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爺,你太兇了
冷千葉面色一怔,寒玉漆黑的雙眸閃過一抹驚愕,這也是這兩年來他疑惑不解之事,若是,她看上了自個的容貌,爲何要將他囚禁起來,而不是像對待慕寒瑾那般?
鳳傲天擡眸,看向遠方無際的天空,她能清晰地體會到這具身體的前身深入骨髓的愛戀,她幽幽啓脣,“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冷千葉更是不解地望着她,猶記得他當年被迫召入京中,她便將自己扣押,逼迫他服下廢去武功的毒藥,她的眼眸中對他盛滿的皆是濃濃的恨意,夾雜着強烈的痛苦,他不解,他與她從未有過多的交集,爲何會對他如此?
鳳傲天回眸,看着他,“收起你的一些算計,在本王還未回來時,你且待在王府,到時,本王自會告訴你緣由,如若你不想冷家百年英靈不得安寧,你最好安分點。”
冷千葉身形一頓,她竟然能將他的心思看透,他自認爲並未露出任何的馬腳,爲何?
鳳傲天眸光微冷,“別忘了,你應承本王的事,甘願爲本王效勞。”
她轉眸,看向遠處絕世而獨立的慕寒瑾,嘴角微揚,足尖輕點,離開了清輝閣。
人已遠去,簫聲漸消,慕寒瑾收起玉簫,身形一晃,跌坐在一旁,擡眸,天色靜好,如玉雅緻的容顏,蒙上一層看不清的雲霧,清風吹拂着他散亂的青絲,竟是千千愁緒,無從訴。
冷千葉靜立與原地,耳畔迴盪着她的話語,難道,他終究要困在這混沌之中,無法逃脫?
一道豔紅身影落下,便見慕寒瑾面容淡漠,滿身孤寂;轉眸,看向冷千葉,俊美出塵,滿面憂傷。
他擡步,行至慕寒瑾面前,“你很幸運,最起碼,她想要試着讓你走進她的心,而我……想要試着入她的心,她卻緊閉着心門,你可知,你已經失去了進入她心的機會?”
夜魅晞揚脣一笑,翩然轉身,豔紅衣衫隨風飛舞,美豔無比,他擡步,飛身離開。
慕寒瑾捂着心口,雙眸緊閉,嘴角溢出一抹苦澀,張開雙臂,身體向後倒去,隨風跌落與地上。
夜色瀰漫,鳳傲天換了一身銀灰錦袍,她自幼與狼羣中長大,故而,最喜銀色,夜魅晞靠在她的懷中,二人同乘一騎,月色靜好,因“傲雪”日行千里,若是尋常的腳程,行至兩淮,必定是要十日,但是,“傲雪”一直便能趕到。
鳳傲天並未與 第 071 章 至府衙,逐一的問話,包括他是何年科舉,何年爲官,何年上任,事無鉅細,若是答的與卷宗不符者,你便依律罷官,打入天牢。”鳳傲天接着將手中賬本丟至一旁,看向藍璟書說道。
“是。”藍璟書連忙應道,“不過,微臣前來所帶的不過是一些侍衛,他們未必聽命。”
“傳本王命令,讓慕寒遙帶兵入城。”鳳傲天沉聲道。
“是。”一道冷聲應道。
藍璟書擡眸,看向鳳傲天,心思一動,原來她早已經準備好一切。
夜魅晞側眸,想着又來一個,傳聞中驍勇善戰的冷麪將軍慕寒遙,早先不過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想着慕寒瑾有那般的本事,這慕寒遙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官鹽被劫,他們所報乃是劫匪所爲,那麼,劫匪如今在何處?”鳳傲天看向藍璟書,“私鹽漕運可有何響動?”
“這些年來,各地接連受災,民心動盪,私鹽漕運乘機籠絡人心,如今,這兩淮多半的百姓都以漕運馬首是瞻,至於官鹽被盜,百姓們似乎並不在意。”藍璟書想着這幾日,他行至河道處查看,四周只有房屋,並無人居住,不免心生疑惑。
鳳傲天沉思片刻,附耳對夜魅晞低語,“你且去,玩玩便好。”
“好。”夜魅晞美眸流轉,看向鳳傲天,低聲道,“回來爺有何獎賞?”
