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生生世世?你能活兩次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可惜你不懂得珍惜。”李天逸手中的刀擦着許延波的臉而過。
他驚恐的顫抖着。
然而,意想當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作惡事心理負擔挺重的,不明白你們爲什麼喜歡爲惡。”李天逸棄了匕首,準備用更人道的方法解決許延波。
夜微寧卻以爲李天逸不殺了,眼神柔和了下去:“我們可以先離開這裡。”
“我要去找李夢。”李天逸咬咬牙,“走之前,我必須殺了他。”
他從腰帶裡拿出幾根淬過毒的銀針。
“我的銀針本是救人的,第一次用於殺人。這上面的毒……能他死得乾脆點兒。”
夜微寧稍感錯愕,很快掩飾住。
李天逸,若你真要殺人,我便幫你善後!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許延波哀求着。
李波靠着牆休息到現在,終於緩過來了。他說:“李天逸,殺了他!就是他們母子逼得族長殺了我們的親人!”
“很多異能者嗎?”夜璃驚訝的問。
李波痛苦的說:“並不多。族中生異者,便是爲罪。幾個異能者殃及整個族羣。爲了不受人利用,他們……全死了。”
夜璃震驚極了。
就在這時,夜瑝也趕到了,聽聞此言,夜瑝心上像受了狠狠一擊。他已經計劃籌建異能局,可他的項目尚未來得及開始,事情便結束了。
“以後,世間不會再有異能者……”李波說,“我的異能耗盡了。李天逸……也差不多了。”
他上前撕開李天逸的衣襟,胸.前的紅痣光色暗淡,若不細心都不會發現那痣與衆不同。
夜微寧突然覺得害怕。
耗光異能的人,最後都死了。重樓是這樣,李波也是這樣。那李天逸呢?
對死亡的恐懼像潮水一樣席捲了她,比她自己面對死亡更加可怕!她顫抖着問:“李天逸……你會死嗎?”
“是人都要死的。”李天逸倒是看得開,看夜微寧的目光終於變得熟悉又溫柔。
縱然失憶,她依舊擔心他。原來愛情是刻在骨子裡東西,並不是異能能抹去的。遺忘了人,卻遺忘不了情。他已經很滿足了。
夜微寧心突突的跳得厲害,強烈的不安籠罩了她:“李天逸……”
“還愛着我嗎?”李天逸問。
夜微寧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不希望他死啊!
她擔心得那麼明顯,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李天逸不忍再讓她擔心,溫柔道:“不會。我還要和你到白頭。”
如春風拂過心間,一瞬間便春暖花開。
夜微寧如釋重負的笑了,緊緊握住李天逸的手。兩人手上的情侶對戒相映成輝。
夜璃無聲的勾動脣角,看向夜瑝,似乎在用目光說:“你該準備擺喜酒了。”
“好了,小孩都出去玩,這裡交給大人來處理。”夜瑝威嚴的說。
夜微寧和李天逸異口同聲:“我不是小孩!”
夜璃笑起來:“在我們眼裡,你們就是小孩。”
李天逸:“……”
夜微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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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半島海邊的某酒店,傅雪和宋恆面對面坐着喝茶,宋恆目光閃爍,心事重重。他明明是來找杜若的,結果一來就被傅雪給拿住了。
夜家人的勢力太恐怖了,他開始後悔聽露西公主的話,去找上李天逸。那個小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異能者,慫得不要不要的。
茶過三巡,兩人都沒說話,氣氛緊張又尷尬。
就在這時,傅雪的電話突然響了。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把宋恆嚇了一跳。
“是夜帝。”傅雪笑笑,接通電話:“這邊都解決了,一切都在我們的控制範圍內。宋恆出現了嗎?”
“已經到了。我們在喝茶。”
“告訴他露西公主已死,世上已無異能者。”
“好!“傅雪掛了電話,便直接告訴宋恆,”露西公主和許延波都死了。“
“啊!”宋恆大吃一驚,“怎麼,怎麼會……”
“他們死了,沒有重生。因爲世上已無異能者。和夜家爲敵的,都不會有好下場。”傅雪盯着宋恆的臉,對他慌亂的反應很滿意。
宋恆的心沉入谷底,沒有異能者了,那他和杜若怎麼回到從前?
“做人要往前看,你既然還愛着杜若,就接受她。若不能接受,說明不夠深愛,何不放手?“傅雪開始給宋恆洗腦。宋恆是個正經的商人,夜家不能濫殺無辜。
宋恆沉默了下去。道理他都懂,可心裡就是憋着一口氣,吐不出、咽不下,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
“杜若就比你看得開。”傅雪笑笑。
“她想要那個孩子,當然看得開了。”宋恆嘆息。
“那你呢?”
“李天逸……”
“他沒有異能,露西公主騙了你,利用你與夜家爲敵。僅此而已。”傅雪兩手一攤,“如果世上還有異能者,露西公主會死嗎?”
宋恆再次沉默。他不甘的用手摩挲着茶杯,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還是無法釋懷。不過不會再強求,與夜家爲敵是自尋死路。”
“你明白就好。”
突然聽到外面異動,他猛的回頭,杜若迅速縮到一邊。
宋恆來找她了,可……依舊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心已經生隔駭,誰也無法去除。他們的海誓山盟,終歸敗給了現實。
相見爭如不見。
“若兒!”宋恆臉色大變,起身追出去。
杜若轉身就往外跑。電梯還在頂樓的,下來需要時間。她便選擇從樓梯跑。
“若兒!”
宋恆急切的喚,杜若慌亂之下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啊——”杜若捂着肚子慘叫。
傅雪也追上去,鮮血從杜若身上洇出來。她搖搖頭:可憐的杜若,終究還是沒有保住這個孩子。也許這就是命吧,希望她和宋恆摒棄前嫌,重修舊好。
“若兒,我送你去醫院!”宋恆抱起杜若匆匆去醫院。
傅雪把這邊的情況彙報給夜瑝。
夜瑝沉吟了一下說:“你可以回來了。”
“是。”傅雪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