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大細鯉魚剛剛把飯碗放到廚房，出來坐在小廳裡頭，點上一根菸。今天有點兒鬱悶，剛想打會兒球，結果球場開始上人了，大蛤蟆和他那幫彪悍的哥們兒已經先把球場佔了。有時他打場球要騎到很遠，幸虧他有一輛跑狼牌子山地自行車。打場球要騎一個多小時。有時候心想，這小區裡就有籃球場，可還得到外面去那麼遠。他有時甚至去東單體育場玩兒一會兒，在那裡，更是高手雲集。他雖然個高，但是風一吹就要倒，體重實在太輕。
打開電視，裡邊正播亞錦賽，他興奮地看着，一邊咕嗵喝水。這時門外有人敲門，老滾刀來了。他跟大細曾是老鄰居，兩人愛打籃球，所以關係更近了。沒事兒時，老滾刀到這侃侃球。大細鯉魚三十八了，單位的效益不好，半死不活的，眼看要下崗了。現在是長期放假，也琢磨乾點事兒，可是想不出做什麼。
老滾刀說：你知道咱小區球場有個外號叫鏢王的，打籃球的。他要弄一個隊，缺箇中鋒，我就把你推薦給他。大細說：鏢王呵，咱倆打過球，我見過。我沒跟他說過話。行啊，正巧我也打不上球兒。老滾刀說：對呀，我們這幫老頭兒也打不上，等晚上沒有人，只能自己散投兩下，那有啥意思！你跟他們弄個隊，要能把大蛤蟆幹下去，之後我們也能接接拍兒，跟一些對抗弱的玩玩，要不然他們就佔着拍，所以上不去。大細鯉魚就說：這幫人真不講究，打球還得靠人品，他們人品不行，就自己耍，耍完拉倒。老滾刀說：有好幾次，我攆他們下去，佔拍也下去，讓別人玩玩，可這幫肚子不下去，是，球場的潛規則。誰佔拍誰打，人家能佔拍兒，要不然咱們就有能耐把他們打下去。大細鯉魚說：鏢王還有誰呢？老滾刀：嗯，有一個叫四兩和尚，我記得清楚，是個小啞巴不說話，球玩得挺好。急停跳投準吶。然後是鏢王，不用說了，鏢王有兩下子。各個位置都能投，出手點多也快。還有那個，八卦掌運球厲害，前後左右上下，呼呼生風，可以當控衛，然後那個小天鵝愛拋投，一手拋一手展，那姿勢就象天鵝空中飛，也挺厲害。大細說：哎，這幾個人吶，這幾個人能行嗎？體格都不行呵，我雖個高，但我瘦啊，我也不行啊，一碰我，我就倒。他們四個也不胖，夠嗆！老滾刀說：他們找了一個半拉子教練當輔導。大細鯉魚說：嗯，這個也許能行，那行，反正我也打不上球，來跟他們湊上一夥兒。行，就行了，不行，嗯，無所謂。
這一天小張老師把他們約在了一起。八卦掌把戰術板弄來了。小張老師拿着戰術板說：下一次咱們練個三次，四次的，然後爭取下週打一把。這幾天你們先散打，所以今天講的就是基本的。籃球呢其實就是以多打少。二打一，三打二，甚至三打一，打半場更容易。現在是小個兒發球，但是呢。發球不應該誰得着誰發，或者是誰不行誰發。應該是大個兒發球給小個，一號位。鏢王你打一號位。小天鵝呢，你打二號位。因爲咱們不是五打五，所以呢三號位就是有個搖擺人。然後四號位就是四兩和尚。小天鵝接到球可以四號位和三號位來回跑，從底線溜，大細鯉魚肯定是打五號位的。你發球，你發完球。發完球就跑到罰球線附近。讓鏢王往裡攻。你先給他提上來擋拆。鏢王如果攻進去，你就一起往裡跑。攻不進去你就往籃下去。防你的人一出來，鏢王把球傳給你，這就是局部二打一的一個戰術。要是四打四的話，小天鵝和四兩可以互換位置，替着打！
