下次再見到這個變態一定要有多遠跑多遠,嚇死個人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隋潁疏連滾帶爬的跑遠,笑得直不起腰來。
隋潁疏被嚇到了,躲在2號學區的圖書館不敢出來,圖書館裡有個穿着制服的黑人管理員,看起來很有警察的味道,可大概是因爲圖書館裡進來的人太少了,所以他太寂寞了,於是變成了話癆,開了口就停不下來。
多虧了他,隋潁疏知道安緹娜和凱瑟琳那兩撥人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1號學區裡的那些人入學是不用交學費的,皇家科倫多藝術學院向全球招收最好最具天賦的天之驕子,可不是所有的天之驕子都有金錢能夠承擔科倫多的學費,所以他們乾脆免了學費,可沒有學生的學費,他們的收入從哪裡來?就是從2號學區裡的某些學生來的,科倫多藝術學院每年200人的入學率只是算1號學區裡的,實際上2號學區裡的學生數量是排除在外不計入的。
2號學區裡的學生,部分是某些創辦了科倫多學院的大師或者其他藝術家的學生,部分是家財萬貫的豪門貴族子女,他們要入學需要支付昂貴的學費。大部分藝術大師的學生都沒有像那些靠錢進來的學生富有,可他們因爲自己的天賦心性高傲,卻又不得不對那些在他們看來充滿銅臭味的人客氣,而豪門子女們也不得不不對那些平民卻有大佛撐腰的大師內門學生們保持客氣,於是就形成一種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又必須互相忍讓的微妙的平衡。
安緹娜也算是豪門子女,可是同時她又是科倫多學院創辦人之一的藝術大師的學生,她對neil的喜歡從不掩藏,可偏偏她不是英國人,evans家族不娶外國血統的人的規矩所有人都知道,而那些有點天賦卻考不上科倫多的豪門女兒們本來花那麼多錢進入科倫多的很大部分原因,就是爲了日後能成爲被evans家族選中的幸運兒而加重的籌碼,所以安緹娜和她們算是對立的,於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安緹娜很愉快的成爲了那羣有天賦卻沒有錢的學生們的領頭羊,凱瑟琳也因爲身份地位最重而成爲她們那一派的領頭羊。
當然都是虛的,在面對外敵的時候,她們需要一個領導,可實際上,每個人都在暗中努力去攀比,多的是人想成爲那個幸運兒,埃文斯家並不介意新娘是平民。
隋潁疏聽得有些暈乎乎的,不過也大概瞭解了狀況,不過evans家族的規矩她倒是第一次知道,難怪他們家能那麼神奇的代代都是藝術界的天才,代代都驚才絕豔,這基因庫。
隋潁疏在圖書館一邊看書一邊跟管理員大叔嗑叨,連午餐都是管理員大叔去食堂幫她打包來的,兩人一直東嗑叨西嗑叨,一直嗑叨到放學她纔出去,爲防再次遇到那個變態男,她特別警惕特別小心,結果還是一出圖書館就被逮到了,好在逮到她的不是那個變態男,而是安緹娜。
“潁疏,上來吧,聽說你不住宿,我送你出校門。”安緹娜坐在一輛高爾夫球車上對隋潁疏笑道。
隋潁疏思考了兩秒,爬上去坐好。
安緹娜駕駛着高爾夫球車往校門駛去,她道:“你現在應該是住在neil先生的莊園裡吧?”
隋潁疏警惕的盯着她。
安緹娜失笑,“你放心吧,我向來是一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問題的癥結又在哪裡的人,就算你天天跟neil先生住在一起,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因爲她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啊,如果埃文斯家族能夠接受外國血統了,那麼她這樣天賦驚人又有家世背景的公主理所當然的是最合適的那一位,再者如果neil會喜歡上她,那麼就更好了,省去了她撬開他心房的艱難,她直接將他搶過來然後再輕輕鬆鬆的住進去就可以了,埃文斯家族的人天生傲慢寡情,天生不是癡情的人,歷代埃文斯家家主就算娶了妻子,也會在外面有情婦的。
“我就是想請你幫一點小忙。”安緹娜抿脣有些羞澀似的笑了笑,看起來十分的溫柔無害,“你只要幫我觀察一下,neil先生喜歡吃什麼,穿着上有什麼習慣,然後告訴我就可以了,當然,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的。”
隋潁疏纔想着義正言辭的拒絕,但是一聽到有報酬,到嘴邊的話就停住了,她眨眨眼,“報酬?多少?怎麼算?”
