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在遙遠的東方乍現,前方起伏的山脈就矗立在眼前,一直呆站在這個小山頭楚翼心裡的不安再次開始擴散、擴散……
一夜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冷澈也必是馬不停蹄的趕了這整整一夜,照自己給他提供的地方,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趕到了,然而此刻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可是時間已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一拳頭砸在旁邊立起的巨石上,那巨石不堪如此重擊,咕嚕嚕從山頂滾了下去。震耳的響聲傳入楚翼的耳中,一震回了神。努力的壓了壓心底的不安,楚翼這才從山頂飛掠下來。
明日必須前進,自己必須先行準備反埋伏的計劃,不管主子明天能不能回來,自己都必須先爲主子安排好一切!
墜落,無止盡的墜落!
就在芸煙以爲這墜落會永遠進行下去的時候,腳下卻突然一實,這是落地了。
周圍的感覺不再是那麼炙熱,芸煙只覺一股淡淡的暖意包圍着身體。微微睜開之前因墜落而閉上的雙眼,周圍的情況就一目瞭然。
此處雖在地下卻仿若白晝,四處一片通明,空曠的地方几乎一覽無遺。擡起頭正準備看向冥夜辰,卻見他一下低下頭來,來不及閃避兩人的雙脣就這麼貼在了一起。
芸煙陡得驚大了雙眼,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從心底涌了上來,不知所措間芸煙的眼睛直往旁邊瞅去,卻沒有似之前一般要狠狠把他推開。
只是就在芸煙把眼神瞥向一邊的時候,冥夜辰已經把頭輕輕擡起,嘴角上揚的微微弧度泄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心情大好的冥夜辰突覺芸煙視線轉過後似乎就一直呆愣着,微微詫異間,這才把視線順着芸煙的角度投了過去。
詭異的一幕就這麼直直的撞入眼前,只見以兩人爲中介線,左邊是不斷翻滾的岩漿,右邊卻是寒霧繚繞的凍穴,冷與熱,冰與火就那麼和諧的交織在一起。
驀地冥夜辰突然張狂的笑了:“是生是死?無處可尋。生死相依,置死則生!”話畢,轉過頭對着芸煙一臉鄭重:“此陣分爲九門,但九門全爲死門,只有一項生機卻是掩在這四四門之後。若要破此陣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適才奔逃間,我急施一陣,硬是把着生門逼了出來。若要脫困,我們必須通過這眼前冰火兩重天!”
聽得冥夜辰如此一說,芸煙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縱是困難重重,但是身邊有他自己就莫名的的感到心安。
知道芸煙已經準備好,冥夜辰輕輕放開攬着她腰的手,就地站好:“若要通過這冰火兩重天,就必須置身其內,以最快的速度展開破門陣法,把通往外界的生門打開。”
芸煙聽這眼神微動,便示意他接着說。冥夜辰也不賣關子,直接繼續娓娓道來:“現在我教你這個陣法,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學會。然後我會踏入那岩漿,而且在我進入這岩漿的那一瞬你必須立刻跨入那凍穴,因此地生門之前已被我逼的若隱若現,踏入後這岩漿和和洞穴會有半盞茶的時間如同無形。在這半盞茶的時間裡,我們要以相同的速度運行陣法,打開這生門才能脫險而去!”
沒有絲毫猶豫,芸煙直接在冥夜辰身邊站定,眼神裡透着絕對的堅毅。
冥夜辰也不多話,手一動就開始教起陣法,芸煙立刻擡手跟上。
轉瞬間時間又到了日暮,楚翼已經暗地佈置好一切,今晚就是越過那前方伏擊點的最好時機。
大軍開始持續向前行進,安靜的山巒之間只有嗒嗒的馬蹄聲與清脆的腳步聲交相呼應。漸漸地,長長的軍隊開始進入這段伏擊點絕佳的山間小路,周圍蔥翠的草木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景,前進的衆人心裡不免敲起陣陣醒鍾,此時安靜的氣氛更是讓衆人覺得詭異萬分。
終於前進的大軍全部進入了這段小路,四周越來越安靜了,腳步聲與馬蹄聲已經自動在衆人耳中屏蔽,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在耳邊縈繞不息。
突然,“嗖嗖”的聲響傳來,馬匹最先開始慌亂,陣陣嘶鳴聲響徹夜空,神經緊繃的衆人立刻做出全面備戰的準備。“保護公主!”一聲命令剛剛下達,飛來的箭矢就露出了它們的真面目,衆人立刻舉兵相接,一時間寂靜的夜空直添了一股殺伐之氣。
縱然箭矢的攻擊突然,但因衆人早有準備,倒也應付自如。似乎是感覺箭矢的攻擊沒有預期的效果,那隱藏在蔥鬱草木後的刺殺者立刻棄了弓箭,拿起隨身的兵器就衝入大軍,場面瞬間變成了一場惡戰。
濃重的血腥味開始充斥在鼻尖,傷亡在不斷繼續。
敵方人數很多,又個個身手不凡,冥王的軍隊似乎漸漸不敵,如此情況更是激起了敵方熊熊的鬥志。“冥王”見此眼神一凜,一個快馬就衝到那公主的馬車旁邊,手起刀落,直接解決了幾個欲向那車裡攻去的刺殺者。
翻身下馬直接躍上那馬車,一手掃起車簾,一句話未說直接拉起那臉色發白的公主就出了馬車,抱着她瞬間躍上馬車旁邊的快馬。同時一個冷聲命令就下達了去:“所有人加速前進,衝過去!”
