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夠倒黴,差些沒把我給痛死。還好那位置沒有玻璃渣,不然真的會去半條命。
孫曉雪愣了愣,然後指着我狼狽尷尬的樣子毫無淑女形象的大笑起來。
我惱怒的掙扎着爬起身,向罪魁禍摸去。居然是一個標準的綠色桌球。球上包着一層紙。看來這個東西就是剛剛有人從外邊扔進來的。怪了,難道是誰想要傳遞什麼信息給我?
皺了皺眉頭,我將紙張開,上邊只有一行用電腦打出來的文字:
‘今天凌晨六點開電視,地方二臺。’
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默不作聲的走下樓,將那張紙遞給了楊俊飛。他看了一眼,也皺緊了眉頭。
孫曉雪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穿好衣服後默默的坐在沙上。現在時刻是凌晨五點三十五分,還有二十五分鐘。四周的氣氛因爲沒人願意說話而變得十分壓抑,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睛毫無意義的對視,安靜的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過了許久,我纔打破了沉默:“地方二臺是二十四小時新聞臺。一般城市裡生的肇事、車禍、民事等等新聞都會第一時間播出。重大事件甚至不會過一個小時。你們認爲,那個扔東西的人究竟想向我們傳遞什麼信息?”
“這個就很多了。非常值得探討。”楊俊飛黑着臉道:“不過,估計會和今晚的事情有關。”
“你是說,警局?”我稍微有點詫異:“不太可能。就算現在警局現證物室有東西失竊了,也會在內部開始進行調查和處理。絕對不會讓媒體知道。被人偷進老窩裡,你以爲是一件值得光宗耀祖的事啊?”
“你們倆,不會真的跑進警察局裡偷東西去了吧!”孫曉雪聽出了端倪,滿臉的驚訝:“老天,真夠膽大包天的。東西有沒有到手?”
我倆來不及理她,兩臺大腦基本上以光思忖着。
“老男人,警局裡的監視系統你確定已經廢掉了?我記得它們的電源和警局內使用的電源是不同的系統。我們千萬不能留下什麼把柄!”我用手指不斷敲着大腿。
楊俊飛看了我一眼:“你自己也看到了,配電室裡的線路被攪的一團糟,就算有多少個配電系統都早就完蛋了。而且我隨身帶的反窺視監視器也沒有報警,這一點上絕對不會出紕漏。”
他略微想了想:“不過那個警局的狀況實在有點不太正常,你覺得會不會是那批人幹得好事?”
“你是說和我們碰到一起的那幾個同行?”我眼睛一亮:“很有可能。不過我有些懷疑。趙宇的資料我們調查了很多,也聽孫曉雪大略講過。老感覺他應該算是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這樣的人就是壞起來都有限。而且,他真的有能力策劃這起搶劫案嗎?傷腦筋。”
“老實人幹大事。你不覺得嗎?”楊俊飛看着我,又看了看一聽到趙宇的名字就恨的咬牙切齒的孫曉雪:“自己想想,有哪些地方生了殺人案的時候,鄰居是怎麼評價那些兇手的?他們不是說:那個人平常老老實實的,看不出會去殺人。就是說:哇,不會吧,他都有膽子殺人,他連雞都不敢宰。還有的說:他對所有人都和和氣氣的,老好人一個,在附近的人緣很好。你認爲那些殺人犯的鄰居會相信他們將要殺人嗎?不會吧!但是他們又確確實實殺了人,而且殺的還不止一個。”
楊俊飛喝了一口紅酒:“這些東西我在這麼多年中早就看的膩了。不要相信一個人外表上帶來的資訊。就算狗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他大有深意的又看向孫曉雪:“喂,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趙宇爲什麼要殺自己最好的朋友嗎?世上的事情只要生了,就一定會有原因。說不定原因你自己也有些猜到了。”
孫曉雪滿臉憎恨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見她始終沒有哼聲,楊俊飛搖了搖手中的高腳杯,淡淡的道:“萬事萬物,歸結起來,也不過開始於一個點而已。如果你不願想清楚的話,我就幫你理一理頭緒。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爲什麼所有人裡,最後只剩你還活的好好的?爲什麼趙宇抓到你之後,你還僥倖活着,而且還順利的跑了回來?”
孫曉雪終於說話了:“我剛纔想了想,纔想出了理由。”
她拿起那張紙看了看,沉着臉道:“他留我一條命,肯定是察覺了有別的人在查青銅人頭像的事情。他想順藤摸瓜,跟着我找到我們的老窩。很遺憾,他得逞了。”
“不光是這樣吧。”楊俊飛的語氣淡的令人想要抓狂:“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或許他根本就是牽引着你向這個方向想,然後掩蓋他真正的目的。”
“他根本就只有這個目的。”孫曉雪的語氣強硬起來,像是在拼命掙脫開其它的想法。
“其實,他想掩蓋的東西,非常的簡單。”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他想掩飾他不想殺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給了一個不殺你的理由。你能夠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爲他對你網開一面。你難道還想拼命否認這一點嗎!”
我默默的看着這場對答,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測。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原來還有那一層目的在。這不就意味着,趙宇殺掉孫敖完全是因爲孫曉雪。也就意味着,是孫曉雪間接害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恐怕這一點,就算孫曉雪自己也稍微感覺到了,可她至今也無法接受。
也是,這種事放到任何人身上,恐怕也只會逃避吧。不過,老男人究竟想要怎樣?他不斷的逼着孫曉雪面對這個事實,究竟有什麼目的。他不是個閒着沒事幹的人,肯定,他已經猜測到了一些我還沒有想到的東西。
可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呢?
就在這種各自懷有心事的狀態下,5月27日凌晨六點,終於姍姍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