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難道是他?
礦產本身有問題!聽過韋婷婷的一番話後,種緯心裡有了一個認識,可是這也讓這個案子越來越難查了。上次王春生跟種緯談起紅山縣的案子,王春生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再查下去就等於捅了馬蜂窩,種緯鬧不好還會變成全民公敵。
可王春生同時也說,這個案子如果還能查出更有意思的事情,那種緯才能把主動權重新握到手裡邊。那麼現在呢?算不算是查出了新的東西,更有意思的東西了呢?
心裡這樣想着,種緯手上的按摩動作也停了。韋婷婷雙手握住了種緯的手,用臉頰貼在種緯的手上。然後就那麼靜靜的靠在種緯的手背上,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安靜的等待着種緯。
“還有嗎?”種緯一邊思考着,一邊問韋婷婷道。
“還有一些事情,不過那都是聽說的了,現在說出來也沒用,那都是在亂你的心了。”韋婷婷猶豫了一下,纔對種緯說道。
種緯沉吟着,始終拿不定主意。今天有了韋婷婷提供的這些信息,反倒讓他覺得事態重大,有些失去了控制。不行,還得找王叔問一問去!
“你知道了這些就別和別人說了,把這個也刪了吧!”種緯輕輕按了按韋婷婷的肩膀,然後指着電腦桌面上恢復的那些文件道。
“唔,好吧!”韋婷婷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道:“可是,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你在查什麼?”
種緯看着韋婷婷那張關心且真誠的臉龐,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不該說了。說什麼?有幾名現役軍人死得莫名其妙的?還失蹤了一個?發生了礦難之後,這些人的名字又被放到了交通事故里邊?
以韋婷婷聰明的智商,她肯定能猜出來一部分。但自己猜出來是一回事,而從種緯嘴裡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讓韋婷婷知道這裡面有人命,甚至有謀殺,而且還有上週自己剛去紅山就遇上弓箭刺殺的事情,只會憑白讓她擔心。
可那樣好嗎?怎麼說韋婷婷也是個局外人。就算她現在和自己關係特殊,種緯也不想找她強拉進來,讓她替自己提心吊膽!
左思右想,種緯終於決定還是有限度的向她透露一點消息:“前年紅山礦業發生過礦難,可那起礦難被人瞞報了。而那些死於礦難的人名單,後來又出現在了交通事故報警裡面。目前我知道的就這些,具體的你還是先別問了。等將來方便告訴你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就這些?”韋婷婷拉着種緯的手,忽閃着大眼睛望着種緯道。嘴上是問着疑問的話,可她的眼睛裡卻滿是猶疑和不確定的眼神。
“關於這起案子我知道的不多。另外這畢竟是一起案件,我不能隨隨便便的泄露情況的。過去部隊上就有保密條例:該你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也不要問。”一邊說着話,種緯一邊伸手在韋婷婷的小鼻子上颳了一下。弄得韋婷婷氣惱的搖了搖頭,一下把種緯的手掌按了下去。
“那,需要不需要我幫什麼忙?”韋婷婷問種緯道。
“不需要!”種緯搖頭拒絕道。可能說得自己的口氣有點生硬,種緯又緩和了一下口氣道:“暫時先不需要吧!等將來如果真需要的話,我會請你幫忙的。”
“那好吧!”韋婷婷看種緯做出了決定,雖然心裡有些不開心,但她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道。
“哎,對了。你那兒有紅山礦業的照片嗎?就是那個礦石加工廠的照片?我想看看,參考一下。”種緯說到最後,突然開口問道。
“有!我找找!我去過他們那兒幾次,有次簽約,有次什麼開工儀式什麼的。”韋婷婷一邊說着話,一邊在電腦裡尋找了起來。
很快,韋婷婷便打了開一個文件夾道:“喏,在這兒,分了四個文件夾。這是新紅山他們礦業公司的照片,這是他們組織我們公司去紅山旅遊的照片,這是那個礦石加工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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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婷婷挨個給種緯打開,一邊把裡面的照片放給種緯看,一邊還不時給種緯解說道:“這是礦上的領導歡迎……這是簽約儀式……這是招待酒會……這是紅山旅遊在遊船上……”
韋婷婷操作着電腦認真的給種緯講着,種緯看過了自己關心的那些內容後有些不想看了,但礙於韋婷婷拉着自己的一隻手,他又不便掙脫開,便只好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繼續看下去。
