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衍爵口中的兄弟之情，恐怕他們也是在戰場上明白的，只是他們的情義，恐怕在戰友情之上還要在加一些。 甯夜涵冷冷的挽脣：“莫衍爵，你就是認錯了人，我們之間根本就不合適。” “爲什麼？”莫衍爵說道。 “什麼？”甯夜涵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知道莫衍爵問得是什麼。 莫衍爵的黑眸死死地盯着甯夜涵，冷聲重複到：“爲什麼要殺人，我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事，玩這些心機。爲什麼你還要去做，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合理的解釋。” 甯夜涵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沒有理由。” “甯夜涵，你當我是傻子嗎？”莫衍爵從她吼道。 甯夜涵揚脣笑着：“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傻子，莫衍爵，你我殺了你的兄弟，你是不是想要殺了我，動手吧。”她明明知道，莫衍爵面對這個選擇的時候會很爲難，但是她還是自私的想要去逼他。 莫衍爵咬牙切齒的看着她：“你就那麼想要去死嗎？！” 面對他入骨的恨意，甯夜涵卻平靜如水：“一個人如果連心都死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莫衍爵，我們之間從來都走不到一起。”自己殺了莫衍爵手下的那麼多兄弟，如果莫衍爵不肯動手殺了自己，怕是會寒了其他兄弟的心。 莫衍爵的雙眸嗜血的看着甯夜涵，他現在都有些後悔爲什麼要把甯夜涵關在這裡了，如果甯夜涵跑了，他就不用做這個選擇了。 甯夜涵擡頭看着他，淡淡一笑：“怎麼，不動手嗎？”她說完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她就決定和莫衍爵坦白，不管他知道的還是不知道，她不想要在瞞下去了，苦澀的笑了笑：“我是Endy•Norris黑道至尊和林涵萱生的女兒，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莫衍爵沉默片刻，然後
說道：“我知道。” 甯夜涵抿脣輕笑：“這你都知道了，那你還知道什麼？” 莫衍爵猛然擡頭：“你想套我的話？” “有必要嗎？”甯夜涵反問着。 莫衍爵垂下眸子，的確沒有必要，就算他說出來了甯夜涵也沒辦法從中得到什麼有利消息，頂多就是猜測出來是誰給他發過來的，那對他沒有絲毫的弊處。 莫衍爵重新睜開眼睛：“我知道劉千羽是你派人殺的，雖然我不知道幕楓是誰殺的，但是我知道絕對和你有關，幕楓脖子上的項鍊現在就在你手上吧，發過來的文件裡有一張照片就是你拿着幕楓項鍊的一張。十年前，你還打壓過莫氏的股市，讓莫氏集團損失近一個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莫素蕭也是死在你手上的吧。” 甯夜涵沒有反駁，或許說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反駁：“沒有了？” 莫衍爵冷笑：“看來這些還真的都是你做，沒有了，我知道的我已經都說了。” 甯夜涵垂下頭思索良久，最後她擡起頭來：“八年前，你在太平洋上有這一批貨，你派了將近一百個人去送貨，那批軍火就是被我劫了。” “什麼？！”莫衍爵吃驚的看着她，繼而冷冰冰的笑着：“哈哈……哈哈哈……甯夜涵，你竟然還敢告訴我，你是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 甯夜涵淡淡的笑着：“我從來沒有這麼以爲過，我只是不想再隱瞞這個事實，最起碼我應該告訴你，這件事你有知情權。”她的確不想再隱瞞下去了，刻意隱瞞一件事情，那是很累的。 莫衍爵死死地盯着她，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僅僅是過了幾個小時，爲什麼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面前這個女人。莫衍爵現在比較關
心：“那當初那一百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別告訴我你全殺了！”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是個殺人惡魔，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傻，認識了她這麼多年，自己竟然什麼也不知道。真不知道甯夜涵每天睡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甯夜涵詭異一笑：“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什麼意思？”莫衍爵挑眉。 甯夜涵苦笑着：“他們已經被每一天的藥物摧毀了意識，現在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變成了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是活人但又不是活人，我們把它稱之爲活死人。” “甯夜涵！”莫衍爵怒吼道：“那些都是我的兄弟！當初你在對他們動手的時候，你的手有沒有抖！你每天躺在我身邊睡覺的，有沒有做噩夢，夢見你殺了的那些人來和你索命。” 甯夜涵淡淡的笑着，不過眼眶就像不受控制，緩緩地流下了兩道清淚。如果可以不那麼做，她又何必大費周章去做這樣的事情。 她討厭殺人，她厭惡了現在的生活，如果可以，她不想要傷害任何一個人，變成一個普通人每天辛苦的爲自己的生活奔波着。她討厭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可是到頭來自己卻變成了那種人，她也好恨，她在恨自己，她也在恨命運。 甯夜涵擡起手臂擦了擦眼淚，然後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動手吧，我本來就該死，我殺了那麼多人，遲早要遭報應的。” 莫衍爵的黑眸中滿滿的都是怒火，一個跨步走到牀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甯夜涵瞬間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要死了嗎，或許對她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吧。 她死了之後，那個計劃就全權由獨孤宇寒負責了，她相信他能力，不管她是死是活，那個計劃已經不能終止了。或許從前她制定這個計劃，只是爲了讓自己和獨孤宇寒脫離那個讓他們每天都有噩夢的地方，可是現在，這個計劃還增加了一個用處，它的順利實施，可以保護她唯一的那兩個孩子。那兩個讓她最最放不下的人，她並不是一個好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