大軍立刻如換了人般,一個個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招式也在這瞬間狠辣了數倍。那刺殺者碰到如此情況不免有些畏首畏尾,一時間竟被那軍隊逼得有些不敵,直接衝出了一個豁口。
“冥王”見此情況,立刻帶着公主先行策馬竄了出去,大軍也緊跟其後一面抵禦那刺殺者,一面快速跟着“冥王”的路徑向裡狂奔。似乎是求生的本能起了決定性作用,那刺殺者竟然硬生生被“冥王”的軍隊甩下了一大截。
前方就是一段峽谷,高聳的山崖林立在兩邊,看着後面緊緊追趕的刺殺者,“冥王”隻眼神一冷,就直接策馬率先衝了進去,後面的軍隊自然是緊跟其上。
緊緊地追趕的刺殺大隊一看“冥王”衝入了那峽谷,剛是要直追而入,卻被領頭的刺殺頭目一揮手阻了下來:“哼,不用追了,前面就知他們的墓地,主子必會叫他們有去無回!”
陣陣陰風吹過峽谷的入口,那人陰毒的眼神就映在昏暗的夜色裡,駭人非常!
溫暖的溫度依舊縈繞在身體周圍,芸煙刷的收回手,這最後一招終於學會了!
冥夜辰看着芸煙的動作緩緩的笑了。
再次把視線投向詭異的場景,冥夜辰定了定眸才轉過身對着芸煙的視線,輕柔的道:“怕嗎?”
一抹甜甜的笑容在臉上綻開,芸煙的眼裡是滿滿的堅定:“之前這麼危險都過來了,現在又怎麼會怕,如此發問可不像是你冥王的作風!”
聽着芸煙的回答,張狂的笑容再次浮在冥夜辰的臉上:“好,沒想到雲兒竟如此懂我,現在開始破陣吧!”
冥夜辰略有些調侃的話語傳入耳裡,芸煙表情只一瞬間的不自然,便迅速恢復了平靜。看着冥夜辰舉步走向那火紅的岩漿,立刻擡腳向那冰冷的凍穴跨區。
兩人一跨出那中間的分界區,溫和的暖意瞬間消失殆盡。兩個環境,兩種煎熬!
冥夜辰只絕渾身似燙的快要爆裂,耀眼的紅光直接包在身體的周圍,陣陣的灼痛感比之前更爲明顯。同一時刻芸煙也受着不亞於冥夜辰的煎熬,剛一跨出周身的藍光就亮得耀眼,那冰冷的寒氣之直入骨髓,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冰凍。
巨大的煎熬中,兩個人同時轉身快速的對視一眼,便以相同的速度儘快向那岩漿和洞穴的中心走去。再不快點,恐怕他們還不能跳入那中心處,就會被這巨大的痛苦折磨死。
越靠近那中心,兩人周身的感覺就越來越明顯。冥夜辰的頭髮早已有了燒焦的痕跡,而芸煙的秀髮也早已結上了一層冰霜。
舉步維艱!
終於兩人同時抵達了兩地的中心口,想也不想兩人立刻同時躍入那中心。只是剛一跨入,那折磨的感覺就突然消失了去,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兩人沒有時間體會這奇妙的轉變,立刻同時閉上雙眼,按着之前練習的速度展開陣法!
他們只有半盞茶的時間!
兩人配合得相當默契,很快陣法就完成了大半,沒有任何焦躁,兩人手上的動作開始慢慢加快。就在這瞬間那之前的感覺突然回來了,渾身的冰冷幾乎讓芸煙動不開手腳,這半盞茶的時間還沒到,怎麼會!
立刻睜眼望向冥夜辰,手上的動作在繼續,那眼裡的焦急卻泄露了芸煙此時的心緒。冥夜辰對着芸煙此時詢問的視線,只遞過一個安心的眼神,心裡卻在不停咒罵,若是讓他知道哪個混蛋現在闖陣,自己非滅了他不可!
兩人雖然速度仍是一致,但是那非人的煎熬卻讓他們的速度直接降了下來,就只有這半盞茶的時間,若是完成不了,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