第二個戰術，大細你就站在強側三秒線邊兒上。然後，四兩和尚拍球往裡打。四兩和尚如果能突破了，防你那個人肯定要去防，你位置就空了，四兩再把球傳給你。說着他就把這個幾號位置跑位，在戰術板上擺了一下。鏢王他們都是頭一次接觸這個，沒看戰術板有點不明白，一看戰術板就都清楚了。都想以前玩的都是瞎打，拿着球不管什麼位置，就是左一下，右一下，沒有什麼目的。所以，初步領略了籃球戰術思想。
小張老師又細化了一些，在小樹林兒裡頭擺上位置。讓大家定點練。同時又說，你看這小樹林，是天然的練運球的地方，你看看每棵樹，都可以當成是阻擋方，練怎麼過它。天天的，你們在這兒練運球過人技術。時間長了，就了不得了。八卦經他一提醒，覺得這招不錯。想以後要天天在這裡。四兩和尚小天鵝也把這事兒記在了心。大家想這些戰術一定得要保密。別人一但看出來了，那戰術就不是戰術了。
忽然聽到拍球聲音，大夥有點納悶，看了仔細，原來是美女家鄰居，兩個剛上小學的孩子。男孩兒叫小胡鬧兒，喜歡籃球喜歡得了不得，整天有空就拍，小區居民又煩又愛，因爲孩子長得可愛，見誰都叔叔阿姨好，沒事也在球場泡着，有時大人打球不想帶他，他也不下來，常跟老滾刀等一衆老人打拍。所以大家叫他小胡鬧兒。女孩兒，大家都叫她小太陽兒，腦後扎兩個小刷子。這孩子天生的嘻哈性格，見誰都愛笑，一笑兩酒窩象花開了，而且目光燦燦爛爛。象網上常說的，陽光治癒般微笑，大家就叫她小太陽兒。
小胡鬧兒和小太陽在小區裡拍球休閒，這會兒被美女的小白狗迷住了，過來象野外拉屎似蹲下來，手拄下吧看。兩雙眼睛裡對小白狗全是愛戀，卻對公主貓沒什麼反應。
美女在一邊逗着狗玩，一邊問他倆學習怎麼樣，作業都寫完了嗎。也不時留心看鏢王他們那邊。看他們聽了都非常仔細。美女也是心滿意足的樣子，這小張老師沒白介紹給他們。小張跟他們練完之後就跟美女吃飯去了。美女也帶上了小胡鬧兒和小太陽兒。看到他倆離去的身影，大家臉上若有所思。
大細鯉魚說，今天中午，我請大家吃麪條去。咱們不用吃太貴的，就衚衕口，刀削麪就行。這幾個人裡，老滾刀不算，除了大細年齡偏大，剩下都是二十郎當歲。八卦掌的話多一點。大細鯉魚，也挺愛嘮喀，他倆嘰哩哇啦聊了一陣。大細問四兩和尚：你這個是什麼意思這名兒？難道你這和尚就值四兩，大夥兒都笑。四兩和尚瞅瞅他，偏偏嘴。哦，小天鵝說他不會說話。大細說：不好意思啊。那你能聽懂啊？八卦掌說是他能聽懂，就是不能說。大細說：那這個還不是太糟糕，
鏢王說：大哥這個頭兒，真讓人羨慕呵。一米八五。真標準！
八卦說：可不，我做夢都想讓自己變長了。有時想用什麼科學方法，把自己大腿抻吧抻吧呢。
大細鯉魚說：可別，其實人就各有各的苦，你說我個高，可我太瘦了，這他媽，能瘦的地方就一點都不耽誤。都快成皮了。我穿衣服從來都扎腰帶裡，抻成燈籠型，顯堆兒呵。大熱天的也沒招兒！這個兒高，太瘦就磕磣，有時我倒想個矮點！現在別人一見面，第一句打個招呼，第二句，就是你太瘦了。沒別的！這都成了和我嘮嗑的開門磚了！我一聽這話就老鬱悶了！
八卦和鏢王都咧咧嘴，八卦說：也是，就象胖子不願讓別人說胖。你說人這活得都累，胖子想瘦瘦不下來，瘦子想胖胖不上去！它就不能勻呼勻呼。
大細說：所以象你們幾個就挺好，體型都勻呼！個兒其實也行！我一開始喜歡籃球。也是想鍛鍊身體，想讓自己多吃點，增肥，但是怎麼練都不胖。
老滾刀說：打籃球也不減肥，我打了幾十年，體格還是那嘎達的一塊兒，就是健碩沒啥病。
