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火元素覺醒者已經渾身化作火焰,看着Zard的傷勢說道:“真以爲土元素就能到處跑了?”
“受傷嚴重嗎?”慶塵沒搭理他,而是轉身問Zard。
尋常人手臂灼傷,都是被燒的皮開肉綻,而7Zard不一樣,他被燒傷之後,手掌竟像是瓷器上鍍的那一層釉面,手掌彷彿成了一個瓷器再也無法動彈。
Zard痛苦的看着手掌:“這下,沒法用全身沙化的能力了。”
全身沙化也有限制,如果此時已經有被釉化的肢體,還要強行沙化,這就意味着Zard將永遠失去右手。
不再沙化,還有慢慢恢復的機會,等待Zard慢慢的像蛻殼一樣,將釉質蛻掉就行。
這時,Zard疼的臉上肌肉都抽搐了,他看看那火元素覺醒者,又看看自己的手掌,咬牙切齒道:“還挺好看!”
火元素覺醒者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很硬氣,但是沒用。”
這時,Zard又有些委屈的看向慶塵:“老闆對不起啊,紫蘭星在我身體裡燒壞了一株。”
慶塵忽然鼻子一酸:“一株紫蘭星算什麼,你能恢復就好。”
他總覺得對方的心思就像小孩子一樣單純。
另一邊,陳氏畫師,已經解下自己背後的竹簍放在地上,他沉默無言的打量了一下慶塵幾人,然後在竹簍挑挑揀揀。
那副模樣,就像是屠夫在殺豬之前,要看看用什麼刀具合適。
慶塵笑了,自己怎麼就變成待宰的羔羊了呢。
他擡手便具現出黑狙來,朝着陳冰扣動了扳機,可就在他擡手的一瞬間,陳冰已經徒手擰碎了一支畫軸。
當慶塵扣動扳機時,已經有一名身材高大的金吾衛擋在陳冰身前。
那金吾衛高達兩米,身披明鎧,胸前佩戴護心甲,手中拄着巨斧。
黑狙子彈擊打在那護心甲上,也只是堪堪擊穿,卻沒有能造成致命的損害。
陳氏畫師站在金吾衛身後,繼續輕描淡寫的在竹簍裡挑畫軸:“畫這金吾衛,我用了32天。顏料用的都是禁忌之地中的礦石研磨而成,身上的盔甲由金粉描邊,甲上紅巾以我鮮血入色。你竄他沒辦法,不虧。”
陳氏畫師戰鬥向來佔優勢,對於他們來說,戰鬥要做的準備,在戰鬥之前就已經完成了。
他們用畫了一年的畫卷,來打你一個人,這本身就非常佔便宜。
三百年前陳氏危機,曾有一位家族中從不參與戰鬥的老人,一口氣拿出1231支畫軸來,燃燒着生命將它們全都擰碎。
那一日南方荒野上如同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漫天諸佛與上古異獸在紛至查來。
當真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
這位老人生前一心沉迷書畫,對於他來說,畫畫的意義就是畫畫,而不是用來戰鬥。
所以,這位老人在陳氏家族中,一生都名聲不顯。
在那一戰之後老人便形容枯槁,因爲心疼自己的畫作,便隨着畫作一起仙逝了。
一生只有一戰,一戰便名垂青史,說的就是陳氏陳玄武。
陳餘先前在半神之戰裡說要畫漫天諸佛,就是因爲這個典故。
慶塵看向張夢阡、孫楚辭、糰子:“帶着影子往後退,這不是你們能夠插手的事情了。”
在場的高手裡,只有慶塵與Zard,秧秩不知去了哪裡。
一個A級和一個B級,對上兩個A級,再加上Zard還被這火元素覺醒者天生剋制,這本身就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
怎麼辦?
不能讓Zard去解決火元素系覺醒者,因爲Zard會死。
可是..….慶塵的戰鬥方式也被剋制啊,黑狙、秋葉刀作爲物理攻擊手段對元素化的火系覺醒者沒用。
慶塵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影子,他獰聲道:“等會打起來,你們想辦法帶着影子先生走。”
慶塵:“Zard,你去解決陳氏的那個的,我來擋住這個玩火的!”
說着,兩人分別向山谷的兩邊衝去。
慶塵用黑狙開槍。
可那火元素覺醒者只是嬉笑着,甚至都沒有躲閃:“槍械對我沒用啊!”
那語氣中,似乎還有種貓對老鼠的戲謔。
就在這說話間,慶塵驟然一口雲氣噴吐而出,那白色的雲氣如祥雲波濤翻滾,一下子填滿了整片山谷。
那火元素系覺醒者忽然感到不妙:“什麼東西!”
彈指間,他身上的火焰竟彷彿是遭遇了滅火器一般,竟在快速消退,差點將他逼出原形來!