“你想要何獎賞?”鳳傲天挑眉,上前,印上他的脣,輕啄道。
夜魅晞勾脣魅惑一笑,笑意深深,“若是辦好了,爺便應魅晞一件事。”
“好。”鳳傲天不假思索地應道。
夜魅晞嬌笑一聲,美眸閃過一抹狡黠,接着轉身,飛身離開。
藍璟書擡眸,不解地看着她,他不在的這些時候,除了得知攝政王頒佈了有利於百姓的條例,創建了“民意銀號”,還有收攏了京中的經濟,難道在王府內還發生了何事?爲何,他感覺如今的攝政王沒有往前那般的讓他心神畏懼了呢?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攬臂便將他攬入懷中,勾起他的下顎,“路上可有受傷?”
“不過是些小傷,不礙事。”藍璟書注視着眼前俊秀的容顏,突然覺得甚是明豔動人,不似以往,所見的那般,令人心生厭惡。
她身上似乎染上一層無法揮去的溫柔,籠罩着在他的周身,化不開,他有些納悶,這還是以前那個殘暴不仁的攝政王嗎?
鳳傲天見他也在發呆,伸手,撫上他的腰際,有些人生來便適合穿淺藍色的長衫,他的身上有着書卷的清雅之氣,性子亦是溫潤如玉,她突然想起,真正的鳳傲天 第 071 章 也會暴露她的真實本性。”
“你發現了什麼,可否告訴本王。”鳳傲天看向樂菱,低聲問道。
樂菱看着鳳傲天,“樂菱自會如實相告。”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加地不喜,美人的長相,蕙質蘭心,又有心思和手段,這樣的女子,若是跟爺呆久了,自然會將爺的心勾了去,想到這處,他連忙上前,“爺,您站着不累嗎?”
“樂菱竟忘了。”樂菱面露歉意,接着福身,“王爺請坐。”
鳳傲天擡眸,看向夜魅晞,知曉他的小心思,也不點破,任由着他徑自坐下,接着靠在她的懷中,把玩着自己的青絲。
樂菱坐在對面,看着眼前的畫面,“王爺,二孃意在奪權,她亦是知曉漕運和官府的關係,自然不會劫了官鹽,不過,這些日子,二孃的性子有所大變,一面命人壓低了私鹽的價格,一面命人囤鹽,但,據我所知,如今,各處的鹽本就稀缺,很難開採,又有哪裡這麼多的鹽量可囤?”
“你的意思是,她借屯鹽之名,實則是將官鹽混入私鹽之中?”鳳傲天看向樂菱,問道。
“如今,因着此事太過於湊巧,兩月前,官鹽被劫,接着,便有人易容成二孃的模樣,開始大量屯鹽,故而,我纔將此事聯想到一處。”樂菱分析地頭頭是道,接着看向鳳傲天,“但是,如今,樂菱也不知這個假冒二孃的女子是何人。”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鳳傲天眸光微眯,“樂菱,這些時日,還要勞煩你觀察着漕運的動向,尤其是……”
“樂菱明白。”樂菱點頭,“王爺,如今兩淮形勢比較複雜,因着‘衛’記不知何原因,這些日子在擴大產業,故而,如今整個兩淮有八成的經濟被‘衛’記壟斷,兩淮的商賈更是暗中在轉移產業,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到時,整個兩淮怕是會變成一座死城。”
鳳傲天看向樂菱,頓時覺得她在府內,卻知曉外面的事情,笑着問道,“你怎會了解地這麼清楚。”
樂菱淺笑道,“這些年跟着父親,也學到了不少。”
她斂眉,內心苦澀,你可知,我學這些,乃是爲了能夠有足夠的勇氣站在你的身邊,配得上你,能夠爲你分憂解難?