八卦掌說：可能是還是強度不夠吧。減肥好像最好的辦法，只能跑步。大細鯉魚說：就是我這體格兒，我想練肥點兒，我不想減瘦。那也沒招啊，要說多吃，多吃也不行，幹吃不胖。八卦說：聽說人家減肥都是過晚八點以後不吃飯，那你就相反；你過八點以後狠勁吃。吃完了不消化，然後再睡覺，完就長膘了，大夥兒都笑了。大細說：我其實也挺愛吃肉的。我媳婦兒不愛讓我打籃球，說我都這麼瘦了，還打籃球，但沒招啊，咱喜歡這口。男爺們兒要不打籃球，這輩子可是遺憾，你不嚐嚐那種進了球兒的滋味兒。那玩意兒那都上癮吶！進完球了，這一宿都興奮的，就想着球是怎麼進的，別人防也防不了。
鏢王聽他這麼一說，感覺非常有同感。鏢王話也不太多，因爲是農村來的，見得少。八卦掌能嘮，是東北大城市來的，就跟北京差一號，象小北京，也有故宮，也是四方城，方方正正的。四兩和尚坐在角落裡，麪條也沒吃多少，好象在聽他們說話，又好象沒聽，看會兒手機，擡會兒頭，時而兩個大眼睛，目光象探照燈一般，把大家掃一視一遍。大夥也不理她，嫌交流費勁！
鏢王跟小天鵝在傍邊時而小聲兒嘮兩句兒。
然後大家說要選個隊長，一開始說讓鏢王當，鏢王說我不行。大家選了八卦，說他嘴也跟八卦似的，就都哈哈大笑。這麪條也吃完了。
這小飯館兒就是一個私建的一個違章建築，桌子，椅子都非常簡陋。牆上也沒有什麼裝飾。平民餐廳，是鏢王、八卦掌這些北漂們的常來之地。大細鯉魚因爲也是快下崗，羅鍋上山錢緊，也經常上這兒來，弄點兒小菜，喝點兒小酒。吃大餐對於他們幾個人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兒了。
八
四兩和尚吃完飯。到樓下的小超市兒，買了一瓶農夫山泉和一些薯片兒，揹着球來到小區後面的小樹林。樹林裡依稀透着小區裡每個大樓，上面的窗口，折射出的光，和樹林上面的幽幽的夜空，會在一起。
小和尚開始練運球。他的左手稍微弱一點，就鍛鍊左手。拍球運到一棵樹前，然後體前變向，到右手之後碰到另一棵樹迎面過來，就把球身後運轉到右手。馬上又碰到另一棵樹擋在面前，就用左手粘着球360度，轉彎過了那棵樹。這樣重複着，從小樹林這片兒走到那片兒。
半小時過去了。忽然聽見通往樹林的小道上又傳來拍球的聲音。四兩和尚尋聲一望，原來是八卦掌。八卦掌穿着一個紅色的體恤，暗綠色寬鬆型的褲衩兒。他長得比較白，有點文藝範兒。四兩心想，這八卦掌要是長得高點兒，也是個帥男。剛想張嘴跟他打招呼。忽然想到自己還是一個啞巴，不能說話，就衝八卦掌揮揮手。一看是四兩和尚，八卦感覺碰到伴兒了，心裡也很高興。看着他練了一會兒球。知道四兩和尚不能說話，就用手比劃，意思是我也來練。忽然就覺得，四兩是能聽着的，只是不能說。然後就說，我說話，你聽着就行了。四兩看看他，知道這人話多，點點頭。八卦掌把球拿出來，也開始在樹林裡，練起運球兒了，不停在樹林裡來回穿梭。他在行進間，不斷的遇樹阻擋。就利用胯下運球，轉身運球，身後運球，單手運球，穿過樹林。就見月光之下，四兩和尚和八卦掌。兩個人的身影在樹林之中，一陣風似地飄來旋去。
八卦掌說你還真賣力氣。這都晚上八點多了，這一下，這頓飯全出去了。四兩和尚就是點頭，其實他也不會啞語。但是，八卦也不懂啞語，所以看不出來。