卻見那覺醒者身上光芒大盛,原本被壓制的火焰,竟又一瞬間爆炸起來,硬生生將慶塵掀飛了出去。
覺醒者在火光裡冷笑:“看來你並未遇見過A級火元素覺醒者,你該不會以爲就憑這點的東西,能殺了我吧?不過,是我小看你了。”
慶塵從地上爬起來,只覺得剛剛那烈焰爆轟讓自己心肺震盪,右邊眉毛都被燒掉了半邊。
怎麼辦?連雲氣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嗎。
慶塵感覺自己若是A級,能一口雲氣吹滅這覺醒者,可惜了。
他朝另一邊看去,Zard廢掉了一隻手,正與陳冰纏鬥,整個山谷裡石刺叢生。
陳冰已經擰碎了第二支畫軸,畫軸中竟有一頭拖曳着火焰尾翼的朱雀飛出,一口火噴將下來。
Zard見火焰,下意識的急速後退,可還是晚了。
他的整支右臂,都被熾烈怒放的火焰給釉化。
Zard一邊嗷嗷亂叫着一邊後退,來到慶塵身邊時,他竟還在興高采烈的說道:“老闆,這次他沒燒到紫蘭星!”
慶塵沉默了。
“對不起,”慶塵說道:“拖累你了。”
說着,慶塵閉上了眼睛。
他曾聽人說…..….覺醒者都可以用透支生命爲代價,燃燒自己,爲覺醒的能力做燃料。
今天,他要試一試了。
然而就在此時,山谷上方的石壁上,忽然有人笑道:“哇,這裡好有趣的樣子,終於趕上了。喂,朋友,需要幫忙嗎?”
朋友?
孫楚辭等人愕然擡頭看去,赫然看見秧秧正帶着一位身穿白色狩衣的年輕男子,正笑吟吟的看着山谷下方。
神代雲羅。
那位神代財團的天選之人,表世界秘密事業部的真正掌控者,不知爲什麼竟忽然出現在這裡。陳冰看到神代雲羅的瞬間,面色瞬間變化。
只因爲,他知道神代雲羅這個人,神代財團內,半神之下第一人。
那標誌性的白色狩衣,如今已經是神代雲羅的名片了,他比陳冰更像是畫中的人物,飄然出塵。
慶塵擡頭看着神代雲羅便笑了,這就是秧秧消失的原因。
而神代雲羅也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喂,朋友,這次戰鬥之後你欠我一頓酒,可不能再耍花招躲酒了啊。”
慶塵笑道:“爲什麼非要惦記着跟我喝酒呢,明明是大家各取所需,你也需要他們的眼珠子啊。”
“峻, 37度的人,爲什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啊。你這樣說,我這個朋友可就要難過了,神代雲羅笑道:“我明明就是爲了我們的友誼,纔來到這裡的啊!”幾天前,慶塵離開10號城市的時候,見影子不願意開啓暗影之門直接抵達002號禁忌之地,便已經猜到此行會有些風險。
於是,慶塵便給神代雲羅打去了一個電話,也只問了一個問題:“馬上會有很多高手想要殺我,你要不要眼睛?”神代雲羅便來了。
其實,這件事情本身已經突破慶塵的底線了,他曾經想像影子一樣,不與神代財團的任何人做任何交易。
可是,他分明感覺神代雲羅是不一樣的。
哪怕有一天終將會成爲敵入,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們可以先成爲朋友。
神代雲羅說道:“不要再嘗試逃酒了,你逃不掉的。來吧,先結束這場戰鬥再說。”
剎那間,神代雲羅身後的式神―—具現而出。
ATS-01o,百百目鬼,短短几天時間不見,這恐怖式神手臂上的眼睛已經達到了63對。
卻見一身白衣的百百目鬼飄蕩在空中,身形比陳冰那金吾衛還巨大。
ATS-011,置行掘(ku),它躲藏在煙霧之中向下方飄蕩而去,飛掠在戰場邊緣。
ATS-013,馬面羅剎,它提着巨大的九環刀,從山上一躍而下,當頭朝金吾衛劈砍過去。
ATS-018,骨女手中提着一柄骨劍,腦後的長髮梳成馬尾,身上破舊的盔甲披掛着,明明只是一身骨頭,卻莫名有種窈窕之姿。
ATS-091,天井下是一隻人形的紅色妖怪,正沿着山壁,如壁虎般爬行着。
ATS-229,白容裔是一頭白龍。
神代雲羅躍上白龍頭頂,抓着它的兩隻特角,朗聲大笑着:“那勞什子火元素交給我了,式神燒傷後只需要回到神橋靜養就行,你要是被火焰毀容,怕是就沒法再當22號城市的金牌牛部了。"秧秧好奇道:“牛郎?”
慶塵面色一變:“你別亂說話啊。”
只見神代雲羅佇立在龍首之上,那白容裔一口冰氣向火元素覺醒者噴去,冰與火融匯在一起瞬間擾亂山谷裡的氣流,狂風大作!
山谷之外,有偵察機盤旋在山谷上空。
無數的士兵跨域數十里,正朝着慶塵他們所在的方向集結,他們身上穿戴着外骨骼裝甲,行走於荒野間如同一個個太空戰士般跳躍着。
荒野上的前進基地裡,有人到棋局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陳餘站起身來,斜坐在青牛背上笑道:“怎麼連神代雲羅都出現了,神代的人,爲何會幫慶塵?看樣子,他們是真沒有什麼底牌了。老前輩,我們走吧,再不去的話,他們要從封鎖線殺出去了。李秉熙擡頭看了他一眼:“我要的東西,還沒有等到。”
這時,那位慶氏的幕僚已經返回:“我們同意將您所說的資源置換出去,現在就可以安排撤離,鹿島可以在您動身之後接手。”
直到這一刻,李秉熙才終於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