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向南行駛,道路兩旁時不時便會出現,刻有“18號、223”“18號、224”之類字樣的小小石碑。
就像是界碑—樣的東西。
李叔同給慶塵解釋,這裡依舊屬於18號城市境內,而後面的223字樣則是地標,方便辨認方位。
待到日暮西沉時,秦城在對講機裡忽然說道:“天色不早了,馬上要到前面的鐵網口子了,準備宿營。”車斗裡的秦以以、秦同開始收拾東西。
兩輛皮卡車駛下公路,慶塵關掉手裡的閱讀器。
然而就在此時,土路兩旁的落葉裡,竟有十多個身穿吉利服的人突然鑽了出來。
那些人身上披着用麻繩編織的網,網眼上捆縛着密密麻麻的枝葉,僞裝性極強。
秦以以和秦同看到這些人立刻去拿武器,但肯定已經晚了,他們已經暴露在敵人的火力範圍。卻見慶塵忽然伸手將秦以以拉了過來,與他—起蹲在李叔同的身後。
李叔同看了一眼外面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然後轉頭問身後的慶塵:“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表現一下,擋在我前面什麼的?"
慶塵平靜說道:“那我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您了?“
“好像有點道理,”李叔同坐在小馬紮上點點頭:“但我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小笑可是會擋在我身前的。”
“我沒有他那麼虛僞,”慶塵撇撇嘴說道。
這一點少年心裡是非常有數的,磨練和擋槍口肯定有本質的區別,真有自己無法抗衡的危險,這個時候就該是身爲S級的老師去頂上啊,自己逞能沒有意義。
萬—子彈打到自己怎麼辦!
說實話,慶塵也想看看,這個世界裡的半神面對槍械是什麼狀態。目前看來,李叔同好像並不懼怕槍械。
此時此刻,秦以以默默的蹲在慶塵旁邊,感受着自己臂彎處,少年如鐵鉗一般的手掌死死抓住自己,不讓自己亂動。
少女看着慶塵的側臉,想着對方第一時間竟然是拉着她一起躲着,而不是隻顧自己逃命。
車外,有人喊道:“雙手舉高,駕駛位的人熄火下車,把手放在老子能看到的地方,胳膊上有機械肢體的,把袖子給老子掐起來!”
老漢秦城緩緩下車:“老張在不在,是你嗎老張,我是秦城!”
“媽的,怎麼是你老小子,”吉利服人羣中,一箇中年人緩緩持槍走出:“你怎麼提前過來了,不是約了再等幾天嗎。行了,都把槍放下來吧。”
慶塵聽到這對話愣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秦以以:“這些人是?“少女感受到少年的目光,登時臉色紅了一片:“啊?什麼?”“這些人是誰?”慶塵重複問題。
秦以以回過神來:“張銅蛋,他們是荒野人,我爸的老熟人了,不過這些人心狠手辣,也不能全信。"
這時,奏城熟統的掏出一瓶抗生素來,遞給了張銅蛋:“我們這次要往南邊那個地方去,這是過路費,你給荒野上的兄弟們打聲招呼放我過去,咱們的交易另算。"
張銅蛋將自動步槍扛在肩上,接過了奏城手裡的抗生素:“行吧,咱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老闆那邊說枝子湖那裡今天有大魚,但不知道能不能動,你們應該在路上碰到過吧,他們什麼情況?”
“找們遇到過兩撥人,老張你說的是哪撥?”秦城問道。
“三十多輛車的,車隊裡還有專門操控十多架無人機的大副,”張銅蛋說道。
“那是秋狩車隊,”秦城低聲道:“你們可小心點,車隊裡肯定有高手。”
“晦氣,又是不能碰的硬茬子,要是老闆親自上還行,但代價太大了,”張銅蛋說着,目光朝皮卡車斗逡巡而去。
他看到空空如也的鐵籠子說道:“這次要抓什麼?“
“抓—只翻山隼和一隻六臂毛猴,對方開價很高,”秦城說道:“但這次運氣太差了,毛也沒抓到。”張銅蛋拍了拍秦城肩膀,頗有種同命相憐的意思:“你們也不容易啊。”
說着,他轉身·朝樹林走去:“來,兄弟們,把......"
然而剛走兩步,張銅蛋又轉了回來,用槍指着李叔同:“這老小子是誰?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小子!這身打扮一看就是城裡人吧,咱們這交易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而且他們回去舉報了我
們的行蹤怎麼辦?“
奏城腦門一陣冷汗,卻見湊以忽然抱住了慶塵的路膊:“張叔叔,這是我男人,旁邊的是他爸,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他們以前沒來過荒野,這次也是帶他們出來玩玩。”
四周的荒野人吹起口哨來,張銅蛋笑罵道:“行啊小妮子長大了,秦城,你這親家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你們家算是傍住城裡人了吧?"
李叔同想了想,從慶塵背後的登山包裡掏出雷神來,隔空扔給了張銅蛋:“見面禮,以後在荒野上若是我親家有危難了,幫忙照拂一下。"
張銅蛋看了一眼手裡的雷神,怔了兩秒才豎起大拇指:“大氣啊老闆,出手就是雷神!咱老張也是爽快人,我做主了,一年之內不再收奏家的過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