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暗閣殺手來說,連續幾個月的奔波,早已習以爲常。
水珏䎃帶着零組作爲先遣部隊,一路快馬加鞭趕往京城。沿途,遇到不少同樣收到消息,正在趕回京都的暗閣部下。
“水大人,雲峰閣主他真的......”每個人都這樣問。
“不知道。”水珏䎃總是搖搖頭,翻身上馬。
【他不可能死的】
他那麼強,連主都要忌憚三分,怎麼可能會死。
暗紅色的頭繩隨着飛奔的駿馬忽上忽下,裹挾着泥泥沙的寒風呼嘯着,襯得原本就嚴肅冷酷的背影顯得更加孤寂。
一行人在黑夜裡趕路,完全融入了黑暗。
路上的景色飛速的變化,越來越多的樹木與高閣出現在附近,隱約的,可以看到一堵高聳綿延的城牆越來越近,被初升的旭日映的亮了一片。
京都,到了。
進了城,滿眼的,是繁華的街道;入耳的,是此起彼伏的叫賣,一切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水珏䎃牽着馬,在街上緩行。
入了東面的乾雲門,再走兩步路就是東市,醉仙樓裡鶯歌燕舞,柳綠河上是數不盡的花燈遊船,沿街是此起彼伏的叫賣。
嘖,一切還是老樣子啊。
記憶力,練功房隔壁的那一對老夫妻總是沒日沒夜的吵架,混混和世家貴公子時常在街上滋事,醉仙樓裡的姐兒散發的胭脂香隔十里都能聞見。
“姑娘,給點錢吧。”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家擋住了水珏䎃的去路,他衣衫襤褸,蓬頭亂髮。
很久以前就有耳聞,京都的乞丐形成了一股流派,成羣結隊地專挑富家人家的小姐乞討,討要不成就開始胡攪蠻纏。
眼前這個老乞丐的身後,有數對目光在不同的角落盯着這裡。
“噹啷。”銅錢入碗。
“大人你怎麼......”零一剛要說話,就被水珏䎃瞪了一眼,頓時噤聲,眼睜睜看着那老乞丐千恩萬謝地走了。
水珏䎃曾告訴過雲峰,她不喜歡喧鬧,不喜歡京都,這裡太亂,要顧慮的太多。
雲峰答應她,如果可以,永遠都不會再讓她回來。
【我和雲峰不一樣吧】
她總是這麼覺得。
她是天生的殺手,自打被分入暗閣以來,她就開始執行各種任務,奔走於各個角落,手裡殺人無數,惹事千萬,但確實再也沒有沒有回到過這裡。
她是內心沒有歸宿的人,眼眸裡很早就沒了常人的情感,主將他們一干人等都當作殺人的機器,分派任務時從來不顧死活。雲峰不一樣,他是個好上司,待人溫和,寬容,卻又強大,像是暗閣裡的清流,生生壓住了某些部下齷齪的心思,平衡着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
【他不屬於暗閣】
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他應該像明閣裡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或將軍們一樣,有一個光明的仕途。
正想着,眼前出現了一方宅院,有一白一黑兩個衛兵守着門,門上有牌匾,上書四個大字【京都總院】。
“水大人,主正在大廳裡等您。”黑衣的那個拱手向水珏䎃施禮,白衣的那個打開硃紅色的大門。
“嗯”水珏䎃點點頭,算是回了禮,擡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