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中將站到了那名神情冷峻的中尉面前,靜靜的看了那名中尉一會兒才問道:“姓名?番號?”
報告:“407團,中尉牛一兵!”
中將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走了。
種緯和徐立強他們在特警團住了一晚,然後第二天一早起了吃了些東西,便坐上特警團派出的車,直奔火車站,他們要去羅明的老家繼續調查。當然,他們打的還是去順路招徠羅明參加省城特警隊的旗號。雖然這個藉口經不起推敲,但只要能瞞上一時就足夠了。
坐在火車的座位上,聽着單調的鐵軌和車輪的撞擊聲,很多人都昏昏欲睡。只有種緯一直沉默着望着窗外,久久的不發一言。
“想什麼呢?還在想軍營的事情?”徐立強對種緯的觀感不錯。不但軍事素質出衆,思維也清晰敏捷,爲人更是處事更是成熟穩重。若說種緯還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有時候表現得太過重感情,有些熱血,有時還有些義氣用事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毛病,相反這樣的人才值得深交。那些勢力小人就算再聰明,也沒人願意和那種隨時可能背後捅別人一刀的人做朋友的。徐立強已經打定主意跟種緯搞好個人關係了,他覺得將來種緯肯定會有大發展。
“嗯,忘不了。原來那麼強那麼牛的部隊,幾年下來就真要撤銷番號了。看看那些兵們無所適從的樣子,和我當初真有些像。”種緯點了點頭道。
“唉!沒辦法,軍令如山。國家要撤銷,一支部隊還能怎麼着?八幾年從前線下來的戰鬥部隊在天安門廣場參加完閱兵不也裁撤了?國家大政方針如此,只能順勢而爲。你我都是小人物,那些大事輪不到咱們操心的。”徐立強安慰着種緯道,不過說到最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你小子不會真打算跟特警隊的推薦這些人吧?特警隊編制沒那麼大,你又是個警校生,這傢伙也……我勸你還是別動這心思了,回頭把這個給付頭兒,讓他操心就得了。”
種緯看了看徐立強,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的答道:“那總得做些什麼吧?要不然我心裡過不去。”
“唉,種緯啊!”徐立強規勸種緯道:“你還年輕,你應該知道凡事有輕重。特警隊就算是要人,那總共能要幾個?還有戶口問題什麼的,哪兒那麼好解決?人家有關係有門路的不知道都排出多遠去了,你要是在當間伸手,就算你是好心別人也說你另有所圖。”
“我知道,不過我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頭這一關……”種緯無奈的說道。
“你呀!先顧眼前吧。把這個案子破嘍,回頭咱們跟付頭兒說一聲,讓他幫忙聯繫一下,也許特警隊那邊能給他點面子,招幾個進去。”徐立強給種緯來了個緩兵之計。
種緯點了點頭,不說話了。只是他在心中暗想,誰知道特警團的戰士們能不能等那麼久呢?
先坐火車,再轉長途汽車,種緯三人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羅明家所在的鎮子。
此時的種緯三人已經換了便衣,既然打着招徠羅明到特警隊去工作的旗號,他們穿得太正式的話會引人注目。另外,據劉昌華講羅明之前還得罪過當地警方的人,因此他們這次來打算低調行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人先找了間小旅館定了一個三人間,放好了行李後,便藉着鎮子上昏黃的路燈光,開始尋找羅明家。
這個小鎮子就修在國道兩側,因此國道就是它的主幹道。然後靠近鎮子中心的地方還有另外幾條橫縱的街道組成了整個鎮子的中心,越靠鎮子外圍街道則越少越短。
種緯等人循着國道往前走,一邊尋找着街上的路標路牌,一邊按照地址打聽着羅明家所在的街道。當地人看起來大多很好交流,也算得上是古道熱腸,連續問了幾個人不管知道不知道,清楚不清楚種緯他們問的地方在哪兒,但交流起來大多都很容易,態度也很熱情。
沒費多長時間,種緯他們就在路人的指點下找到了羅明家的街道。到了這裡,什麼路標啊路牌的那是一概沒有的,種緯他們除了向周邊的老百姓問路之外,是什麼主意都沒有的。
可是到了這裡,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在其他地方還能熱情指路的人們一聽種緯他們找羅明家,立刻就像見了鬼似的轉頭就走,根本理也不理他們三個,和剛纔問路時那種古道熱情的態度完全大相徑庭。種緯他們被弄了個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卻又無可奈何。沒辦法,種緯三人只好在小巷子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着,一邊尋思着再問個好說話的人。
小巷子裡雖然也有路燈,但大多是那種幾十米纔有一個的燈泡。髒兮兮的掛在電線杆上隨風搖曳着,除了電線杆下還算亮一些之外,其他地方都黑黢黢的。
種緯三人往前走了不遠,正遇到一位老婦人騎了輛拉貨的三輪車從另外一條小巷子裡拐過來。小巷子比較窄,老婦人可能拐彎拐的比較大,結果三輪車軋上了路邊的一個小土坡。結果由於三輪車上拉的東西有點重,三輪車一下子被卡在那兒了。
種緯三人見狀,趕緊過去幫老婦把三輪車推了過來。老婦人感受到了種緯三人的好意,忙不迭的向他們三人道謝。
藉着這個機會,年紀最大的徐立強湊向一步向老婦問道:“大娘,您知道羅明家怎麼怎麼嗎?我們找他有點事。”
誰知道,不問話還好。徐立強一問羅明,剛纔還面帶和善笑容的老婦一下子就把臉色沉了下來。她糾結的看了看種緯三人道:“你們是啥弄人,找他個娃娃作甚哩?”