鳳傲天也不再多問,接着起身,“這個還你,日後,若是有事,你便派人來行轅找我便是。”
“是。”樂菱微微點頭,自她手中接過玉佩和畫卷,緊緊地握在手中。
鳳傲天與夜魅晞轉身,飛身離開。
樂菱目送着她離開的背影,低頭,撫摸着那塊玉佩,淚水漣漣,身體終是無力地落下,這些年的期盼終成了奢望。
鳳傲天牽着夜魅晞的手,二人走在一條幽靜的樹林內,她側眸,看着他依舊沉着一張臉,淺笑道,“爺已經說清楚了,你怎得還置氣?”
“爺,那個女子很不簡單。”夜魅晞咬牙切齒地說道。
“嗯,很玲瓏聰慧,也懂得知進退。”鳳傲天緊接着說道。
夜魅晞美眸微轉,看向鳳傲天,“你真的不喜她?”
“現在有點了。”鳳傲天看着夜魅晞,點頭道。
“哼。”夜魅晞頓時甩開鳳傲天的手,飛身離開。
鳳傲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奈,女人對於女人的喜歡,不過是欣賞而已,“你且先回行轅,爺去都轉運鹽使司府瞧瞧。”
話落,豔紅的身影已經返回落下,接着看着他,“是啊,如今看完這邊的美人,又放不下那邊的美人。”
鳳傲天好笑地盯着他,也許,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纔會表露出如此的情緒,那麼,曾經的呢?在那個地方,他在那個位置,他又是如何活着的?
“嗯,着實放不下。”鳳傲天旋身,便飛身離開。
夜魅晞看着她轉瞬離開的身影,嘆了口氣,終究是跟了上去,二人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遠處,一個鵝黃色影子隨即落下,一手撐着下顎,一手背在身後,看向身後的那抹妖豔男子,“你跟着她來做什麼?”
“無聊。”男子的聲音極美,不冷不淡地說道。
“是嗎?”邢無雲接着斜靠在一旁的樹幹上,“喂,你該不是對她感興趣了吧?怪不得你討厭女子呢,原來你也喜歡男子啊。”
邢無雲說罷,恍然大悟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血玉顏,明兒便可開封,沒你的份。”妖豔男子翩然離開,撂下涼涼地話語。
邢無雲連忙自樹幹上站了起來,大罵道,“喂,我不過是開玩笑而已,用得着如此記仇。”說着,便飛身追了上去。
都轉運鹽使司府衙門口,已被官兵包圍起來,府外五百米無人敢接近,府內,各府衙,各縣鎮的官員膽顫心驚地站在一處,等待着審問。
烈日炎炎下,慕寒遙如一座冰封的高山立在原地,眼神凌厲,任誰看到,都嚇得連連後退,藍璟書坐與書案旁,看着堂下的官員,開始逐一地問道。
眼前的官員,亦是早年的登科狀元,而且,又封了侯位,自然,不將眼前的初出茅廬的藍璟書看在眼裡,莫不是他身上站着的乃是慕寒遙,他早就開始大罵起來,頓時拂袖而去。
鳳傲天與夜魅晞二人坐在屋檐上,能清楚地看到裡面審問的情況。
藍璟書慣例地詢問着,突然眼前的官員一邊縷着自個的長壽胡,冷哼一聲,“本侯爺爲官時,先皇都對本侯爺敬畏三分,你等也敢來問本侯爺這等問題?”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頤指氣使的官員,“倚老賣老,竟然連先皇都扯出來,想必也無任何作爲,不過是仗着皇家賜封的尊榮,斂財罷了。”
鳳傲天看向夜魅晞,“嗯,他倒是斂了不少財。”
“您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那可都寸寸金銀啊,比皇家御用的錦繡還昂貴,乃是玉羅國最好的繡緞。”夜魅晞嘖嘖了兩聲,靠在鳳傲天的懷中,說道。
“嗯。”鳳傲天看向他,“你說他這長壽胡有多少年了?”
