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4 他說他等你（爲天然花花而更）
可到後來我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些東西在冥冥之中改變了。我會想你，會想着要見你，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習慣把百褶窗，拉到合適的位置，想見你的時候，擡眼就能一眼看見，而又不被你發現；你看文件的時候，喜歡咬着筆頭，不斷思忖；你看網頁的時候，會撐着下巴，目光炯炯；你的水杯會放在左手邊，離電腦遠一點；你從不喝咖啡，只喝白開水。
葉鈴蘭有些驚，莫之城卻凝視着她，繼續說：“你的桌上還擺放了一盆小仙人球，是紫色的烤瓷花盆，上面印着白色的碎花，還印刻着一行行雲如水的字跡，寫的是‘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寰’。”
葉鈴蘭撼着，被他一席話抵着無法言語，可他甚至未給她出聲的機會，只徑自接着說着：“我不知道你在挑選花盆的時候，是特別關注過，還是機緣巧合，但無論怎樣，這句話的含義不必我再繼續說下，你心中自是明白。”
是，他說的都沒錯，那一行字她特別喜歡，所以纔買下。每當疲憊不堪的時候，她會撐着額際，擡眼時就能望見。漢樂府的一首情詩，這句話的意思是——我要與你同心，相知，相愛；此生此世永不衰減！下邪卻是‘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決’，好決絕的誓言，曾深深的撼動着她！
她看着他那雙深眸如黑曜石般清亮，沉默稍許，鈴蘭垂眸，將奢華的錦盒合上，悄然放置在他眼前，淡淡的說：“承蒙莫總厚愛，鈴蘭福薄，無法消受。”
“——”他沉默了，
鈴蘭緩緩起身，禮貌的朝他彎腰道謝，道別：“莫總，還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嗎？祝你早日找到那個能留在你心底的女人，這句話仍舊送給您。”
莫之城靜默的看向她：“是不是我忽然的舉措嚇到你了？”他嘴角微微一咧：“我也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會褪去冷漠的僞裝。如果你需要時間，我給你，回去好好休息。這些天，我不打擾你，給你安靜的空間！”
“謝謝！”她轉身離開的身影，十分堅定，莫之城看着她漸行漸遠，消逝在自己的視線裡。
——
鈴蘭離開莫之城辦公室時，房外是一陣詫異的眼光，鈴蘭望過時，格子間裡那些目光，連忙抽回，又都低頭，各自忙碌着手中的工作。葉鈴蘭頓時不知所措。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男人的聲音依稀在耳畔。
這下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和莫之城的關係，止不住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想到此，她匆匆加快腳步離開‘天城’。
她拒絕的徹底，本想以莫之城那樣高傲的性子會就此結束。他也說過給她安靜的空間，這些天他的確不曾聯繫過她。可是在伴晚時分，那個時間點，他仍舊會出現，他沒喊司機，徑自一人開車來。
葉鈴蘭沒理會，也不曾下樓見他。莫之城只倚在車頭邊，在寒風中，低頭點燃香菸，星點的火光隨他吞吐間若隱若現。
鈴蘭站在窗邊看着，口袋裡的電話不停震動，她回神啓出，見是‘wind’的短信，她放下簾角，轉身讀取：上msn。
鈴蘭怕他有何情報，便立馬打開電腦，又順勢將手機短信清理乾淨。
她點開‘wind頭像，打下：我在！
wind：好些日子沒和我聯繫了。
鈴蘭看着，手指間頓了頓，看來宇晨哥爲她保密了，她才鬆懈了一口氣，思忖着如何回覆，打下：前些日子在忙莫之城的生日會。
wind：那你，也送禮物了？
這句話裡蘊含着各種意味，他探着問道，想知道答案，又忐忑着那個答案，又怕自己失望。
鈴蘭並沒讀懂其中含義，隨意寫下：一束鈴蘭花。
wind：爲什麼偏偏是鈴蘭花？
鈴蘭怔着，若不是葉勝寒如此問她，她也沒想過爲什麼偏偏是鈴蘭花？思前想後時，門鈴卻響起，刺耳而急促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葉鈴蘭瞥過視線，望過房門，心中立馬警惕起，這個時間點會是誰？
鈴蘭連忙刪除聊天記錄，關閉msn。直到她開門時，陌生的女子捧着一大束鈴蘭花在外面守候着：“是葉小姐嗎？”
