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東方洌的問話,葉琉璃的冷汗都出了來。
——媽蛋,她露餡了?難道是玉珠那個小婊砸中了美男計將她賣了?那怎麼辦,可萬不要引起賢王的警覺,到時候她還跑個毛線?
“不離開。”葉琉璃斬釘截鐵。
東方洌卻不放心,“你發誓?”
“我發誓不離開。”
“你發毒誓,若你離開,終生得不到自由。”
“……”
最終,還是東方洌於心不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深深嘆息,“別發誓,也別回答。”
被迫趴在東方洌懷中的葉琉璃眼神閃了閃,隨後垂下了眼。
就算玉珠沒出賣她,自幼在爾虞我詐中生存的賢王,怕是也察覺到什麼了吧。
動物世界節目曾經說過,越是生活在危險中的動物,便有天生的警覺,這便是大自然規律、也是自保的手段。
“我要怎樣做,你纔不離開?”他聲音低沉,挫敗,無助。
葉琉璃大笑起來,“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症晚期,總覺得有人害你、總覺得要失去什麼,王府裡有吃有喝,我還自立一霸,我爲什麼要離開?放着好日子不過,跑出王府當被欺壓的廣大人民百姓,我有這麼想不開嗎?”
東方洌深深看着她,卻未說話。
葉琉璃用力將他推開,“實際上我來就是告訴你,太子放棄董家了,你且放心,我的目標只是董家,我不會和太子一黨摻和,畢竟我只想要簡單的生活。”
“好,無論你想要怎樣的生活,我都給你。”東方洌的聲音鄭重其事。
葉琉璃嘴角抽了抽,看着東方洌認真的表情,心中暗暗決定,別有事沒事的深聊了,該吵架還得吵架、該撒潑還是撒潑,談什麼別談正事,聊什麼也別深聊。
葉琉璃想離開,但東方洌卻不放,緊緊抓着她的手,“琉璃,你不是一直嫌我對你有所保留?如今我什麼都告訴你。”
“我不想聽。”葉琉璃二話不說就拒絕。
最後,葉琉璃的拒絕無效,賢王便這麼拉着她強迫她聽下去。
賢王將罪臣平反的細節一一說來,更將一年前與太子對碰時損失的勢力說出,可謂毫無保留。
當葉琉璃聽到權力碰撞時折損的官員時,只覺得心驚得很。
可以說,南趙國幾大勢力之間各拿把柄,只不過有大小、輕重之分,平日裡隱忍,但一旦找到突破口便一瀉千里的突擊,無數官員被牽扯,降職的降職、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別看這些官員損失容易,再拉攏卻很難,需要驚人的精力、財力!
心驚膽戰的聽完,葉琉璃忍不住問道,“損失了這麼多人,你……傷心嗎?”
東方洌愣愣看着她,眼神閃了閃,好半晌,最終垂下眼,點了下頭。
葉琉璃心情也揪得難受,卻不知在心疼賢王,還是心疼這些被牽連的官員。“你想當皇帝嗎?”
東方洌搖頭。“只想自保。”
“既然不想當皇帝,爲何還要拉攏官員?”葉琉璃不懂。
“若沒有他們,我連封王的資格都沒有,”東方洌依舊平靜,好像說的是別人之事,“若是普通世家,養上一兩個閒人也無妨,但帝王家無閒人,如今擁有勢力的除太子外,還有二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他們分成幾派拉攏官員,自然也拉攏我。如果我表現得真正平庸也許能逃過一劫,但我不甘,就如同你嚮往自由,我也想擁有有價值的人生。”
葉琉璃對這種皇子之爭完全一頭霧水,“你爲什麼不乾脆選擇投靠一方?”
“無論投靠誰,都是墊腳石。”東方洌冷冷道。
“若不投靠呢?”葉琉璃問。
東方洌悽然一笑,“他們根本不給我獨善其身的機會。”
“所以,你便爭取了個到溱州封王的機會?”如此,葉琉璃纔將前前後後串聯起來,“難怪溱州這鬼地方從前沒有封王,突然你跑來當封王,鬧了半天是別的地方你去不上。”
被拆穿窘境,東方洌也是尷尬的苦笑,“本以爲到了溱州能落得清閒,誰知……”
葉琉璃心情沉甸甸的難過,她的手依舊被他抓在手心,想安慰卻又不知如何安慰,最後也只能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
……
從主院出來,葉琉璃渾渾噩噩。
回了嵐芳園便發呆起來。
“玉蘭,玉珠,你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