“少說也二十年。”夜魅晞順着回道,眸光微轉,手指一點,便見一個彈珠直接彈向那官員的鬍子。
轉瞬,便見那長壽胡慢慢地燃了起來,藍璟書看着,好心提醒道,“侯爺,您的……”
“你還要問什麼?本侯爺也沒功夫陪你這等小娃娃。”他不耐煩地打斷藍璟書的話,接着轉身欲走。
“侯爺,我等亦是例行公事,還望侯爺知曉攝政王的脾氣。”慕寒遙沉聲說道。
那官員頓時火冒三丈,上前,指着慕寒遙破口大罵起來,“你父親見了本侯爺都要卑躬屈膝,你竟敢在這處對本侯爺不敬,你別以爲成了攝政王的人,便可以無法無天。”
慕寒遙不爲所動,藍璟書看着那長壽胡在他眼前已經燃燒地越來越旺盛,直到那老者感覺到了疼痛,低頭,一看他的鬍子着火了,連忙大叫出聲,“啊,本侯爺的長壽胡!”
“爺,我去給他滅火。”夜魅晞說着,便飛身向前,直接來到那侯爺的面前,朝着他滿臉褶皺的臉便狠狠地打去,偌大的公堂,只聽到“啪啪”的巴掌聲,直到那侯爺直接倒地,口吐鮮血,方可作罷。
他擡眸,盯着眼前的一身紅衣妖嬈,“你……你……”
“哎呀,我不過是好心給你滅火而已,否則,你如今可就被燒成灰炭了。”夜魅晞一臉嫌棄地盯着他,擡眸,看向屋檐上慵懶坐着的鳳傲天,“爺,魅晞的手好疼。”
那侯爺頓時一口老血吐出,接着轉身,便看到一抹銀灰色身影落下,上前,將夜魅晞攬入懷中,看着他掌心紅腫,“果然紅了,爺待會給你上藥。”
“還是爺最疼魅晞。”夜魅晞嬌聲一笑,靠在鳳傲天的懷中,側眸,挑釁地掃過一旁的慕寒遙與藍璟書。
藍璟書連忙起身,和慕寒遙齊齊恭身行禮道,“臣參見攝政王!”
那侯爺聽着,頓時大驚失色,也顧不得紅腫的臉,爬在地上,“臣參見攝政王。”
“擾亂公堂者,該如何?”鳳傲天冷聲問道,接着掃過公堂外站立的一衆官員。
“杖責三十。”都轉運鹽使司連忙上前,揚聲回道。
“侯爵,先皇立得,本王亦可廢除,將擾亂公堂者拉出去杖責三十,派人抄家,府內之人,犯罪者皆依法處置,其餘人流放極北之地。”鳳傲天冷聲道。
“是。”都轉運鹽使司連忙應道。
那侯爺嚇得面色慘白,連忙跪地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還不拉出去,吵死了。”夜魅晞連忙捂着耳朵,冷聲道。
慕寒遙示意一旁的衙役將那侯爺拖了出去,須臾間,便聽到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其他的官員,還有一些亦是有名望者皆收斂了囂張之氣,垂首立在遠處。
鳳傲天接着坐與一旁,一一掃過眼下官員的臉色,“可有不符者?”
“已審三十人,五人不符。”藍璟書接着回道。
“繼續,本王倒要看看誰敢造次。”鳳傲天冷冷說罷,伸手,將夜魅晞拽入懷中。
藍璟書坐回原處,接着開始審問,如此,審問速度比適才快了許多,剩下的還有六十人,待審覈完之後,已至深夜。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兩淮共有一百一十位大小官員,如今,只到九十人,剩下的二十一人呢?”