“是的，你是？”鈴蘭蹙眉，不解的問道。
“這個是送您的。”女人將鈴蘭花遞交給她。
鈴蘭更是疑：“不好意思，請問這個是...誰送的？”
“送花的先生並沒留下署名，只是讓我們送到這裡，還有一句話要轉告你。”
“什麼？”
“他說他會等你！”
鈴蘭怔忡，便知道這是誰送的！她不能收，所以拒絕簽收，對方卻答覆她，只負責送到她手上，不能將花帶回去，他們也沒法向老闆交代。話已至此，葉鈴蘭只便微微一笑：“那辛苦你。”
合門而上，那束鈴蘭花搭配着紫色圓口的花瓶，料質特別精緻，也特別精貴。扔了，着實浪費，以鈴蘭的性子，實在不會暴殄天物。只便將那鈴蘭花放置在客廳的角落。
鈴蘭悄悄的掀開簾布，莫之城還在外，女人無奈的掩過眸，他到底想怎樣。輕聲一嘆，這纔想起葉少還在等她。
她連忙開啓msn，才發現wind連發了好幾條信息。
wind：？
wind：？
wind：？
葉鈴蘭若有所思的看着屏幕，卻不知電腦那端，男人緊緊的盯睨着，等候她的消息。葉勝寒撐着下顎，不覺凝眉，爲什麼她不回答他？牆壁上的時鐘，滴答、滴答，若無其事的行走，與他煩悶的心跳大相徑庭。他繼續追問：爲什麼偏偏是鈴蘭花？
那端又一陣無迴應，他的鈴蘭到底在想什麼？他看着她的頭像，他特意設置一張她八歲時的照片，不容易被人認出，那稚嫩的容顏，依稀可見清新的眉目，時光冉冉，無法磨滅的還是她甜美的笑容，有沒有人告訴她，她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溫暖，就好像會觸碰到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他給她的備註名便是‘暖暖’。
暖暖：你知道我喜歡鈴蘭花的，所以並沒想太多。
葉勝寒怔着，接着又傳來一條。
暖暖：葉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葉勝寒不覺的苦笑着，是他有問題，心裡卻不知道是何滋味，一絲酸澀，左心房的位置彷彿一點一點在撕碎。
鈴蘭看着對話框裡許久未回覆，她目光落在客廳那束鈴蘭花。
wind：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們見一面吧。
鈴蘭撫過嘴角，她臉上還有一點傷痕，只便告訴他：那等我騰出時間，我和葉少聯繫。
wind：好
關閉後，葉鈴蘭將疲憊不堪的身子陷入大牀裡，若有所思的閉上眼睛。
葉鈴蘭正式上班後才得知蔣敏被莫之城勒令開除，不準在進入‘天城’任何崗位，這個懲罰對蔣敏來說足夠狠絕。鈴蘭記得她曾說過，進入‘天城’是她的夢，而今這個夢已毀。
一場風波，對蔣敏的懲戒，倒像是殺雞儆猴。人人對葉鈴蘭都有幾分敬畏。
白天在‘天城’，那男人並沒用職務之便去逼迫她，到伴晚他的車仍舊定點出現。他給她安靜的空間，卻也沒打破這個界限。
只是自那日起，她都會收到一束鈴蘭花。家中客廳裡，擺放着滿滿當當，一眼望去，就好似落入了一片白色的花海中，幽長的綠葉相襯，生機勃勃之景。
他到底想怎樣？！
鈴蘭下意識朝望過窗外，可今晚樓房底下不見他身影。
葉鈴蘭怔了怔，望着樓底下那一片空曠之地。回神時，她想過葉少還在等她的消息。於是邀約葉勝寒在他們常見的那個ktv見面。夜晚娛樂場所，歌舞昇平，不易被察覺。
她給葉勝寒短信：二十分鐘後‘奼紫嫣紅’見。
wind：好，等你！
葉鈴蘭看過自己的臉頰，還有一絲倦容，她施了點粉，輕輕遮掩眼下的烏青，順勢塗抹了點‘雛菊’香水，稍加打扮後便離開了家。
鈴蘭裹緊着風衣，還未踏出幾步，便被身後一股蠻力，拉扯回，她驚措回首，卻被一雙手臂從身後橫在她胸前，接着聽見男人低聲說：“去哪？”
熟悉的聲色拉回她思緒，他不是不在嗎？！可她才發現他將賓利停在她觀察不到的位置，識破她心底的疑惑，他徑自說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捨得下來嗎？”莫之城笑了笑，輕吐的氣息裡夾着淡淡的酒氣。
鈴蘭蹙眉，他喝酒了？鈴蘭側目望過他，男人就埋在她頸邊，聞了聞，隨即蹙眉問道：“你抹香水了？不好聞！喜歡你身上的奶香，給我洗掉！”
說完就拉着葉鈴蘭的手腕，將她塞進賓利，他順勢入座，容不得她推拒，已湊近身，低頭爲她繫好安全帶。
“莫總，你喝酒了。”鈴蘭有些着急：“不能酒後駕車，莫總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實則是她要前往‘奼紫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