“錢不是問題,這樣,你每告訴我一點,我就給你這個數,怎麼樣?”安緹娜比了一個數字。
“成交!”隋潁疏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安緹娜點點頭,心底滿是不屑,更沒有將她放在眼裡了。
隋潁疏從高爾夫球車上下來,笑容滿面的跟安緹娜揮手道別,心裡暗道真是人傻錢多,neil穿衣風格生活習慣什麼的,完全可以從他曝光的些許雜誌報紙上看出來好嗎?當然,也就她這種骨灰級腦殘粉能那麼細心的去發現,像安緹娜這種光想着要嫁進別人家卻根本沒有用心去了解那麼一個人的人,當然不可能知道。不過不管怎麼樣,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告訴她一點,她就要給她那麼多錢的話,她不賺纔怪!正好她欠了一屁股的債可以開始還了,想想心情都好好!
隋潁疏在門口等了五六分鐘,黑色的邁巴赫緩緩的駛了過來,隋潁疏看了眼車牌號,興沖沖的跑上前,拉開車門鑽進去,開開心心的喊:“老師!”
neil金棕色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她,“看來你在裡面過得很開心。”
“還好啦。不過還是看到neil老師的時候最開心了。”隋潁疏笑嘻嘻的看着他,一雙漂亮清澈的眸裡滿是暖暖的陽光。
車子忽然啓動了一下,隋潁疏身體由於慣性後腦勺砸在了椅背上,頓時疼得她齜牙咧嘴,後面還沒消腫呢,她這幾天真倒黴,一顆腦袋不是前面腫就是後面腫的。
“怎麼回事?”neil停下車子微微蹙眉問道。
隋潁疏也不敢去碰後腦勺,只委委屈屈的道:“疼。”她肯定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拿板磚去拍人結果拍到自己腦袋上的笨蛋。
“過來我看看。”
隋潁疏立刻把腦袋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鑽過去。
烏黑的發往兩邊垂落,髮絲很細,因此非常的柔軟,輕輕的落在他腿邊打着卷,戴着皮手套的手輕輕的撥開她的發,接觸到頭皮,隋潁疏感覺到頭皮上微涼的觸感,鼻尖都是他清冷的冰雪一樣的味道,她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心臟噗通噗通跳得極快,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了起來。
neil盯着她腦袋上腫起來的那塊,眉頭皺了皺,碰了下,發現隋潁疏抖了抖,以爲真的那麼痛,搞得他都不敢碰一下,“怎麼弄的?”
“板磚砸的……”
“誰?”neil臉色沉了下去。
隋潁疏羞愧的垂着腦袋,“我自己……”
“……”neil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蠢的一個學生,一個人到底要出怎麼樣的意外,纔會拿着板磚把自己的腦袋給砸了?而且她沒事拿板磚幹什麼?
“老師,老師。”隋潁疏突然有些羞澀的出聲,心臟噗通噗通極快的跳着,“老師你給我吹吹,你給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neil動作一頓,看着手下的那顆腦袋,車廂內很安靜,靜到他能聽到她噗通噗通又快又響的心跳聲,他從未跟任何一個女性這樣親密的接觸過,也從未有一個女性跟他提出過這樣的要求,哪怕是韓商言,他也從未去哄過親密接觸過,他似乎天生不太愛跟別人進行肢體交流,此時有個女孩毫無防備又顯得極其可愛的將腦袋伸過來,跟他說只要他吹吹就不疼了……
就在隋潁疏以爲沒戲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後腦一陣涼涼的柔柔的風吹來,彷彿真的將痛意拂走了,她意識到那是什麼,隋潁疏瞪大眼,然後觸電般的猛然縮回腦袋坐回後座,拿過一個抱枕就把臉埋進去,頭頂都快冒煙了,天啊天啊天啊!偶像這麼溫柔的給她吹起呼呼,受不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偶像偶像我想給你生猴子啊啊啊啊!