“回王爺,已告知,都因公務繁忙,亦或者是身子不適,推辭了。”藍璟書接着回道。
“去查,確實因公務繁忙者,杖責三十即刻,若是敢藐視本王權威者,本王權當都死了,格殺勿論。”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嚇得目前僥倖站在此處的官員,冷汗淋漓,三魂去了氣魄。
藍璟書依舊聽命道,“是。”
接着,便與慕寒遙一同出了都轉運鹽使司。
公堂內,其他官員已是站了一日,未曾料到攝政王會親自前來兩淮,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大難臨頭,衆人皆噤聲不語,不敢說話。
夜魅晞側眸,瞟過眼前的官員,有些頓時嚇得跪在地上,一陣冷風吹過,便看到他身下已是一灘水跡。
夜魅晞輕笑一聲,“爺,您太兇了。”
“兇?”鳳傲天挑眉,順着夜魅晞的眸光看去,便見那人已經軟做一灘,她眸光閃過一抹冰寒,“連這等小事都忍不了,本王要你何用?”
“王爺饒命,實在是微臣……三日前便自縣城趕來,一時未曾歇過……”那官員頓時一驚,連忙說道。
鳳傲天冷視着他,“拉出去杖責三十。”
“是。”衙役連忙上前,將他拖了出去,那官員頓時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死。
鳳傲天轉眸,一一掃過眼前的官員,將目光放在一名長相俊俏的官吏上面,“你上來。”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男子,長相還算清秀,轉眸,看向鳳傲天,並未言語,但是,眸光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那名俊俏的官吏不卑不亢地上前,接着跪下,“微臣參見攝政王。”
“你叫什麼?任何職?”鳳傲天沉聲問道。
“微臣名爲嚴郾。”面前的清秀男子沉穩回道。
鳳傲天看向一旁的都轉運鹽使司,“將他的檔案拿來。”
“是。”一旁的轉運鹽使司當然不負責這些卷宗,但,如今,在自個府衙辦案,自當要熟悉,故而,將檔案尋到,拿了過來。
鳳傲天接過檔案,看罷之後,“嚴培是你何人?”
“乃是家兄。”嚴郾回道。
“嗯。”鳳傲天點頭,“即日起,隨着藍御史一同辦案。”
“是。”嚴郾回道,接着退了下去。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嚴郾,單看這言行舉起,便知是個難得的人才,他亦是看了此人的卷宗,亦是覺得此人需要鍛鍊。
“你等無事便退下。”鳳傲天徑自起身,牽着夜魅晞的手,飛身離開。
立於公堂內的活着的官員見鳳傲天離開的身影,頓時,齊齊癱軟在地上,嚇得一身冷汗,面色慘白,摸着自個的脖子,還好在。
衆人已經散去,只有嚴郾還站在公堂內,都轉運鹽使司看着他,“你怎還不走?”
“王爺命下官跟着藍御史辦案,如今藍御史還未回來,下官得等他回來纔可。”嚴郾清秀的臉上溢滿鎮定。
都轉運鹽使司看着嚴郾,眸光閃過一抹黯然,接着轉身離開。
鳳傲天並未離開,看到嚴郾柔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夜魅晞靠在她的懷中,“爺,您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鳳傲天擡眸,看向夜魅晞,“你如今可是越發地耍性子了。”
“誰讓爺讓魅晞不放心。”夜魅晞徑自嘆口氣,能與她相處的日子越發的短暫,能剪掉多少便剪掉多少桃花吧,省得他再次回來,眼前一大堆男人跟他搶,那時,他定然會將他們一個個地都廢了。
鳳傲天看着夜魅晞眸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無奈搖頭嘆息道,若是,他知曉自個是女人的話,還會不會如此用心。
“走了。”鳳傲天說着,便帶着他向行轅飛去。
攝政王府,冷千葉如今修養的已經差不多,可以提劍練武,突然,腦海中浮現出鳳傲天的身影,他隨即收劍,旋身落下,接着來到竹林下,依稀能看見她畫的圖,他靠在竹子上,若有所思,她爲何要囚禁自己呢?這些日子,她臨走時的話語一直迴旋在他腦海中,讓他滿腹疑惑。
慕寒瑾帶着一身寒霜步入清輝閣,擡眸,看着冷千葉,“冷大哥,你還未就寢?”