忽然,一張韋婷婷在遊船上的照片一閃,種緯卻似乎看到了什麼,心裡禁不住一動。
“等等,把照片退回去,上一張,不是,再上一張……”韋婷婷也知道種緯對這些照片似乎不太感興趣,結果種緯說話讓停的時候,她已經快速過了好幾張。在種緯的指點下,她一張一張的退了回去,終於找到了種緯最想看到的那一張。
是他嗎?太像了!如果是的話,那就是他了!在那張韋婷婷站在船上拍攝的照片背景裡,船尾站着一個穿着迷彩作訓服,手夾着菸捲和別人說話的男子。而這個男子的照片雖然不夠清晰,卻依稀是那個種緯要找的失蹤了兩年人——張長海,有七八分的相像。
在種緯的記憶裡,張長海的形象是很模糊的。在特警團的時候種緯是被衆星捧月的那一個,而張長海當時還是個一年上新兵,又是特務連的兵,平時完全入不得種緯的眼。種緯只是在後來看到張長海的資料照片時,纔會覺得張長海看起來有些眼熟罷了。
而現在距離種緯看到張長海的資料照片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張長海在種緯腦海中的印象已經相當模糊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這張照片,張長海的印象會在種緯的腦海裡繼續模糊下去,直到再也無法清晰起來。
眼下這個照片裡的人是不是張長海?種緯沒法做最終的確認,他只是覺得自己在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張長海的形象在自己的頭腦裡瞬間便清晰了起來。
“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嗎?”種緯問道。
“這個人,是礦上的,好像是聯防隊員。”韋婷婷指着屏幕上的那個迷彩服男子道,卻似乎對種緯對她的嬌容視而不見有些不滿:“那天礦上組織我們去紅山湖旅遊的時候,好像他們幾個幫忙組織來着。又送水,又送吃的,還維持秩序什麼的。怎麼,這個人你認識?應該是新紅山派出所的吧?”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種緯不死心,繼續問道。
“恩,想不起來了,過去一年多了。我們去的人挺多的,誰注意一個打雜的啊!”這次韋婷婷的記憶力也不好使了,她有些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道:“怎麼,你認識他麼?應該是算是你的手下吧?”
“沒有,聯防隊員還是有變動的,這個人沒見過,只是覺得眼熟。”種緯敷衍了一句道。
雖然種緯不能最終確認這個人就是張長海,但種緯感覺這個人是張長海的可能性非常的高。再聯想起自己到新紅山之前走的那個叫張宇峰的人,種緯覺張長海和張宇峰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些關聯,說不定就是一個人也有可能。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他先於自己到來時離開的原因——做賊心虛!
至於後來行刺自己,似乎也有些解釋得通了。因爲自己的到來讓他失業了麼!這種可能性確實還真有!只不過劉長嶺當時離自己太近,以至於替自己捱了一箭。至於自己狩獵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人,說不定就是賊心不死的張長海。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就需要加倍小心了。一個已經失蹤的人,換了個身份進了新紅山派出所,居然還當了聯防隊員!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儘管種緯並不能最終的確認,儘管韋婷婷對種緯的欲言又止也有些疑惑,但兩人沒再就這個問題糾結下去。兩人一起出去吃了頓年飯,便早早分手了。明天種緯又要趕早去紅山上班,拖太晚了不合適。
和韋婷婷分手之後,種緯找了處公共電話直接撥打了王春生的手機,然後約到了王春生家裡見面。打完電話又學得空手上門不合適,便又順便問了問公共電話廳老闆幾款香菸的價格。
結果一問起香菸來,種緯忽然想起自己在新紅山發現的那兩個菸頭了。乾脆種緯也沒買菸,直接騎上摩托車回了家,然後從自己的揹包裡取出了那兩個被裹在樹葉裡的菸頭。那天發現這兩個菸頭的時候種緯沒有工具,只好用樹棍把兩個菸頭裹在了兩片樹葉裡,算了救個急。
等拿着菸頭出了門,和王春生約定的時間也就差不多到了。種緯也顧不上買東西了,趕緊跨上摩托車就去了王春生家。
“王叔,您看看這兩個菸頭是什麼級別的白沙?多少錢一盒?”種緯已經把菸頭換裝到了一個小塑料袋裡,然後交給了王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