八卦掌問啥時候開學？四兩和尚用手比了個八。後來八卦感覺費勁，就不吱聲了，倆人就悶頭在樹林裡拍球穿梭。練了一個小時，之後都累了。就在樹林的邊上長椅上坐下。小和尚拿出小食品給八卦掌吃。八卦掌從包裡摸出兩瓶飲料，一瓶可樂，一瓶雪碧。四兩選了雪碧，兩人邊喝邊吃小食品。八卦掌額頭上啪啪地，不斷的往下淌汗珠子。小和尚，不怎麼愛出汗。但是看出來也很累。一會兒，四兩和尚，跟他比劃，先在他的臉上畫個圈兒，然後做寫字的姿勢。八卦掌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啊？四兩看他不明白，就把他的手掌抻過來，用手指在他手掌上寫。八卦掌憑感覺，明白了，那意思是哪天讓他給他畫個像！他說這沒事兒，這沒問題。哪天給你畫個速寫。四兩和尚眼睛露出笑意，意思是非常感謝。八卦掌覺得，這兩個眼睛真漂亮，不再說什麼。看着天上的星星，呼吸着晚上，純粹的，無霾的空氣。感覺心情都很舒暢。八卦掌心想這人要不會說話可真費勁。慶幸自己，各方面身體健康的一個人。想小和尚不會說話，以後能會幹什麼？然後想，別替別人操心了，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做什麼。畫畫能賺錢嗎！還好自己有這愛好打籃球，要不然在這兒可沒意思透了。這兩個人就一直這麼練着，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多。
隨後的兩週，鏢王和小天鵝也開始加入他們了。晚上吃完飯。小區的籃球場也不讓投球了，因爲會擾民只能是白天，十點到下午三點這個時間可以打打球。但是這個小樹林離樓房還是相對遠一些。樹林裡面的土地兒，使拍球的動靜，淡化了很多，所以無所謂。有的時候，美女，揹着貓遛着狗過來看熱鬧,還不時給大家買個西瓜，弄點兒水果兒。美女愛穿藕荷色的襯衫兒，白色短裙，腳登一雙白色的小靴子。那叫一個漂亮，就在小樹林，和着夜色，那就跟地上的月亮一般。所以美女一來，大家練的格外投入，而且都精神飽滿。有時人們都在想一個問題，就是同樣的五官，有的長得這個五官合在一起，就非常的融洽，完美；有的它就合不到一塊兒。八卦掌有時候想，人的這一生的走勢，是不是跟人的臉長得什麼樣有關係呢？長得順溜的可能這一生就順當順溜了。長得彆扭的呢，這一生可能就彆扭。比較一下大家的臉，覺得他們這幾個人長得還基本都順溜，那麼他們未來跟大蛤蟆他們戰鬥，可能也會順溜。
每次美女一來，鏢王身上就一陣緊張。想和她搭訕，就想起她媽給他的四個字：販夫走卒。當時聽不懂，過後立馬上網查了這四個字的意思，就強忍着打消和她說話念頭。
每次睡覺前都在小區，眼睛瞄着美女家窗戶，鬆着身子慢慢踱幾圈，
望着無邊無際的夜，心中常常慨嘆，美女，我拿什麼讓你愛我！
小樹林練兵如火如荼地持續着，大家爲什麼這麼賣命的練呢？因爲都不同程度地，受到過大蛤蟆他們的欺負。不知怎的，大哈蟆他們對小和尚倒挺客氣。四兩和尚兩個眼睛炯炯有神，誰也頂不過她的目光，非常堅實有力。