“嗯,正在練劍,活動一下筋骨。”冷千葉上前,看着他目光淡淡,她不過才走了兩日,他便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俊美的容顏閃過一抹疑惑,“她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如此惦記?”
“我也不知,她有什麼好?”慕寒瑾徑自坐下,“歡喜,拿酒來。”
冷千葉看着他,“昨夜你便飲酒,今夜還飲?若是,她未回來,你便夜夜買醉?”
“不知,心裡苦悶。”慕寒瑾搖頭,擡眸,看着皎潔的月光,卻覺得甚是孤寂,“你可知這兩年來,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
冷千葉坐在他的面前,“若是太痛苦,便不要再想了。”
“是啊,可是,那些痛苦的日子總是迴盪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慕寒瑾抱着頭,“可是,這些時日,她與我朝夕相處的日子,卻又是那麼的清晰,可是,我卻不能愛她,不能。”
“寒瑾,你瘋了?”冷千葉被慕寒瑾的話下了一跳,他可是男子,怎能愛上另一個男子?
“他是男子?”冷千葉搖晃着他的雙肩,沉聲喝道,已經不見那超凡脫俗的氣質,而是透着冷沉。
“我知道,可是,我……”慕寒瑾指着自己的心口,“管不住她,她已經進了我的心,越是不去想她,她越是入了我的心。”
“那又如何?”冷千葉冷笑一聲,“即便入了,又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我註定不能愛她,不能的。”慕寒瑾拿起酒壺,仰頭,直接灌下,“這是詛咒,‘風‘族的詛咒。”
“別喝了。”冷千葉將他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順手大力地甩了出去。
慕寒遙擡眸,揚聲大笑,“我是真的瘋了。”
“可是,他是男子,你明白嗎?”冷千葉搖晃着慕寒瑾的雙肩,怒視着他,試圖讓他清醒。
“我只知道,她是她,不管她是男是女,她只是她。”慕寒瑾說罷,伸手,打掉冷千葉的手,心口一疼,猛地跪在地上,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
冷千葉連忙上前,扶着他,“你怎麼了?”
鳳傲天帶着夜魅晞回至行轅,剛剛落地,她便覺得心口一疼,連忙拿出懷中的錦囊,沒有異常,她按着心口,這是怎麼回事?
夜魅晞看着鳳傲天的神色,“爺,你怎麼了?”
“無礙。”鳳傲天想着應該是前日刺痛心口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痛了一下。
“要不先歇會?”夜魅晞扶着她,行至軟榻上,鳳傲天斜靠着,還是覺得不對勁,連忙起身,冷聲道,“慕寒瑾可有異常?”
“王府還未回報。”魂冷聲回道。
“讓他們快些回報,剛纔可有發生何事。”鳳傲天沉聲道。
“是。”魂應道。
夜魅晞看着鳳傲天面色不悅,接着靠在她的懷中,“爺,你是否太過於關心慕寒瑾了?”
鳳傲天看着夜魅晞,“不是,就是爺剛纔心口一痛。”
“你心口疼?”夜魅晞連忙上前,想要撫上她的心口。
鳳傲天抓着他的手,“現在無礙了。”
夜魅晞看着她,靠在她懷中,“爺,若是我離開,你也會如此擔憂我嗎?”
“會。”鳳傲天伸手,攬着他,“你今兒個可是越發的胡鬧了。”
“我哪有。”夜魅晞魅惑一笑,“不過是小玩而已。”
鳳傲天不再說話,接着合上雙眸,“好了,待他們二人回來,便用膳。”
“那我陪你歇會?”夜魅晞說着,也上了軟榻,靠在她的懷中,闔目睡去。
藍璟書與慕寒遙回來時,已經是深夜,徑自步入屋內,便看見鳳傲天與夜魅晞臥於軟榻上小憩,他們二人對看了一眼,正欲要退下。
“回來了。”鳳傲天聲音有些暗啞,接着起身,看着他們二人,“如何了?”
