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恩。”暮雪低着腦袋輕聲迴應着他,擡手輕撫被角,東方沐辰不在這裡,她卻感受到了一份溫暖,暮雪不禁淺笑,或許是因爲這裡都是他的親人的緣故吧。
“弦,她是生病了嗎?”暮雪視線注視着晚晚,半張的眼眸平靜。
“她沒有生病,只是睡着了,一睡就是17年,直到現在都查不出原因。”歐陽弦輕皺眉頭,很無力的說着。
“一睡就是17年嗎?”暮雪輕聲的呢喃,水眸布上一抹哀傷。
“是啊,就在小畫出生的那天,她還沒來得及看到小畫的樣子就一睡不起。”歐陽弦輕聲的說着,閃亮的眼眸暗淡,帶着滿滿的無奈。
“好奇怪的病。”暮雪暗暗的感慨,心裡卻是空空的,母親睡了17年,這17年,東方沐辰到底是怎麼生活的?是不是什麼事都一個人承受着?
歐陽弦看着暮雪低沉的臉色,以爲暮雪還在因爲東方沐辰的突然離開而沮喪,“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好的,堂哥一定會回來的。”歐陽弦擡手拍拍暮雪的肩膀,充滿陽光的小臉帶着一抹溫柔。
暮雪擡眸看着他,看着他那純潔的笑容,心猛地抽緊,如果歐陽弦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看到他的笑臉,明明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吧,勉強扯出笑容安慰着她,到底是有多善良,纔會擁有這般陽光般的笑臉。
“放心吧,我沒事。”暮雪回給歐陽弦一個輕笑,半張的水眸閃爍着流光,歐陽弦轉身檢查了房間裡的儀器之後便轉身離開。
恆遠辦公室,歐陽弦一個人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平時充滿陽光的小臉此時異常的低沉,堂哥到底是要幹嘛?爲什麼說放棄就放棄,到底堂哥對暮雪怎樣的心情?是真心還是假意?
歐陽弦憤怒着,無奈着,雙拳緊握,頭低低的垂着,將眸中的哀傷隱沒在陰影。
肩膀上一沉,這熟悉的觸感,歐陽弦擡頭,揚脣輕笑,“你今天似乎很閒?”
身後的雷傲輕嘆,“暫時沒有任務。”
“暮雪是不是還有着別的身份?”歐陽弦擡眸,半張的眼眸沒了神采,視線鎖定在窗外的天空。
“爲什麼這樣問?”雷傲低聲的說着,放在歐陽弦肩頭的手掌輕顫。
“初見她時我便有所懷疑,只是沒有去查,跟你在一起時,每次提及暮雪,你的眼神總是會變得不同,那份傷感是哪裡來的?暮雪到底是什麼身份?連一向毫無情感的你都會被她動容!?”歐陽弦低聲的說着,暮雪的音容笑貌都在他的腦海迴旋,爲什麼堂哥的離去會讓他這般的傷心?爲什麼看到暮雪低沉的樣子他會莫名的憤怒!他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多管閒事了?
肩膀上的手微微的用力,雷傲扳過歐陽弦的身體,兩人面對面站立,雷傲蒼白着臉色,不禁揚脣輕笑,擡手輕撫歐陽弦的側臉,長期在黑暗中的工作讓雷傲的肌膚慘白,冰涼的指尖劃過歐陽弦溫熱的臉龐。
歐陽弦握住他的手,“不打算告訴我嗎?”歐陽弦眉頭輕皺,雙眸滿含乞求,不是不相信暮雪,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幫助暮雪和堂哥。
不管暮雪是怎樣的身份,他都不會亂來,因爲他知道,有着那般清澈眼眸的女孩一定是一個善良的人。
“她是安圖的臥底,也是老大八年前的初戀。”歐陽弦低聲的說着,按在歐陽弦肩頭的手滑落,轉身欲要離去,手臂卻依舊被歐陽弦緊緊的握着。
雷傲回眸,半張的眼眸看着身後的歐陽弦,手腕處傳來一陣陣的顫抖,雷傲一驚,慌忙轉身,將歐陽弦擁在了懷裡,邤長的身影立在落地窗邊,不太寬廣的懷抱卻足以給歐陽弦溫暖與慰藉。
雷傲緊緊的擁着他,擡手輕撫歐陽弦的髮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雷傲垂眸在歐陽弦的耳邊輕語。
“暮雪依舊是暮雪,是我認定的大嫂。”歐陽弦埋頭在雷傲的懷裡,語氣帶着堅定。
雷傲揚脣輕笑,“知道了該怎麼做就不要再傷心了。”雷傲的話語輕柔,只有在歐陽弦面前他纔會這般的毫無遮掩。
一個人獨自活在世上,周圍的一切不管發生怎樣的變化都與他無關,他的心裡只有歐陽弦,只爲一個人而活,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他的溫柔,他的疏離,他的憤怒,都是源自心底的愛,只是這份禁斷的愛戀又有誰能夠理解,又有誰能知道他們何時會分開?