這個大院兒裡頭，只有小天鵝他爸對他們幾個非常的熱情，時不時地就讓他們到他家去玩耍。他只就跟他爸兩人住，房間不是那麼擠。每當有什麼球賽呀，精彩的體育節目都讓他們幾個來。因爲他爸覺得這樣對他兒子也比較好，他兒子性格太內向了，還不愛說話。他們一來小天鵝臉上的表情就愉悅得很。他爸願意看他兒子這種表情，當爹的都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高興。他們高興了，他也自然高興。所以，碰到趕到飯口時，他給他們簡單的整幾個菜。鏢王和八卦掌，大細，都挺感謝他。四兩和尚不怎麼來，偶爾見一次面，也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評論這個，評論那個。拿一杯飲料坐在沙發邊，獨自欣賞電視。鏢王，八卦掌這些外地人，覺得他爸對他們是真的好，其他那些人都比較瞧不起他們，那眼神都躲着他們遠遠的。
這天鏢王高興和八卦掌買了一些熟食飲料，來到小天鵝家裡請大家吃一頓，也正好把這幾天練的心得總結一下，然後第二天，準備跟大蛤蟆幹一番。四兩和尚今天沒空過來，鏢王非常失望，因爲是她爸把上次飯店砸牆的工錢要了回來，所以纔有錢請客。
原來是他把這不快跟大家嘮嗑提起過，四兩和尚記在了心中，知道跟她爸一說準解決問題。她爸一聽就有點氣憤，磨叨一句，這不是欺負人嗎。四兩說：對，就是欺負人外地窮打工的，在這沒權沒勢！
四兩和尚在家，當然就不是啞吧了。
第二天小飯店門口停了一輛車，老闆尋聲音出來，看着車心裡嘆一句好車，吐了吐舌頭。四兩和尚他爸領着兩個衣着不凡的男子進來了，先在飯店吃了一頓飯，然後把老闆叫到跟前說：前一陣，有個小夥在這幹活，你沒給工錢，是吧！那是我女兒的球友，你那個管子壞了，我給賠。你把那個工錢先給他。老闆一看四兩他爸面熟得很，猛然想到在電視新聞上見過，是個有名商人。知道這是不好惹的主，心想自己開飯店做生意，啥人都得維護。立馬換了笑臉：哎喲，哥，咱不知道他跟您認識，真的，那破管子不用賠，我立馬工錢給您，另外我還給你加二百，讓你朋友壓壓驚，實在不好意思得罪了。那，我這沒現金，我就掃微信，行不？
四兩他爸覺得這人還知趣，回來把錢轉給他姑娘，換來女兒一個熱烈的擁抱。
鏢王拿到錢，跟做夢一般，從來沒想過還能要回來，心裡邊說，感謝籃球，感謝籃球，要沒有這愛好，怎麼能結交各方面的朋友呵！
小天鵝兒家是一室一廳的房子，十二平米的小廳，回遷戶的房子都不大，但也夠他們玩耍。對着電視放了一圈兒簡易的布藝沙發。他們癱在沙發上，東一句，西一句的，先下鬧了一陣。然後，簡單佈置了一下，明天怎麼對夫大蛤蟆這一拍兒的對策。小天鵝兒他爸，中午回來一會兒，吃個飯，下午又匆忙出去。鏢王覺得他爸非常親切，不胖，中等個兒。一笑的時候，魚尾紋和擡頭紋都攪到一塊兒了。他說冰箱裡還有飲料誰渴了就喝，然後戴上黃色摩托帽就出去了。
八卦掌說明天咱先這樣，明天不使勁打，咱們不配合，各打各的，等到咱們全員準備成功，到第二個星期六開始大打出手。那個時候咱們要一鼓作氣。把大蛤蟆打下去。明天，咱們就小試牛刀。他們打着電視也不看，電視放着，就自顧自聊自己的。小天鵝說，明天我先打倆，然後八卦掌再打倆，然後鏢王打倆，看行嗎？大細鯉魚說：行！那我就給你們搶籃板。鏢王說搶籃板的時候得小心點兒，你這個兒太細，別讓他們給碰摔了。這時天就快黑了。大夥兒大造一頓之後，吃點毛豆，花生，喝些飲料，閒談些別的，然後在網上看了一個電影，就散了！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