neil身子微僵,轉開腦袋看前方,好一會兒默默的啓動車子,把窗戶滑下來些許,讓涼風吹進來,吹走那股陌生的讓他稍感不適的燥熱。
……
車子開進大鐵門內最終停在城堡門前,韓商言正蹲在門口不停重複着的擺弄着幾塊小石頭,幾個傭人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遠的站在不遠處,看到隋潁疏回來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商言寶貝!”隋潁疏一下車看到他就歡快的喊了一聲,韓商言擺弄小石頭的手一頓,一張白嫩漂亮的小臉擡了起來,結果立刻被隋潁疏捧住,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糊了一臉的口水。
neil見此眸光忽的頓了頓,暗色的流金光芒一閃而過。
被隋潁疏滿心歡喜的心情感染,韓商言烏溜溜的大眼裡滿是羞澀,小猩猩似的爬上她懷裡把人纏住,一張小臉埋進她頸項裡一副小鳥終於找到鳥窩了好安心啊似的模樣。
隋潁疏哭笑不得的抱着小孩進屋,五歲的孩子已經有點重量了,幸好韓商言不胖,要不然她可抱不住。
“別太寵他。”neil金棕色的眸中滿是嫌棄,“沒一點男孩樣。”
韓商言從隋潁疏脖頸裡擡起頭瞪了他一眼。
“咳咳,商言寶貝下來了,姐姐去給你做晚餐好不好?”自從在中國那頓隋潁疏親自做的西紅柿雞蛋麪後,韓商言幾乎不吃城堡廚師做的飯菜了。
“嗶。”韓商言應了一聲,乖乖從隋潁疏身上滑了下去,然後抓着她的衣角邁着小短腿啪啪啪的跟着隋潁疏往廚房去。
“等等。”neil出聲喊住她,迎着隋潁疏回頭疑惑的眼神,他咽喉動了動,沉靜的看着她,問道:“你晚上要做什麼?”
“嗯……西紅柿炒雞蛋!商言寶貝,我們晚上吃西紅柿炒雞蛋怎麼樣?這個菜好吃耶!”
“嗶。”
一大一小愉快的決定了晚餐要吃西紅柿炒雞蛋,neil眉頭蹙了蹙,“我不喜歡吃西紅柿。”
“我知道啊,我不會煮你的份,放心啦。”隋潁疏一雙眼睛清澈無辜的看着neil,“我會記得跟桑德大叔說別往你的菜里加西紅柿的,放心吧,老師。”
……放心吧……放心個什麼鬼!
neil面無表情的看着隋潁疏牽着韓商言的背影,厚厚的大衣似乎都遮不住從他身體裡冒出的寒氣。
瑪麗女士依舊面癱着一張臉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瞳孔受驚的放大,她心裡默默的告誡自己,絕對是自己想多了,絕對是自己想錯了,他們家先生絕對沒有暗暗的表達自己想要吃那個小魔女做的菜,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三年以前這張長長的餐桌邊上通常只有neil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用餐,三年後多了韓商言,兩人用餐依舊安靜,相對無言,然後現在多了隋潁疏。……稍微有點吵。
隋潁疏可沒有被教導過“食不言寢不語”這類的規矩,事實上她也不覺得這條規矩有什麼好的,現代人多的工作忙碌,有些人可能唯一有時間跟家人交流一下的功夫就是圍着餐桌吃飯的時候。所以她坐在韓商言邊上,面前除了她炒的那一疊西紅柿炒雞蛋外還有一些城堡裡廚師做出來的料理,保證營養充足,隋潁疏吃幾口夾樣菜給韓商言,除了一開始韓商言有些因爲生活習慣被打亂而產生的慌亂不知所措之外,現在他都學會偶爾也夾一點他覺得好吃的東西給隋潁疏了。
“……不對,這個你要這樣剝,看到沒有?這樣,先把上面的蓋子打開……”隋潁疏在教韓商言吃螃蟹,她特意讓廚房不用幫他們把螃蟹剝好直接送肉過來的。
韓商言看着隋潁疏的動作,緩慢笨拙但認真的剝着,然後吃得很乾淨,自己費精力剝出來的肉吃起來可比別人剝的香多了。
向來安安靜靜到冷清毫無人氣的大餐廳裡都是隋潁疏的輕聲慢語,neil坐在遠遠的餐桌那頭,刀叉無聲優雅的切割着鮮嫩的牛肉,耳朵裡都是她的聲音,擡頭便是她對着韓商言笑眯眯的模樣,還有他們面前跟他截然不同的菜式,讓他突然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連帶着看韓商言都有點不爽了起來。這麼大的人還要別人伺候吃喝,沒出息!
晚餐過後陪韓商言看了一會兒新聞,隋潁疏乖乖的爬到畫室了,這是neil的畫室,非常的寬敞明亮,牆角一個大櫥櫃裡都是一卷卷乾淨的大小不一的畫紙、畫筆、色彩顏料等等作畫所需的用品,地面乾淨整潔不見絲毫滴落在地的顏料或者污漬。牆上掛着一幅畫,那幅畫很大,有着一種詭異的吸引人的魔力,眼睛落在上面後就幾乎無法輕易轉移開來,就像被磁鐵吸住,明亮妖冶的色彩佔據你的心胸和大腦,你不由自主的順着它往下看,就像走入了一條小徑,越走越寬,就要豁然開朗的時候……戛然而止!
這是一幅未完成的畫,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