“那二十一人,其中有十人確實公務繁忙,其餘的……”藍璟書接着說道。
“可都辦了?”鳳傲天緊接着問道,接着下了軟榻。
“辦了。”慕寒遙回道,不過,想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全都殺了,日後,還有誰敢爲官。
鳳傲天看出慕寒遙的心思,“用人在與精,而非多,今兒個懲辦的,皆是濫竽充數之人。”
“是。”慕寒遙沉聲應道。
“靜喜,擺膳。”鳳傲天接着說道。
“是。”靜喜應道。
藍璟書看向鳳傲天,“王爺還未用膳?”
“是啊,爺說要等你二人回來。”夜魅晞也自軟榻上起身,行至鳳傲天面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們二人。
慕寒遙並未開口,藍璟書亦是垂眸,衆人皆無話,而是安靜地用罷晚膳。
鳳傲天沉聲道,“可有何事?”
“慕侍妃吐血了。”魂接着回道。
鳳傲天眸光冷沉,“因何吐血。”
“飲酒所致。”魂接着說道。
慕寒遙與藍璟書亦是聽到,皆是面面相覷,“二弟一向不勝酒力,怎會?”
“他會的還多着呢。”鳳傲天冷哼一聲,“不過是吐了血,無礙的。”
慕寒遙看向鳳傲天眉宇間的神色,暗中思忖,她與二弟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藍璟書亦是在腹誹,看王爺的神情,提到寒瑾似乎不是很喜悅,只有回京之後,問問,在他不在的這等時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們二人,“好了,都去歇息吧。”
“是。”慕寒遙垂首應道,接着轉身離開。
“你去哪?”鳳傲天看着慕寒遙,沉聲問道。
“臣……”慕寒遙正欲回道,便看到她直視着自己,那眼神中意思甚是明瞭,你不應當在這處歇息嗎?
夜魅晞看着慕寒遙,頓時覺得這兩兄弟太過於難纏,如今都這般,若是,他離開之後,那豈不是沒有了他的位置?
藍璟書看着眼前的情景,頓時覺得自己沒有留下的必要,接着退出了房中。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退了出去,接着說道,“你且先回房,爺待會過去。”
“爺……”夜魅晞不滿地看着她。
“好了,你二人沐浴之後,等着爺。”鳳傲天說罷,便徑自向前,與藍璟書一同出了房門。
夜魅晞看了一眼慕寒遙,接着轉身,冷冷說道,“我今兒個乏了,先沐浴了。”說着,便走進屏風。裡面,已經有靜喜準備好的浴湯。
慕寒遙頓時覺得彆扭,他整日與男子待在一起,也沒有比現在跟夜魅晞待在一起不自在,索性,轉身,離開房間,站在院內,擡眸,看着星星。
鳳傲天與藍璟書步入房內,藍璟書垂首,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都是她命令什麼,他便做什麼,如今,見她不開口,他亦是不敢有一絲的動作。
鳳傲天看着他,“躺牀榻上去。”
“是。”藍璟書緩步走近牀榻,接着拖鞋,脫去身上的衣衫,躺在牀榻上。
鳳傲天轉身,拿過紗布,接着上前,坐在牀榻邊,看着他腰間的傷口好了許多,復又重新爲他上藥,包紮,接着轉身,“你歇着吧。”
“是。”藍璟書未曾料到,她便這樣放過了自己。
鳳傲天徑自行至屏風之後,她也有兩日未沐浴了,故而,褪下身上的衣衫,快速地沒入浴湯內,墨發將胸前的春光遮擋着,並未有何不妥。
屋頂上,邢無雲解開一片磚瓦,看着裡面的風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一面看着,一面搖頭嘆息道,“可惜啊,她脫衣速度太快,什麼都沒看到。”
鳳傲天嘴角微勾,微仰着頭,俊美的容顏映照着月光,雙肩泛着瑩潤的光澤,墨發披散,更是憑添了幾分嫵媚,少了幾分男子的硬朗。
邢無雲越看越入迷,突然,他腳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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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更鳥更鳥……檸檬頂着鍋蓋……飄走……~(>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