“哦,大娘,我是羅明的戰友,我來找羅明有點事呢!”種緯一見老人問這個趕緊往前湊了湊,對老人解釋道。
老婦人看了看種緯,彷彿對種緯的話信了幾分,她猶豫了一下才對種緯三人說道:“往前走,往前走。”說着話,老人把三輪騎了起來,往前走了不遠就拐進了旁邊一個院落,顯然是到家了。
“哎?!”這是怎麼回事?說了個往前走,她倒先走了。不過老婦人那句“往前走”,似乎倒是告訴了他們羅明家就在前面呢!既然如此,那就往前走走看吧!
種緯三人無奈的繼續往前走去。不過才走了不遠,就只見身後有低低的腳步聲響。三人回頭一看,只見原來是那名老婦人徒步追了上來。
三人正要跟老婦人再問路,誰料想那名老婦人神秘的揮了揮手,低聲對他們三人道:“別說話,俄帶你們去!”
三人一見老人這個樣子,登時明白了三分。不是這裡的百姓突然變了,而是有什麼原因讓這裡的百姓不願意提羅明家的事情。可是,又是什麼原因讓這裡的百姓都不願意和外人提起羅明家的事情呢?
老婦人帶着三人往前走了五六十米,行動舉止似乎越來越小心了。很快,老人指了指路右一棟黑漆漆的平房,壓低了聲音對種緯三人道:“喏,就絲這兒了,可他家出絲後,就木人住了。”
羅明家的院子空無一人,看樣子已經好幾年沒人住了,一副破敗的模樣。隔着低矮的院牆看進去,院子裡的草長的老高。藉着不遠處微弱的燈光反光,可以看到正房門上的窗玻璃都碎了。院子裡也凌亂的扔着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裡恐怖片的鬼宅。
“老人家,羅明家出了啥事?”種緯一看這個烏漆麻黑的院子,立時就知道羅家出了大事,便低聲向老人問詢着。
老人藉着微弱的燈光看了看種緯三人,又看了看羅家黑古隆冬的院子,老人這才下定決心似的把種緯的手一拉,也不說話轉身就向回走。種緯三人見狀也不好發問,只好悄沒聲息的跟在了老婦人的身後,一直走進了老婦人家的院子。
老婦人家的正房亮着燈,裡面隱約有說話聲傳出來。不過老婦人並沒把種緯三人往正房裡讓,而是繞過停在院中的三輪車,轉身進了她家的倉房。
等進了倉房,老人這才轉過身來,低聲向種緯三人道:“羅明家出了事兒,你們不知道?”
“老人家,我們從外地來,當然不知道他家出了事啊!他家出了什麼事?”種緯反問老人道。
老人身倉房外看了看,確認外面沒人時纔對種緯三人說道:“羅明那娃子惹禍了!原來說他能在鎮裡當上警察的,誰知道他家花錢沒花到點子上,等他回來的四候警察的活計已經丟咧。後來搶他活兒的那個縣長家的親戚總是找行他,他氣不過就跟對方打起來了。那個縣長家的親戚弄一夥子人打他,結果他們根本打不過羅明,反倒叫羅明把他們打傷了,後來羅明就被縣裡面抓去了。再後來,羅明不知道怎麼的打傷了警察跑了。結果那夥人就把羅明他爹抓去了,把他爹的兩條腿都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