雷傲輕輕推開歐陽弦,捏住他的小下巴,蒼白的臉色似是更加嚴重了,整個人看起來不帶半分的生氣。
歐陽弦皺眉,看着他那不安的眼神,心竟是驀地一顫。
雷傲輕嘆,眼眸含笑,“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一定要忘記我。”
“爲什麼會有這個如果?你爲什麼會離開?”歐陽弦被雷傲的話語激怒了,清澈的眼睛滿含憤怒,更有傷心,這句話雷傲已經跟他說了很多遍,每一次他說出這句話都會成功的激怒他,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本就是殺手,隨時會有意外。”雷傲低聲的說着,略顯疲憊的雙眼帶着一份淡然。
“如果你死了,我會去找你。”歐陽弦低聲的回答,他還清楚的記得他們兩人的開始,是他主動招惹的他,是他擾亂了他平靜的生活,每當雷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被甩的感覺,他憤怒,他無奈,明明他們兩人已經被周圍的人接受,他爲什麼總是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你當初爲什麼會答應跟我在一起?”歐陽弦推開雷傲,走到一邊,背對着雷傲。
歐陽弦身體顫抖,竟是溼了眼眶。
此時的他在逃避,在心虛,他害怕,他害怕雷傲的回答,他真的很怕,他似乎永遠都抓不住他的心,他的任務,他的行蹤,他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
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惡,突然覺得自己成了一份累贅!
“爲什麼不回答我!?告訴我,當初爲什麼要答應跟我在一起?”歐陽弦大聲的質問着,明明不想知道答案,他卻還是問出了口。
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滴落,他在做着準備,被甩的準備,雷傲的心他真的猜不透。
身後一陣強烈的壓迫感,歐陽弦還未來得及反應,腰上一緊,整個人原地一個旋轉,脣被封住。
雷傲就那樣攬着他的腰,吻着他的脣,這一吻帶着停頓,這一吻僅是表面的碰觸,這一吻打破了兩人的禁忌,這是他第一次吻他,歐陽弦震驚着,大腦一片空白!
雷傲放開了他的脣,蒼白的臉龐帶着一抹無奈,“傻瓜,因爲我喜歡你。”
雷傲柔聲的說着,略顯疲憊的眸底帶着一抹寵溺。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喜歡,跟歐陽弦不清不楚了這麼久,在別人看來,他們已經被劃歸到了一起,可是,只有他們兩人明白,他們之間一直都是歐陽弦一個人在努力着,一個人的生活終究還是爲了他畫上了句號,雷傲將歐陽弦摟在懷裡,歐陽弦的腦袋依偎在他的心口。
雷傲輕撫着歐陽弦的髮絲,終究還是無法放手,終究還是做了決定,今後的他只爲歐陽弦一個人而活。
漫長的生命,他不再孤獨,終究還是做了決定,不管今後命運會怎樣安排,他是他的,他絕對不會再猶豫,更不會再繼續逃避。
歐陽弦依偎在雷傲的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淚水沾溼了雷傲的襯衣,雙手抓緊他的後背,如果時間可以停止,他希望時光可以永遠的停留在現在!